“咳咳咳咳……”
昨晚的惊吓和为了催动两件神器大量失血,加上春夜寒凉,我终于还是病倒了。
司徒云坐在床沿边替我把脉边:“月雪姐,昨晚你跑哪去了,那么晚才回来,现在又患上了风寒烧,还有贫血,可要休息静养个一阵子啦。”
依附在妖月身上的夕颜也很自责,他心疼地把手贴在我的额头释放了一个清凉咒,冰冰凉凉的感觉总算让我舒服了一。
“回去的时日又要延迟了,雪,你要快好起来才行呀。”
“我也不想生病的啊,谁知道昨晚人会那么多,咳咳咳,把我们都给冲,咳,冲散了,咳……”我声音沙哑地辩驳。
“行了行了,你别话,来,吞一口药糖浆润润喉,别把声带给咳坏了。”
柳辛眉给我喂了一口甜甜的药糖浆,我很识趣地没再问药浆的制作材料,省得自己吓自己。
“雪生病了,很难受吧?”
我夜流,你这不是问废话么,又不是神经病,生病哪能有好受的!
“好了,病人需要安静,夜流弟弟别打扰雪休息,乖乖回自己的房间去,不然就跟云管家一起去拆药。”夕颜不着痕迹地将打扰我休息的夜流塞给了司徒云,又回过头向我问,“我去炖稀粥,多少吃一才有体力,好吗。雪?”
我默然地头,虽然烧得头晕实在没什么胃口,但我不想忤了夕颜的一番好意,这是他第一次为我下厨,啥咱也得吃上
“楚儿,你随我一道来吧。”所谓徒弟,就是用来使唤的奴隶。
房里只剩下我和柳辛眉了,他坐到床边,握住我地手。
“昨晚的事我都听妖月了,淑人。你不要太难过。”
“妖月和你了?”妖月会随便把残阳的事给外人听吗?
“昨晚你和红月遭遇袭击,妖月赶到后红月将你交给她,独自去追刺客时失踪,雪,也许是红月忽然想起有事要做,等他做办好就会回来,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昨晚被人流冲散之后,柳辛眉刚好和妖月走到了一起,现我不见了之后,他放弃了和妖月单独探讨玄医术的机会。两人分头找我,直到我很晚被找回客栈,他才放心去就寝。
“我知道,可是我昨晚做了。咳咳,噩梦……”
“梦作不得真,你只是太担心红月罢了,红月的身手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柳辛眉安抚我道。“大不了我让各地的云来客栈注意红月的行踪,你知道刺客是何人所派的吗?”
“是梅毓人,十有是天家!咳咳咳咳!”
“别激动,你现在是病人,躺着就好了。”将我按回床上,柳辛眉皱起眉头,“当年抢走滟漓,如今又要对你不利,天家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我比你更想知道!”
昨晚梦境中滟漓地印象已经有些模糊,此时再见柳辛眉的面容,我捉住一丝灵感,心中的纠结豁然开朗。
对了,柳辛眉是滟漓的双胞胎呀!
近几日,大概是受了春节热闹欢喜气氛的影响。柳辛眉一反往常深居浅出。频频在众人视线中露脸,还经常和云来客栈的人闹成一团。只不过和他同桌喝茶的人,多半不出几天就得闹毛病,可见咱提防他是正确的。
不过,他对人下药的行为不是重,重是他在人前露脸了!
作为九大玄术世家中仅剩的四个玄术世家,天家也是颇为强盛地一门。
自古官商是一家,天家既为御前玄术师,官当得贼大,家里人丁却少得可怜,皇帝赏赐得多了没地方花。
后来,不晓得哪一辈的老祖宗高瞻远瞩,生怕后代调教不出优秀的玄术师撑家族,于是拿钱财暗地里搞商业,凭着玄术师的能耐占卜商机,私下有没有诅咒对手咱就不了,生意自然是红得紫,后来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地时候,天家已经包揽全国不少重量级产业的经济,皇帝想压也压不住,一个不心天家要闹经济革命掐断梅毓的经济命脉的话,整个梅毓国的经济就得瘫痪了,最后这事不了了之,私下皇帝还是挺忌惮天家地。****
家族的连锁商店通常也意味着情报网,象烟京这种大城市,又是帝京,不可能没有天家的眼线。
本姐一路从菊良走过来都有暗部易容混淆视听,不仔细看绝对不会有人把我和“归海淑人”联系起来,也是我一直都很安全的理由,我在菊良待了两年也没事,上一趟到烟京皇宫也很顺利,可是这次才回到烟京几天就被盯上,原因肯定不在我或暗部,煌楚和司徒云大叔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唯一的可能就剩下柳辛眉。
此时柳辛眉的一头白已用药墨染黑,不加易容的面容分明与滟漓一模一样,当年是滟漓带我逃出归海家的,天心大概早把这事通知天家地人了,他们很可能会把柳辛眉当成滟漓,如此一来,他身边的我自然也要受到怀疑。
如今我脸上虽有易容,但身材和声音变化不大,何况获得冰轮之后,额头上螭吻的圣体散的妖气越来越浓郁,虽然还不至于吸引仙人,但天家同为九大妖兽的血脉,对妖气尤其敏感。
怪不得我与众人失散之后,最先找到我的不是暗部而是刺客,果然还是玄术世家地人最了解妖兽地情况,我都差忘记了。我除了是螭吻血脉的继承,身上也流着天家睚眦地血脉。
就算我身上有隐瞒玄术预言术的咒文戒指,只要近距离有实力高强的玄术师利用血脉进行感应,天家的人自然能够现我,只不过有实力的玄术师一般都留在天家的本家,想必此次前来是为了竹徵的祭天,顺道观察竹徵新王森羽,结果碰巧撞见黑的柳辛眉,才对我起了疑心。
也就是,柳辛眉地打扮会将我的行踪曝光。不知道归海家的人现没有,真是失策!
因为我的私心和对滟漓的歉疚,我并没有听从暗部的劝告让柳辛眉也改变面目,如今又拖累了残阳,一切都是我的错,看到他和滟漓相同的饿脸时,我的心就乱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我还不是一个成熟的阴谋家,尽管表面上控制住了自己地神情,理智还是禁不住被感情所影响。太危险了!
“辛眉,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帮我治疗吗,上次……咳咳……你给太后看病的时候只花了两个时辰就把她治好了吧,咱们下午还可以进宫去。咳……”
“不行,那方子固然可以令人短时间内恢复健康,但对身体的损耗也很大,当时要不是你和皇帝打赌,我决不会用那种办法去治疗病人!”柳辛眉厉色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早日恢复健康就应该听从大夫地安排调理!”
“…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瞄着他。
好可怕哦,涉及到医疗方面,柳辛眉就会变得好严肃,至少滟漓绝对不会朝我吼,从来只有我吼他。
“唉,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你,可是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柳辛眉把声音放轻。道,“我会找云神医一起探讨一些药方,让你尽快好起来,但你要配合我们的治疗,病没好之前不可以再乱跑了,知道吗?病人不配合。大夫花再多心思也是枉然!”
“哦。我不会再乱跑的了。”
“这才乖,别话了。好好睡一下吧,药来了我会叫你。”
柳辛眉替我拉好被子,拿出一本医术就要坐到窗边去看,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拉住他。
“辛眉,咳咳,我得和你商量个事!咳!是有关你的头!”我忍着咳嗽,深吸一口气,,“黑地你和滟漓太象了,最好不要再这样出现在人前!”
柳辛眉何等聪明,一听我的话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昨晚那些杀手,是我引来的?”
“不,咳……事实上你太看玄术世家的能耐了,特别是象我这样圣体觉醒的妖兽继承,对于那些同样拥有妖兽血脉的玄术师来,咳咳,近距离实在是很容易感应出同血脉的气息,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我怎么易容也躲不过他们的追踪,才会连红月也……”
我皱眉闭上嘴,不是我想要责怪柳辛眉,一开始责任在我,只是我本来情绪就不太稳定,生病之后心情更加恶劣,头脑混乱得可以,有些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抱歉,辛眉,我……咳咳……”
越是焦急,我就越忍不住头晕咳嗽,明明很简单地一句解释也不完整。
柳辛眉垂下眼睑,声音平静地对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安心地睡吧,淑人。”
“咳!等……等等!咳咳!”
我焦急地想扑向前捉住柳辛眉,但头脑一阵晕厥,撑在床沿的手不觉一滑,整个人就向外倒去,身子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捞住,总算没丢脸摔到床下。
柳辛眉将受到惊吓微微喘息的我扶回原位,轻轻摇头,笑容里有一丝无可奈何的意味。
他伸手轻拍我的脸,笑道:“没办法,病人果然开不得玩笑。”
“玩……笑?”
不知道是生病还是惊吓的缘故,我地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对啊,一个玩笑而已。”柳辛眉唇角扬起邪恶地弧度,一字一句道:“报复你昨晚让我担心,今天生病又让我担
我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此人报复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强,人家都已经叫妖月替我向你道歉了,老大你还要怎么样,整我你就很快乐吗?
“呐,淑人该不会以为在下真地舍得对你生气吧?”柳辛眉的笑容如沐春风,但一看就知道很虚假,“放心,你是淑人呀,要是因为我被天家的人误认为是滟漓而令你受到伤害,那么,让所有认出我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不是吗?”
他的笑容永远是如同圣人般的高洁可亲,然而他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如此恶毒,此刻在他的身上,全无医的仁慈,飘逸的白衣如同死亡的苍白。
“最近得妖月姐的珍贵建议,配合她的灵力,我研制出一种可以直接侵蚀内脏乃至魂魄的毒药,正好缺一批试药的人,无论武艺多么高强的侠客英雄,一旦身体内部脆弱的脏器被破坏,再好的医也回天乏术,听有灵力的人魂魄也会很强,不晓得我的药丸对上天家的玄术师可以侵蚀到什么程度呢?我真是好奇呀!”
一瞬间,我从柳辛眉乌黑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熟悉猩红,恰似黎血、夕颜和残阳溢满杀气时,残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