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镜的落是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不像雅将我送离云烟之巅时只要跨过镜子就是另一番风景,两个世界间的传送令我在乳白的光晕中飘荡了几秒,然后忽然从失重状态踏到一片草坪上。
突如其来的重力使得我身体摇晃了一下,而且因为忽然出现重力的缘故,右腹差不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雅的血效果已过,撕裂的疼痛使我龇牙弯腰,差跌倒。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我。
“吾主,心!”
“夕颜,你居然也来了?!”我惊叫,一不心又扯痛了伤口。
“恕属下逾越!”
夕颜扶我躺下,心地撕开我的衣服,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在雅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内脏愈合,腹腔中的积血也重新流回血管中,只是还剩下表面一道不浅的裂痕在渗血。
当下夕颜也不含糊,立刻掏出止血的药物,辅以玄术治疗,一皮肉伤很快就恢复如初,不留伤疤。
一面治疗,夕颜一边起他闯镜的经过。
原来,是他感觉到我进东宫迟迟未出起了疑心,灵力强的人第六感格外敏锐,察觉到心中起了一不协调感,夕颜立刻就要闯宫,奈何东宫的结界太牢固,想在不惊动宫中侍卫的情况下闯入结界根本不可能,然而暗部的规则是不能暴露。
夕颜很犹豫。万一不安只是他地错觉。贸然闯东宫只会给他地主上增添不必要地麻烦。何况女皇陛下不喜杀戮。一旦暗部被看见。他就必须将看见他地人都杀了。其中很可能会包括女皇陛下唯一地皇女。
在此时。和一双短剑有着奇特感应地君言泪赶到了。她一眼就认出笼罩着东宫地结界是归海家地禁术。二话不放出负敲开结界。又吩咐手下侍从召集一队在附近巡逻地大内侍卫。浩浩荡荡地闯入东宫。
螭吻是妖啊,吃人的妖!
接收螭吻的记忆,不仅接收她的妖术和炼器方面的知识,我更是如同附在螭吻身上看她吃人!更多时候是在吃不明种族的怪异妖兽,活生生撕开**,生饮温热或冰冷的鲜血,吸干脑髓,吞下眼珠、舌头、内脏,啃噬筋肉,嚼碎骨肉……
那些画面固然令人作呕,过于庞大的记忆量也逼得我几乎精神崩溃,一个弄不好,我微的存在可能会被螭吻的记忆取代,到时候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会把自己当成螭吻。
好在本姐之前有接收血纹灵兰记忆的经验,不管涌入多少记忆都将他们先抛开脑后以待日后再细细整理,在记忆的洪流中固守本心,再加上雅的神力替我温养魂魄,总算挺过了螭吻的记忆冲击。
螭吻最后留下的一丝残念被我吸收了,同时也接收螭吻血脉的妖力,我成了另一个螭吻,意识上依然是我自己,**随之生了巨大的改变。
同时,由于魂魄和**的剧烈变化,雅通过血液流入我体内的神力也被快消耗着,以致没能将我的伤口完全治愈,好在有夕颜跟着……
等等!
雅他把我送回家,该不会是回那个家吧?
我环视四周,现无论是草外摆放的垃圾箱,还是柏油铺成的平坦道路,都不属于那个古老的时代,在看到公园凳子旁的的路灯时,我终于认清自己确实回来了,回到了现代,我“前世”生活的地方!
眼眶中流下的泪夹杂了喜悦和悲哀,满心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我承认自己很想回家,很思念自己的亲人,可是如此一来便意味着我和那个世界完全切断了联系,我的孩子,还有雅,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迷惑于复杂的心情,却见夕颜妖媚的面孔近在咫尺,他亲吻着我,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刚刚伤愈的我,占有的气息又是那么强烈,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我呆滞一下,手反射地甩出。
“啪!”
夕颜微微侧开脸,搂着我的手仍不愿意放开。
“放手!”我呵斥。
“不!”夕颜难得没有听从我的命令,猩红的眼睛在暮色中仿佛燃烧的火焰,“属下有罪,您要杀属下只需要一个念头,您现在的抗拒,是因为那个叫雅的神族吧?”
“啪!”我再次甩了夕颜一巴掌,“闭嘴!不许你提他!”
“吾主,您在维护他,您爱上他了,所以您抗拒属下,也不允许属下对他不利……”
我再一次抬起手,对上他坚毅而悲哀的红眸不知为什么打不下手,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终于恨恨地垂下。
“别以为孤不敢折断你的手!孤再一次,放手!”
“那您就折断属下的手吧!”
完,夕颜的声音又软了下来,他抱我靠在他身上,下巴在我头上,哀求着:“吾主,属下不行吗?只要您喜欢,属下愿意为您改变所有,所以……请您也看看属下,好吗?”
他得真挚,尽管态度强硬,言辞间却尽是脆弱而卑微的乞求,想起君言泪过的话,我没由来地一阵气馁,不住叹息。
“夕颜,有些事孤也应该跟你坦白了,等你听完再决定吧。”
反正没有天机镜,也不能将夕颜送回去,干脆把自己穿越的事和夕颜一遍,夕颜的承受能力也够强,他早从君言泪口中听海界的界门,自然也知道还有诸多不同的世界,穿越之类的事情自然很容易接受。
然而他虽然接受了自己穿越,但仍对我是穿越到古代的魂魄感到惊讶,毕竟他从被教育要效忠女皇,如今告诉他,女皇不但血统有问题,连魂魄都不正常,对他的打击确实满大的。
自己人生的信仰一下子被推翻,难怪他思绪会混乱,我安静地坐在一边不去打扰夕颜的思考,另一方面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早年时我亦曾想过自己离开那个世界的状况,暗部三位总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因此答应柳羲为滟漓报仇,作为交换条件我要求他研制出渺翼锁的解药,其间少不得又给他抽了一些血,要不是怕弄死我没有后续研究材料,那老神经巴不得把我全身的血都抽干去给他当研究素材。
前些年我和柳羲间书信往来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饶是当代医学怪才的柳羲,要破解暗部研制的药物也费了不少心思,总算实现了自己的约定,他夹在信中给我送来的解药我当天就瞒着暗部服下了,相信就算我的气息在那个世界消失,黎血和朔月也不会受到影响。
笑话我白痴也好,伪善也罢,我这个不称职的女皇始终无法忍受暗部总领把命系在我身上的作派,我能拜托的人只有柳羲,一来老头神经归神经,医药方面的造诣却是当代翘楚,也有足够狂热的研究欲,再柳羲看起来疯癫,实则心细如,应当保密的事他嘴巴肯定闭得比蚌壳还紧,也有足够的实力确保不会被暗部逼问出真相。
我现在比较担心君言泪,既然她是和夕颜一同闯入东宫,慕心谋害我的事肯定瞒不过她聪明如她,岂能容忍慕心伤害她守护的女皇?
只怕慕心要吃苦头,很可能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