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客栈忍了两天,我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一听柳辛眉宣布我已经彻底健康,我迫不及待让妖月服侍我更衣梳妆,恨不得立刻冲进皇宫里去。
这一天,我们一大早就把煌楚和司徒云丢给夜流,美其名曰“带孩子上街玩耍”,实际是让夜流看好这两只缺心眼的笨蛋,别来给我们捣乱。
“云大叔,您看,夜流这孩子可怜呀,到现在还没完全适应外界的正常生活,算来到了烟京也有一段时间,夜流却总躲在房间里,也不与人交流,若非我带着他根本不出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反正我的病已经好了,不如你趁着有空带他上街去玩一玩,看一看普通人的生活,也许他会慢慢忘记过往的孤独。”
一听有机会让儿子忘记过去,司徒云二话不接下了“引导孤独儿童走向正常世界”的任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我的好建议,直他忽略了孩子,居然从没带孩子上街,多谢我给了他和儿子相处的机会,还能教导孩子融入平常人的世界。
然后他马上又想到上街可能出现种种意外,例如不心摔倒磕伤,被人撞伤,被刀子割伤,拿了热的动体烫伤等一系列不安全情况,于是立刻又冲回房间去准备药箱,什么也要细心呵护孩子,决不能让夜流身上留疤。
看样子他似乎全然忘记夜流有霸下给他的强劲生命力,“祭魂”的训练惩罚也没在他身上造成任何伤痕,一磕碰算得了什么。
司徒云泪奔而去的身影瞧得旁人滴汗,果然一牵扯到夜流,云大叔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又变得更低啦,老人家的感情太丰富了呀。
至于煌楚那边似乎不太高兴,与其花时间陪孤僻孩和神经兮兮的中年男人上街,不如多学几个玄术。师傅要是忙着照顾月雪姐没空教她,她也可以找可亲的夜辛公子聊聊天嘛,最近又想出了几个新菜式还没做给夜辛公子品尝呢。
我打了个眼神,提醒柳辛眉到他出场地时候了。
“春节元宵虽然过了,但烟京的人还是很多。街上人来人往比较热闹,云管家年事已高。遇上我弟弟的事情又特别容易激动,让他带我弟弟上街,在下实在担心会出状况,毕竟夜流是我唯一的弟弟,可惜我有事要做走不开。还请煌楚姑娘帮忙照看一下舍弟。”
我听了更汗,司徒云才四十来岁的模样也叫“年事已高”啊?
不过,司徒云地神经确实很秀逗,煌楚也丝毫不怀疑柳辛眉的“兄弟情深”论。再看柳辛眉附送了一打不要钱地“忧郁”苦笑。当即承诺一定会认真完成看人的重任,寸步不离夜流少爷,保证会象照顾自己的弟弟一样照顾夜流,绝对不会出现孩子走失的情况。
哼,她到是很希望嫁给柳辛眉,名正言顺叫夜流一声弟弟呢!
柳辛眉这才“展颜”露出欣慰的模样,感激道:“那夜流就拜托煌楚姐了。你可帮了我大忙。在下会尽快把事情办完了去找你们。”
“不碍事,夜辛公子您忙您地。慢慢来也行。”
煌楚的眼里俨然只剩下柳辛眉,就差没管柳辛眉喊“主子”,对煌若寻也不见她如此积极,该是爱情使人盲目吗?
我悄声叹了口气,对夜流道:“辛苦你了,麻烦你带他们到街上去转两圈,别让煌楚打扰到我们就好。”
本来夜流是不屑干盯人这等无聊事,可想到自家秀逗的父亲,再看看正对着柳辛眉的笑容进入忘我状态地煌楚,他忽然也感觉到责任重大,与此二人多待一秒他都觉得烦厌,上街转个半天绝对是对他忍耐能力地一项极限考验。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肃然,朝我头应承:“明白了,既然是淑人的希望,我会尽力而为好好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在街上做傻事丢人现眼。”
原来煌楚和司徒云给夜流留的印象就是丢人现眼啊,嗯,这么也没错啦,司徒云大叔有多钝甭了,煌楚一碰上柳辛眉也成了个傻丫头,光顾着对柳辛眉的笑容痴,把她拐去卖了她还会帮着数钱呢。
“别太勉强了哦,我想云大叔一定会不离身地跟在你身边,如果可以,帮我盯着煌楚,注意她在街上和什么人有接触,或是使用玄术传音,我担心她会向煌若寻泄露我们的事情,我一直心地没让她现我们的秘密,不过对外人防着总是好地,怕就怕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我也有让暗部监视煌楚,但是负责跟踪调查地暗部是“***”的成员,煌楚毕竟是玄术师学徒,她若是用玄术传音,就算是“***”地黑衣成员也奈何不得,玄术师对灵力的波动极为敏感,“天咒”用玄术监视也恐怕被现。
重任只好落到夜流身上,别看他是个孩子,正因为是孩子才更容易令人放松警惕,况且夜流还接受过“祭魂”的专业指导,又有霸下帮手,监视煌楚不过菜一碟。
“如果她有异常举动,我会在她出对我们不利的情报之前叫霸下咒杀她以及和她通话的人!”
“千万别!”我赶紧劝道,“我现在需要用到煌若寻,可不能让煌楚在咱们手里出事,若是她真的用玄术与人通话,就在她出我们的事情之前来个天降花瓶盘子之类的情况,令她意外昏迷好了,等回头再修改她的记忆。夜流思索片刻,瞄了一眼仍在与柳辛眉聊天的煌楚,朝我纯真地一笑。
“我明白了,淑人,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她逃不出我和霸下的监视。”
“如此甚好。”
夜流办事,我很放心。
等司徒云收拾好药箱,夜流就带着他们出门去了,临走时煌楚仍然一步三回头,似乎在期待柳辛眉能够留下她,直到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彻底消失。
“终于走了,多了个人,麻烦还真不少。”我松了口气,,“咱们也该准备准备,免得宫里头的人认不出我们来,连宫门都进不去。”
“那动作就快一吧,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必须离开。”
柳辛眉叫店二送了些热水到房间去,他是最麻烦的一个,就算有能洗去药墨的特殊药水,可用起来也颇麻烦。
近半个时辰,本姐终于换回了“君淑人”的脸,总算不用再穿碍手碍脚的竹徵女装啦!
想从前穿不到的时候看着别的女人打扮漂亮我很羡慕,然而自己穿起来体会方知其中辛苦,衣服繁杂沉重,整个人包得比粽子还厚,只有一张脸露在外头,就算身上戴了什么饰也看不见,全白戴了,步子走得大了老会不心踩着裙摆,好几次差当街扑倒,真要命。
还是兰臻女装好啊,把身材勾勒得窈窕曼妙,又轻便,精美的饰连同部分的肌肤袒露在外给人欣赏,本来么,美丽就是要给人看的,戴饰讲究财不露白,藏东藏西的还不如不戴,至少可以减轻无谓的重量。
我们三人都将脸藏在斗篷的帽子里,鬼鬼祟祟出了门,依然是妖月负责驾车,一路直通向皇宫,在宫门前被士兵给拦下。
好在之前森羽就先给了我们一块令牌,原意是在我们出鬼医谷的时候可以到附近城镇的官府去,由官府护送走官道回烟京,但是我们考虑到柳羲会追上,于是搭了煌若寻商队的顺风车,一路游山玩水到烟京。
把令牌交给了守门的卫兵,又分别摘下帽子,柳辛眉的鹤童颜是独家商标,卫兵立刻放行让我们通过,妖月一路将车驾到颐院。
下了车我直奔红纱所在的内院,颐院的侍卫都认得我们,也不阻拦,我在红纱屋子的门前看到李德,靠着红纱的关系他俨然成了森羽身边的大红人,有他在的地方肯定能见着森羽,找到森羽就能看到红纱。
“哎!君姐,您是君姐吧?”李德见到我很是吃惊,“您不是去鬼医谷了么?哎哟,柳神医和妖月姐也来了呀?”然后他又左右张望,问,“怎么不见君黎公子呢?”“李总管好啊,君黎哥哥有事先回兰臻去了,我的毒已解,身体慢慢会好转起来,想到红纱姐姐有伤在身,就赶了回来,她还好吗?”
李德马上谄媚地笑着恭喜我:“可喜可贺,咱家这头先恭喜君姐,君娘娘的伤也好多了,没有意外的话不出两个月就可痊愈,起来多亏了柳神医,宫里的御医没一个更事的,当初见君娘娘伤得直吐血,一个两个只知道摇头没救了,气得陛下差把他们推出午门斩,好在君娘娘福大命大,柳神医妙手回春,太后娘娘听君娘娘是为了救陛下受伤,还特地送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过来呢。”
“哦,那可得多谢太后娘娘的厚爱了。”
意料之外的收获呀,我呢,李德对红纱的称呼怎么又改了,敢情红纱地位又升新高,还没嫁过来了,人家就先管她叫娘娘,似乎她获得贵妃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