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陷入沉思,司徒爷爷也没有急着逼迫我,要他撬开我的嘴硬将仙桃月饼给我塞下去未免太伤感情。
倒是司徒婆婆有些焦急,正要对我多劝上一些。
“轰!”
一声巨响打破中秋夜的平静,灵力的震荡明显扩散,连我这灵力被封印的人也感觉到空气中泛开的灵力涟漪。
司徒两老脸色一变,转身朝声源看去,随即想到什么,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司徒婆婆眼眶红,司徒爷爷更是怒冲冠。
“那逆子,竟还敢回来!”
大吼一声,司徒爷爷拍岸而起,就要冲去和那人拼命,却被司徒婆婆一把拉住,他看了看司徒婆婆,又看了看我,叹了一声。
“也罢,伊雪的事待会再,先将伊雪送回屋子里,莫让那逆子瞧见,免得他对伊雪不利,我也须取一些道具。”
两老一人一边地将我扶回屋里,司徒爷爷从箱子里翻出一把长剑别在腰间,又将一叠黄裱符藏于袖内,司徒婆婆也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对子母弯月环,打算和司徒爷爷一起并肩作战。
“等等,阿玉,你脚伤未愈,留下保护伊雪,别出去。”
司徒婆婆对我看了一眼,又紧看着司徒爷爷,既担心我有不测,又怕司徒爷爷独个在外面应付不来,可想到自己走路还不太顺畅的一只脚,出去也许会成为司徒爷爷的负担,便嘱咐司徒爷爷几句心,走回我身边,在周围以四块玉布四方守阵。
司徒爷爷出去之后,司徒婆婆走到窗户边,锨开一个角观察外面的情形,受着神秘气氛地影响,我也忍不住好奇地朝窗户的缝隙看去,心想司徒奶奶只过他们夫妻两有一个叫香的女儿,如今司徒爷爷口中的逆子又是谁。
不多时,一阵阴风卷来,围着屋打转,林中树木疯狂摇动,枝叶簌簌的摩擦声在黑暗的夜晚显得格外吓人,月光下摇曳的班驳树影宛如鬼怪张牙舞爪,
两道人影从树林里走来,桌上的烛火照在他们的脸上,我现其中一人很是面熟,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正是当日在罗方的饭庄一眼看出我中毒的司徒云吗?
他们都姓司徒,司徒云自己也承认他是菊良司徒家的人,司徒爷爷口口声声叫他“逆子”,看来这司徒两老果然也是菊良司徒家的人,不过他们之间似乎有矛盾,且再看下去,听听他们要什么。
“爹,不肖子回来看您了。”司徒云朝司徒爷爷一拜。
司徒爷爷显然不领情,侧身闪过,哼道:“这不是闻名江湖的妖毒神医司徒云吗,你这一拜老朽受不起!”
哇,一向腼腆温厚的司徒爷爷竟也有如此气势,而司徒云大叔居然还是名人,难怪那天在罗方敢夸口一定治好寒白罗那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还一眼就看出我中了毒,只是这样的人和寒白罗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
司徒云似也料到司徒爷爷的态度,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继续道:“爹,多年不见,您和娘亲可还安好?不是儿子不来,只是自五年前孩儿离家,再回去的时候您和娘已经离开,又在这林子外面布有阵法,儿子不懂玄术,在外徘徊多年不得入,今天请了玄师朋友,坏了阵法,请您原谅儿子的莽撞。”
“哼,你不是巴不得我们两老早死吗,什么玄师朋友,分明是菊良秘密培养的玄术杀手‘祭魂’之人,老头子我好歹是司徒家的前任家主,眼没瞎耳没聋,你们做的那些勾当老头子不是全然无知,看来我这老不死的老头让你失望了啊!”
听司徒爷爷到“祭魂”,烛光中司徒云脸色微变,“祭魂”组织是菊良国黑暗面的秘密,就像兰臻国的暗部,区别只在于暗部成员大多是**资质好的普通人,而“祭魂”成员全部都是经过杀手训练的异能者,同时兼备灵力和体术的“祭魂”可以是玄术师的克星。
司徒云赶紧解释,:“爹,您别这么,儿子当然希望您们两老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今晚正是团圆中秋夜,可否让儿子也看看娘和香妹妹,我们一家团圆话。”
“一家人?”
不仅是司徒爷爷,也屋子里的司徒婆婆,嘴角也勾起厌恶又讽刺的笑,怒气使他们两老的眼睛显得通红。
“你害死了香,阿玉是不会见你的!你马上给我滚!”
“什么?!”司徒云一脸惊愕,“香妹妹……死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怎么,还想不承认吗?别对我装傻!”
司徒爷爷神色越愤愤不平,一手指着司徒云骂道:“你这畜生啊,分明是你抢走了香的孩子把她逼死的!你辜负香对你的一番心意,明知道香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孩子,身体正虚,还让她受此打击,以致她忆子成狂,不到半年便忧郁而死,你敢她的死不是你害的?我今天就要除了你这逆子,给我那可怜的女儿香报仇雪恨!”
着,司徒爷爷右手捏起指诀朝司徒云一挥,一道白光从指尖射出,直索向司徒云。
司徒云似乎还沉溺在香死亡的消息中不能自拔,眼看索命的白光就到面前,竟也不躲。
千钧一之际,跟在司徒云身边的男人身影一动,手中已握着一面镜子挡在了司徒云前面,白光尽数被镜子反弹回来,司徒爷爷显然没料到还有此一着,躲避不及,被白光穿了左肩,顿时血流如柱。
司徒爷爷的痛呼唤醒了司徒云,他连忙上前,但司徒爷爷已抽出腰中长剑指向司徒云,不让他再靠近。
“爹,您伤得很严重,快让儿子给您止血治疗。”
司徒云眼看鲜血渗出司徒爷爷的衣服,很是焦虑,碍于司徒爷爷对他的警戒心,又不敢贸然靠近,只好继续以话劝司徒爷爷,试图让他放下长剑接受治疗。
“逆子,不用你假惺惺地装好人,纳命来!”
司徒爷爷不顾自己的伤口,猛然出剑,但是一道黑影比他更快。
“住手!”司徒云惊叫,却显然阻止不住两人。
不等明亮的剑锋碰到司徒云,“祭魂”的手弯成爪状,从司徒爷爷胸口贯穿后背。
“不!”
屋子里的司徒婆婆一声哀叫,就要冲出去,不料司徒爷爷竟还使了最后一分力捏住衣袖中唯一一张青纱符,一道光圈将屋围了起来,既不让司徒云和“祭魂”靠近,司徒婆婆也无法从内部打开。
完成结界,司徒爷爷想转过头,再看一眼他守护了一生的妻子和充满幸福回忆的屋,可是上天并没有给他这份仁慈,最后的挣扎终是成空。
司徒云快步冲上前,从“祭魂”手中接过司徒爷爷的身体为他治疗,可无论他的手法多高明,药效多好,依然无法止住鲜血从司徒爷爷的伤口和七窍中溢出,那情形分明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我看见魂光从司徒爷爷身体里飘出,并不像普通人那样是整个魂魄脱离身体,而是一个个拳头大的光球不规则地从他身体里脱离,然后在空气中分散成萤火虫般的光球,最终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一刹那,我明白司徒爷爷选择让自己魂飞魄散,也不让“祭魂”从他的灵魂中知道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