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出凝重的气氛,虽然很不想这么不合适宜的话,但我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残阳。
“残阳,你现在可以放开孤了,还有,水凉了,孤要起来穿衣服,你……出去!”
我匆忙放开抱在残阳背后的手,把自己缩回渐凉的水里,不敢去看残阳的表情,怕这一眼看过去,鼻血就要不受控制地喷出来,看来咱的鼻黏膜还是太脆弱,得想个办法强化才真,老对着帅哥流鼻血太损形象,就算残阳他们不会在意,可本姐非常介意啊!
话回来,残阳的身材真的很好,刚才我身上**的水都渗到他的蓝色衣服上,不禁让我想起登基那天浴池中浑身湿透的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性感实在太迷人了,嗷呜!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咱得控制自己别乱扑不该扑的人,凉水降温,鼻血莫喷。
“……是,吾主。”
残阳也放开搂着我的手,从我面前消失。
确定他不在之后,我赶忙往自己脸上泼了几捧降温的凉水,直到水温太低冻得我忍不住打起哆嗦来之后,我才姗姗离开水桶,却见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女暗部早已跪在水桶边,手上捧着换洗的衣服。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好歹相处大半年了,本姐咋到现在都还不能现暗部神出鬼没的踪迹呢?尤其是除了三总领之外,其余暗部脸上都戴着面具,一双眼睛死寂无神,每次见到他们就有种亲临恐怖电影的感觉,不管看多少次我的心脏都忍不住收缩一下,迟早会闹心脏病的!
“请吾主更衣。”她们齐声道,平淡冷漠的声线好象不是人类出的一般。
算了,咱不追究了,暗部的行踪一向诡异,想再多也是浪费自己的脑细胞,秋天天凉,冻久了感冒就太不值得了。
我干脆张开手,任由她们为我擦干身体,穿上暗部准备的漂亮衣服,另有两个暗部一人拿一根银针,在掌柜端上的饭菜中试毒,再由另一个暗部在银针没有变色的食物中拨出一部分吃下,确定无毒之后才摆到我面前,然后集体从房间里消失。
我心脏又是一阵收缩,始终是很难习惯暗部犹如鬼魅的退场方式,但好在有她们,至少我自己的身体是没什么抗毒能力,要不也不会着了滟漓的道,实话,自从知道夜殇是云来客栈的幕后老板之后,我反倒不太敢吃客栈准备的饭菜了。
填上肚子,我的头干的差不多了,暗部擦得很细心,于是我往床上一倒,不用安眠药,沾枕即睡,雷打不醒。
……
次日清晨,在肠胃的叫嚣中,我才不甘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几名女暗部早已等候在床边,见我起来便七手八脚地给我梳洗更衣,要不是客栈不比玖华宫的华丽,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又回了皇宫。
她们先给我换了身适合女性行动的兰臻女装,然后又为我绾出一个新型,咱不用老着一个单调的灵蛇髻。
“等等,不要把孤的头全盘上去。”见他们打算将我全部的头盘到头上,我连忙出声制止。
在古代,只有已婚的妇人才会把自己全部的头都盘到头上,各国皆有此习惯,也许是她们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吧,不过就算如此,本姐又没有结婚,把头都盘了上去,本姐就跟帅哥绝缘了,为了日后与帅哥的美丽邂逅,啥咱都不要盘!
女暗部没有片刻迟疑,她们完全遵从我的命令,重新梳了一个在脑后垂了一些头的型,再配上结花和钗,将我妆成一个秀丽的少女。
很好,我对着镜子左右照照,很满意她们为我上的淡妆,明显是未婚少女的装扮,暗部都相当懂察言观色的诀窍嘛。
穿戴完毕后,她们体贴地把箭囊给我系上,然后向我鞠了一躬便凭空消失了。
箭囊的重量差异让我忍不住将盖在上面的盖子打开,现本是空了一半的箭支已然填满,囊中的精铁箭明显经过格外加工,寒光照人,我随手抽出一根拿在手里掂量,现箭头上似乎有某种不明显的霜白。
“是淬了毒吧?”我随声问,因我知道一定会有人回答。
“回吾主,是,属下昨夜令暗部淬上了剧毒。”残阳忽然出现,“属下擅自主张,请吾主责罚。”
“责罚什么?”我粲然一笑,“你做得很好,昨天睡得太快,孤都忘了和你,孤早就想给箭淬毒了,只是之前教孤箭术的师傅什么淬毒不是正人君子该有的行为,一直不肯教孤怎么上毒。”
任师傅那人的性格和他的脸一样太死板了,也不想想,本姐是女子,他的君子之纯属多余,本姐只看重实际效率,实战上谁还管箭有毒没毒,先拿下对手的性命才是保命的关键!
“君子不君子孤才不管呢,要名声不要性命的都是傻子,没命了谁还管他姓什么,淬毒这一手又帅又有效率,还能折磨人,很实用,孤很喜欢!”我爱不释手地玩着经过改造的箭支,“箭头也磨得很利,上的是什么毒啊?”
“……回吾主,‘月雪’是暗部最新研制的寒毒,有一天的潜伏时间和一时的作时间,即便自己不心中毒也可及时服下解药,且色泽淡白可微量反光,涂于武器上不容易被识别出来。”
怎么听,都像是为我研制的毒,可是……
“残阳,你们觉得孤很冒失吗?”
暗部杀人最讲究的是效率,出手定然一击必杀,保证对手稳死无疑,像“绝命”的暗杀部队所用之毒诸如“烈火”等皆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月雪”那么长的潜伏期和作期,分明是空出来给人找解药的,暗部制作毒药给我用,重考虑的对象当然不会是我的对手,毫无疑问他们是怕我把自己给刺伤中毒,话本姐像是老会把自己扎伤的人吗?
“吾主,属下逾越,属下有罪……”
听了他的论调,我赶紧抬手制止:“罢了,刚才只是孤想唠叨,你不用放在心上,孤确实不喜欢杀人。”但本姐也不在意有人死在我面前。
大学时代本姐少也亲自参与了几回解剖,早适应尸体那东西了,之前还有夜殇大叔亲自把自己提供给我当初回手术对象,身中“烈火”外加肚子破了个洞他都还能活下来,若中我的箭的丑男因流血而死,也只能明他身体太脆弱不利于生存,本姐让他提前解脱到地府抢购房产,房地产竞争激烈,早到早得嘛。
不管怎么想,本姐都是一个相当体贴的人。
挥退残阳,我随手将包有月君的白绸缎背上,整装出门吃早喽。
起现在月君的状况实在堪忧啊,这和夕颜脱不了关系。
夕颜不愧为暗部第一的玄术师,能在人才济济的暗部混上第一把交椅确实不简单,仅是一眼,他就认出了我手上多出的戒指有玄术的气息,就是靠它,我才没被追踪法术给缠上,苍幽帅哥画在箭上的符咒对他而言虽然新奇,但五分钟后就被他完好无缺地画到自己随身携带的青纱上,虽然由于灵力不足无法使符咒产生威力,但他一天之后在原有符咒的基础上改造出了好几个攻击力大副提升的禁术。
天才啊!咱不和他比,人比人,气死人!
此外,他虽只听过天机镜,不知道天机镜的详情,却对沧海流云双镯知之甚详,据戴着它可以梦通古今,还可以将玄术威力成倍增幅,是件难能可贵的宝贝,但必须成对佩带才有效,想也是,它们本来就是合着的一面镜子嘛。
惟有月君,夕颜怎么也看不出端倪来,弓不利于近战,当敌人近在眼前时却不能随时使用,因此很少人会以弓为武器行走江湖,玄术师更更不用了,要进行远程攻击可以用法术,配弓根本多余,因此出名的法器中很难找到关于弓的描述。
不过,月君既然有灵性,肯定不是凡物,经夕颜拨我才现,它在月下弹奏的时候之所以如梦如幻,居然是把附近的月光都吸引在自己身上,连月之光华也能操纵,再放任它多弹几次,只怕全世界的玄术师和妖怪都得现它的存在。
万一成批的玄术师和妖怪一个个找上门来,我几条命都不够死!
为了不让人起疑,我用幽凰威胁月君就算是月圆之夜也不许再弹奏了,结果月君对幽凰的满腔热恋都被幽凰尖锐的铃声冻结,如今它是越憔悴萎靡,看起来不像弓,倒像枯死的树枝,枝头端只有一只病怏怏的鸡头。
它现在的模样,想必失主海龙王亲自来分辨也认不出它来,可是这低靡不振的样子**门实在太丢脸了,咱只能继续将它包在绸缎里,结果它现在除了我要用它战斗,其余时间根本见不着幽凰,于是更加低落阴郁,如此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