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背后是宗派,哪个宗派不想让“天下第一”出在本宗?所以,许多宗派为了增加机会,每年都派出十几,甚至几十名修士前去参赛。
眼看每年参赛者愈来愈多,大会日程越来越长,到后来,居然一月都难比完。无奈,苍绫宗修改规则,每宗只能指派一人参赛。
但也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许多脑筋灵活的宗主见招拆招,每年当武宗大会举办前夕便拆分成数十个小宗派。这数十个小宗派全都派人参加武宗大会。
待大会结束,又会重新合并为一派。
苍绫宗不得不将武宗大会改为邀请制,每年发出请柬邀请,那些分分合合的宗派或者名头太弱的自然不在其列。
这一赛制延续了二十年,但新的问题又暴露出来。
这二十年间,举办了二十届武宗大会,但比出的“”天下第一”只有两人。
苍绫宗宗主独得十九次,虎燕门宗主得一次,他那一次之所以能得此称号,是因为那年苍绫宗宗主外出除妖未归,才让他捡了漏。
其实不光是第一成不变,从第二到第十这二十年间也鲜有变化。
苍绫宗主认为如果一直这样比下去,没有变数,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直接将每年一次的大会改为每二十年一次。
二十年足够让一个襁褓婴孩长大成人,也可以让一个年富力强的修士变为白发苍苍的老翁。这样一来,每一届武宗大会便成了那一代修士的角力场。
再后来,又有人觉得二十年一届实在太过漫长,于是改为八年。过几年,又改为十年,几经修改才变为如今的十五年。
在大会还是每八年举办一次的时候,有一年东界突然起了战事,一个大国分裂成数十个小国相互攻伐,百姓流离失所,士兵战死沙场。一时间白骨成山,赤地千里。战乱多催妖邪,苍绫宗为斩妖除魔几乎全军出动,实在无力操办那一届的武宗大会了。
这时候虎燕门挺身而出接过承办担子,才未让武林中这一盛会中断。
那一场战争延续了多年,妖魔也横行了多年,苍绫宗也辛苦了多年。而虎燕门则承办了多届武宗大会。
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再鼎盛的宗派也有低谷。就在虎燕门连年举办盛会的时候,宗内却出现了分化,有些人认为举办这大会百害而无一利,费心伤财。
但也有些认为能举报此等盛会是宗门兴旺之表现,有助于宗派威名的传播,利大于弊。
两帮人互不相让,最后竟打了起来,虎燕门至此开始了长达十七年的分裂。
分裂期间,虎燕门再也没举办过武宗大会,苍绫宗倒是办了一届,后来又有一新兴宗派毛遂自荐愿意承办,而这个新兴宗派也因为举办了武宗大会而名声大噪。
再后来,东界各个宗派都争先恐后地要承办武宗大会,想借此扬名。虎燕门反对举办大会一方这才如梦初醒,虎燕门也结束了分裂的局面,重归统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眼,今年又到了举办武宗大会的年份,而这一次的承办宗派却是绛珠岛。
郭裕飞从未经历过天下武宗大会,但却早有耳闻,听老百姓谈论起来的那个热乎劲儿,可比地球上每四年举办一次的奥运会和世界杯更受欢迎。
初次听闻时,他就想着等下一次举办能不能去瞧一瞧热闹。没曾想到如今还真收到了请柬,且自己现在可是一宗之主,那肯定是贵宾席观赛啊!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为啥会是绛珠宗举办呢?
这倒让他有些发怵,虽然湖州宗跟绛珠宗表面上已经言归于好,但私底下仍然敌对。而且他总觉得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心心念念都想弄死他这个弟弟……
郭裕飞轻咳一声:“麻长老,依你只见,咱们应当如何?”
“依属下愚见,去肯定是要去的,但‘天下第一’这个虚名咱们大可以不挣。咱们作为观众,出席捧场便好,不必派遣修士参赛。”
“什么这个虚名大可不挣?我看是咱们没有高手,挣也挣不到吧?”郭裕飞心里嘀咕,转向黄长老,问:“黄长老,你以为呢?”
黄长老连眼也不抬,淡淡地说:“属下并无意见,全凭您定夺。”
自齐长老死后,她便是如此。
郭裕飞又问:“燕长老,沈长老,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燕若绢说:“属下认为麻长老之策是上上之选。”
沈墨砚却说:“为什么不参加?你们不去,我去,我要挣一挣天下第一。”
她自小被郭夫人收在身边,习武修术,在武艺跟法术上造诣颇高。但人情世故、谋略计算上却有不足。性子又直,心里想什么便即可说了出来。
郭夫人平时也只把她当成一个优秀的侍卫,绝非参谋。临走之前之所以让她当长老则是看她耿直忠诚,能够全心全意护着郭裕飞,不至于让麻长老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麻长老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呵呵一笑说:“沈长老想一展身手,本也无妨。只是……本宗新创未久,若沈长老参与比试,万一名次不佳可要让其他宗派小瞧了咱们。”
沈墨砚若有所思,忽然说:“相公,你说呢?”
郭裕飞正在喝水,差点没喷,悄声说:“议事呢,叫主上。”
“哦……”沈墨砚,“主上,您以为咱们该不该比一下?”
郭裕飞也以为麻长老言之有理,刚要回绝,却听燕若绢忽然插进来说:“若沈长老真想比试,倒也可以,但要委屈一下。”
燕若绢知道沈墨砚醉心武艺法术,最喜无人切磋比试,因此想要在无伤大局的前提下帮她一帮。
“哦?此话怎讲。”沈墨砚兴冲冲地望着燕若绢,只听燕若绢接着说:“沈长老是新晋长老,但晋升大典还没有办,消息也还未广告天下。那咱们干脆在压一压,权当沈长老还不是长老,只是咱们湖州宗的一个普通弟子或执事。
以此低微身份参赛,就算输了,也不要紧,若是取得些成绩,反倒给宗派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