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攥着那份登记册的手不停在颤抖,她哑口无言,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她也无从抵赖,她瞪着那一行字,“聂清,五号房,8号21时入狱,11号18时出狱。”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不叫这个名字,聂清,她这一生都将背负这个耻辱的名字度过,她的大脑还在一片空白,宋启文已经抽走了她手中的纸。
“怎么?不否认了?你难道还敢说你是在家吗?聂清,我这里有你们班最近一个半月的点名记录,你整整一个月没有来上过课,你怎么解释?”
宋启文高高举起手中的那几页纸,一股怒气直冲脑顶,他从教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他一大早就被校长叫过去指责,学校接到举报,他们系的一个女生,居然旷课、入狱、还未婚怀孕,简直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聂清只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在流失,她以为上天是宽容的,是厚待她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失去了爱情、失去了亲情,可她还有孩子,她还有学业,她还有希望,可没想到,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呆呆的伫立在那里,一言不发,任凭宋启文不停挥舞手中的纸,也不为所动,她不是麻木不仁、不知廉耻,是根本没办法解释,这恰恰让宋启文越发的恼火!
“聂清!这就是你承认错误的态度?别认为有人给你撑腰,让你一个往届生没有考试就入学,就可以肆无忌惮、大胆妄为,这里是学校!是G大!全国重点大学,你居然这么不珍惜这个机会!算我当初看走了眼,看到你成绩那么好,即便不是当年的成绩,也破格录取了,好了!聂清,现在请你立刻收拾你的行李,离开G大!离开外语系!像你这样的学生,根本没资格来上学!更没资格来G大上学!”
他最后的几句话就像刀子一般,深深戳进聂清的心口,她全部的自尊心、全部的希望,就这样被宋启文狠狠扼杀,她没有资格,她只是一个依靠背景走进学校、却根本不懂珍惜的坏学生,她旷课、她逃学、她还进了看守所,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称为一名学生!
终于委屈、憋闷、痛苦,一股脑的袭上心头,聂清的眸子里克制不住的流下泪水,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努力忍住哭泣的声音,她再没有勇气呆下去,宋启文的话就像是在对她凌迟,她蓦然间冲出了宋启文的办公室,冲出了这个她一直向往的教学楼。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终于找到了一块净土,那是她曾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外语系的后花园,她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背单词、念课文、练习发音。
这里依旧繁花似锦、花团锦簇,在她眼中却早已失去了光华,美丽的花朵在她心中却早已枯萎败落,她黯然的抱头痛哭,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她,聂清,你已经穷途末路、走到尽头了吗?失去了学业、失去了同学,你还有什么?
她看着不远处那片水塘,里面种满了莲花,碧绿碧绿的莲叶将一切污泥、肮脏掩藏起来,只托起圣洁高贵的水莲,她痴痴的望着那幽幽暗暗的莲叶之下,是不是那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绝望、痛楚再一点点吞噬着她的意志,她苦苦挣扎着、抉择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