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尴尬的吃了我的生日晚餐,没有蜡烛,没有生日蛋糕,甚至没有一句生日祝福。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日,没有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吃了晚饭,我一言不发的走回房间。
“连池。”母亲犹豫的叫住我。
“有什么事情吗?”我没有回头,背对着母亲,冷漠的开口说道。
“没,没什么,回去早点休息。”母亲顿了顿,轻声说道。
“恩。”我轻声说了一声,迈开了我的脚,头也不回的回了我的房间。打了房间我才发现,我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我并不是不爱我的母亲,相反,我很爱她,可就是因为我爱他,我才不想给她留有希望,因为我死了之后,那些希望会变成刀子,一刀刀将母亲凌迟、这样的痛苦,我不能承受,我的母亲也一样。
镜子里,已经二十岁的男人俊朗,冷漠。眼睛深邃的仿佛看到不到尽头,多年来的折磨让我变得沉默,变得冰冷,骨子里,甚至变得嗜血。我摸了摸镜子里的人,轻声说道:“晚安,希望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来。”
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那一天,已经不会远了。
我安静的躺回到床上,安然的闭上了双眼,四周飘荡的魂魄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我已经习惯了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反正他们也不会伤害我,或者说,是不能伤害我。因为他们的眼中,和脸上,带着对白家人的仇恨的神情。
我睡着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然后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在我很小的时候,还不知道诅咒存在时候的梦。
梦里,我高兴的拿着一个父亲送我的玩具小飞机,高兴的手舞足蹈。
“爸爸,小飞机真好看,长大以后,我也要做小飞机好吗?”
我奶声奶气的说着,满眼的期待。
“好,好,我的连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爸爸开心的说着,将我举到了肩膀上,让我拿着小飞机飞得更高。
“你们小心点,别摔着。”母亲在一旁看着,笑颜如花。
我的母亲是美丽而高贵的,她有着高贵的出身,和符合自己身份的气质。小时候我想,等我长大,一定要娶一个和母亲一样美丽高贵的女孩子做我的妻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年纪小小的我会这么早熟,或许,和我自小的生活环境有关吧。
在这个梦境里我和父亲,母亲高兴的玩耍着,和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玩耍着。充满了童真的乐趣。
我隐约感觉自己的眼角划过一道泪水。
我为什么会哭呢?我不是很开心的在在玩着父亲送我的小飞机吗。
画面渐渐改变,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我悄悄走到了父母的房门外,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我的手里拿着自己画的画。那是我们一家三口玩着小飞机的画面。
可是我所有的幸福,都在这天戛然而止。在我五岁生日的这天。
“老公,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难道你不顾自己的命,也不顾小连池的命吗?他还那么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也被诅咒。”
母亲的声音是苍凉无助的,带着一丝祈求。
“蓉儿,我也不想,我宁愿我自己立刻就死,也想换连池的命,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怎么都找不到啊。”父亲声音颤抖的说。
“不,我们不能放弃,爸爸已经死了,我不能再看着连池出事,我也不能看着你出事。”母亲说完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我。
“蓉儿.......”
“连?连池?”母亲看到站在门外的我,呆若木鸡。
“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好看吗?”我不知道年幼的我是怎么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心情,举着我的画甜甜的问道、
“连池,你都听到了什么?”闻声赶来的父亲紧张的问道。
我母亲似乎也没回过神来,同样紧张的看着我,甚至都没有看上一眼我手里的画。
“爸爸在和妈妈说悄悄话吗?为什么不让连池知道?”我情绪低落的说道。
我的父母微微一愣,继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爸爸妈妈怎么会瞒着小连池说悄悄话呢。”父亲立刻笑着说道。
“是啊,不会的。”母亲也笑着说。
“那爸爸妈妈要不要看看连池的画呢?”我立刻高兴起来,举着我的画,开心的问道。
“恩,妈妈看看,呀,连池画着真好,长大之后,做个画家好不好?”母亲疼爱的看着我。
“好。”..........
从那一天起,我开始虚伪的活着,我隐隐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也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去。可是我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
画面转换到父亲死的那一天,母亲的声嘶力竭。
那绝望的哭声让我心碎,也让我恐惧,父亲死了.......
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我猛地睁开眼睛,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母亲和李妈伏在我的身体上,失声痛哭,白西尧和白琦贞一脸惊恐的看着。失魂落魄。
我很想张口说话,可是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就站在他们的身边。看着悲痛欲绝的他们。
“嘻嘻,你想说话吗?可惜啊,你已经死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我惊恐的转过头去。
是那些鬼,那些陪伴我长大的鬼,我能听到他们的说话,难道,我?我死了?
我惊恐的想着,心里满满的绝望。是梦醒之后的绝望,也是梦醒之后,我看到的这一切,带给我的深深的绝望。因为,我死了,我最终还是死了,我变成了一个鬼,我一直等待的一天,在我二十岁生日的这一日按,还是来了。只是这一切,太早........
我绝望的看着悲痛欲绝的母亲和李妈,想要告诉他们,我就在她们的身边,可是我去无能为力。
“别白费力气了,她们现在,还看不到你。”一个年长一点的女鬼,可怜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我以为,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会很淡定,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会有这样的一天,我甚至曾经很期待这样的一天的到来。可是真的事到临头了,我发现,我还是感受到了恐惧,深深地恐惧。
“小家伙,你说,我们是现在就吃了你,还是等你看完你死后的一切在吃了你呢?我想,你的魂魄,会比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他们的要美味。”
一个丑陋的男鬼看着我,眼神中都是贪婪的神色。
我惊恐的看着那些鬼魂,因为我发现他们看着我的眼睛中,都是贪婪。
“他还是个孩子。”刚刚和我说话的那个年长的女鬼说道。
“你想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忘了,曾经,白家的祖先杀了我们的时候,可没想过那么多。”另一个男鬼恶狠狠的说道。
“没错,难道我们就应该死吗?”另一个女鬼说道。
“那还不是你们自愿的?难道你们当年不知道白家是要买你们的命吗?”年长的鬼婆婆看着他们问道。
刚刚那一些剑拔弩张的鬼魂顿时变得沉默。我错愕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百味杂谈,这是什么情况?这些鬼魂都是白家祖先的手笔吗?他们,他们都是被我的祖先杀死的?
我飞快的想着,这样说来。这就是白家被诅咒的原因吧。
“是,是我们自愿卖了命,可是谁知道我们死了之后也要受这样的折磨。我们被困在这里,几百年了,我都已经忘记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可是白家的人还在享受着他们的荣华富贵,用我们的命换来的荣华富贵。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
一个年轻一点的男鬼凄厉的喊着。他们都还是自己最初死去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我茫然的看着他们争执不休,我为自己的祖先感到羞愧,他们竟然买了人命就为了自己的富贵。白家现在享受的这一切都是这样换来的?
“我今天必须杀了他。要他魂飞魄散。”其中一个鬼魂说道着就要向着我抓了过来。我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我发现我竟然只能漂浮,而且还不习惯。
刚刚那位为我说话的鬼婆婆已经帮不了我什么了。毕竟只有她一个人不忍心,可是却也做不了主。
“慢着。”一个女鬼说道。
“做什么?你看上这个小白脸了?”那个凶神恶煞般鬼魂说道。
“哼,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仇人的后人呢。我是想,不如,咱们换个玩法怎么样?”那女鬼说道。
“那你说说。”其他的鬼魂都看着女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