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也瞧出了白如意的尴尬，开口安慰道，“你们毕竟是至少一同长大，总会理解你的。”
白如意苦笑道，“若真是那样就好了，只怕她钻牛角尖，以后都将我当成仇人看待。”
东篱拍了拍白如意的肩膀，说道，“如意，你也别想太多，这一次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在背后那些玩弄阴谋的家伙，若是我进他们抓住了，一定会为如意你出气。”
白如意拉着东篱的手不断摇晃，“还是东篱你最好。”
东篱笑道，“许久没见了，你这张小嘴倒是甜了不少。”
白如意看了看四周，问道，“东篱，你好歹也是鸟族族长，难道不尽地主之谊，带我到处看一下？”
东篱说道，“什么地主之谊，若是你愿意的话，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也没问题，只是，你也看见了，我族的状况并不是很好。”
白如意环视四周问道，“怎不见你们的族人出没？”
东篱往白如意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留下一个红印，“若非你是如意，我也知晓你的性格，否则的话，我会当你这话是在幸灾乐祸。”
白如意讷言，在这神界与妖界的战争之中，鸟族一直冲锋在前，若不是鸟族悍勇，妖界的军队撑不到她和容璃从魔界归来。
但以此为代价，鸟族几乎损失了大半的战力，留在族中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在北荒大地想要生存，除了战斗之外，便没有其他的选择。此时的鸟族，可谓是危如累卵。
东篱带着白如意在族地中行走，刻意避过了聚集地，但白如意如今的感知能力，整个族地内的情况，对她来说都是一览无遗。
在偶然间，看到一名年幼的鸟族，神情呆滞地躺在杀地之上后，白如意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已经取了往生簿，只要展开了祭祀，天狐山便会恢复往日的情形，东篱，你带着族人迁离此处可好？”
东篱笑道，“你和白灵族长不愧是母女，她也曾对我说过件事，但却被我拒绝了。”
白如意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东篱的眼神有些迷离，“这是我们鸟族最后的骄傲，若是出了这北荒之地，便等同于是对天上那帮家伙屈服，那我鸟族这数百年来，战死的英灵，便会死不瞑目。”
白如意叹道，“或许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你的族人未必如此。”
东篱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如意，“你这丫头，现在居然变聪明了许多，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便有族人说要迁离北荒，凭借我们鸟族的战力，不管加入哪一方妖王，都会被以礼相待。”
白如意说道，“此言不虚，即使没有我与你这层关系，若你们鸟族愿意加入天狐山，想来娘亲一定会扫榻相迎。”
东篱叹了口气说道，“但我拒绝了，因为我父亲对我说过，一旦进入安逸的环境，鸟族便会忘却大仇，忘了大仇，便是忘了根本，那样的话，鸟族便不复存在。”
白如意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她的理解之中，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活着才能够有机会报仇。
只不过，这世上总有些人，在坚守着某些东西，即使时光流逝也不改其志，白如意虽然无法理解，但她却不会去否定。
白如意来到了那位鸟族幼童的身边，用法术取出了大量的仙果，放在了他跟前。
仙果的香味，让那孩子的喉咙不断地吞咽着口水，但却没有伸出手去拿，而是眼巴巴地看着东篱。
东篱走过去，半蹲着身子，“羽，她是我们鸟族的朋友，朋友的赠予可以接受。”
被称为羽的孩子，将身上的兽皮衣服取了下来，将仙果包裹在了其中，而后起身来对着白如意躬身一礼，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东篱说道，“羽的父亲，已经战死，他家里只有他和妹妹两人了。”
白如意问道，“族中所有人的名字你这做族长的都记得？”
东篱苦笑道，“因为他们不知哪一天便会长眠于地上，在他们入土之时，总得在他们的墓碑之上刻上姓名才好。”
白如意望向了一边，在她看的那边正是鸟族的目的，密密麻麻的石碑，透漏出一股苍凉之气。
白如意似乎能够感受到在这墓地之下的鸟族哀嚎咆哮，她甚至能够看见鸟族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或是将敌人斩杀，或是倒在敌人的刀下。
良久，白如意才回过神来，“对了，刚才那些东西都是天界送到天狐山来的，说是感谢我们取得往生簿，为六界安定做出了贡献。”
东篱只是略作思考，便想通了其中的因果，叹道，“天上的那些家伙还真是吃饱了撑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做分而划之的事情，不过，那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也没多少作用，你还是拿回去吧，对于这次战争，天界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意思是，天界还会对我们妖界出手？”
东篱摇头道，“不是妖界，而只是你们天狐山，天狐山这一次是扫了天帝的威严，天帝老儿是不会允许在妖界有敢于挑战天界的存在。”
白如意沉默，东篱说的话很有道理，若是真到了那时候，天狐山能够应付天界吗？白如意心里没底，即使在离开冥界之前，莫三棺说了冥界会作为她的后盾，依旧没有底气。
因为，她明白莫三棺的意思，他与冥界保的只是后土娘娘而已，而非是她这个不完全的转世之身。
东篱以为白如意在担心以后的战事，便开口安慰道，“你放心，取得了往生簿，再将人界的怨气清除之后，你与天狐山便是有功于六界，天界自诩正义，不会明着对付天狐山。”
白如意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明着来，知道打不过，我们还可以逃，但若是不知不觉调入人家的陷阱之中，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人，只是区区几句话，便能够引出如此大的动荡，白如意这一次得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