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漆黑的夜仿佛是长着血盆大口的猛兽,随时准备着吞噬着这世上的一切。
“呲拉呲拉”的声音吵醒了郁可晴,她猛然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色,这不是自己的家,这是哪里?四周都是黄色的土墙,就连身子下面的床也是黄色的土砌成的,在四面都是土墙的屋子里,看不到任何的东西,郁可晴刚想下来,却发现自己,居然…
动不了!!
动不了,鬼压床?
她一下子就醒了,彻底醒了,突然想起了被分尸的那个女人的笑,这让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想说话,可是,只能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嘻嘻,你来吧,来吧~~死吧~死~~”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郁可晴一跳。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双干枯的手,没有任何的水分的手,慢慢向郁可晴的脖子伸来,又长又尖的的指甲已经插到了她的肉中,好痛。血滴滴落下,她似乎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频临死亡的恐惧被生存的欲望打的七零八落,求生的强烈欲望支撑着她,“既然要我死,为何不现身呢?做鬼也要做的光明磊落。”郁可晴大声的喊着,这次,有了声音,那双枯手停下了动作,她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双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枯黄的手就像枯树叶一样,手上的经络看的一清二楚,手指上的关节突起,居然还有,尸斑!
郁可晴倒抽了一口凉气。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被放大几十倍的脸,就像是注了水的气球一样,眼睛被撑得分散到了两边,鼻子歪歪斜斜的向下耷拉着,两片嘴唇也像注了水的火腿一样,而且,那颗头,如果还可以称之为头的话,它还在不断地涨大,不停的涨着…
“砰”的一声,那个暂且称为脑袋的东西…
爆了…
四分五裂的头,白花花的脑浆,两个耳朵还连着一点皮肉溅落在两旁,两颗眼珠像玻璃球一样滚在地上…
郁可晴傻傻的看着这一切,甚至,忘记了尖叫。接着,地上的碎肉不停地聚集着,凝成了一个新的头,只是,耳朵挂在了嘴巴的位置,眼睛在原本耳朵的位置,居然还一左一右,嘴唇额头上一片,下巴上一片。
“你觉得我美吗?我美吗?”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那颗头上传来,声音干哑遥远,带着死亡的信息,那双枯手拿着鼻子,“嘻嘻,我美吗?美吗?”
郁可晴看着那个头慢慢的朝自己走来,带着地狱里的阴冷,一阵阴风吹过,仿佛是来自地狱死亡的气息。周围死一般的静。怎么办?怎么办?
郁可晴忍着恶心,呆呆的看着那个东西向自己移动,那双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越来越用力,她就要喘不过气来了,突然,手上的那枚玉戒指发出了莹绿色的光,那片光照亮了整间屋子,郁可晴感觉天眩地转,身体不断地向下坠去…
“铃~~~”电话的声音让她在梦中醒来,“郁可晴,单身公寓,抓紧去”。
耳边传来是王编的声音。郁可晴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昨晚的梦做让她后怕不已,看着手上的玉戒指,她忽然发现戒指,居然变得灰暗,不再像以前一样发出绿莹莹的光。也许,那…
不是梦…
想着走到卫生间洗漱,发现脖子上的红印子。
是的,那的确不是梦。
来到单身公寓,出示证件后走进了那个出事的屋子。
屋子里整齐,干净,只是,满屋子都是血腥味,可是却没有看到一点一滴的血迹。郁可晴疑惑的走向尸体。看到尸体后就停住了,怎么都迈不开步子了。
死者同样是女性,每一块都被割开,胳膊,腿,脚,头,都被分了开来,而胸腹腔内,空无一物,连血水都没有,女人圆睁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郁可晴觉得头皮发麻,忽的就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间屋子。可是,她还是拿起了相机,拍了下来…
“嘻嘻,快到你了,就快到你了”。
郁可晴猛然向后退了两步,是的,她听见了,她又听见了那个来自地狱的枯哑的声音,她分明看见了她的嘴唇在动,那个死去的女人在说话,就在那一瞬间,她冲可晴扯了扯嘴角,笑了…
郁可晴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苍白没有血色,紧紧握着的双手骨节泛白,指甲扎进了肉里,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声被她死死的压在喉口,尽力压下了所有的恐惧,努力保持镇定,她就是这样,在恐惧的时候还能勉强保持一丝镇定,因为她知道,要是现在尖叫了或者晕倒了,那么现场会一团糟,不是她不怕,只是怕完了的后果会很糟…
郁可晴完成了任务,颤巍巍的走了出去,她怕自己晕倒在这里,刚才被抑制下的恐惧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艰难的走出了公寓。尽量使自己保持平衡,不至于倒下。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郁可晴惊呼了一声,抬头,望进去的却是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是你…”
郁可晴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后,眼前一黑,昏倒了。
赫连陌紧皱着眉头,大手将她捞到自己的怀中,看着她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和额头上那黑黑的一团,一只手掐了个手诀,口中念念有词:“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郁可晴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紧绷的身体彻底的放松下来,瘫软在赫连陌的怀里。
赫连陌叹了口气,横抱起郁可晴往自己的车里走去。到了自己家,将她放到一张宽大干净的床上,为她拉上被子,眼睛瞥到她胸前挂的证件上,郁可晴,民声报社记者。“郁家?”赫连陌摇摇头,轻轻的笑了,轻的几不可见,好像怕惊醒了这个沉睡的小人儿。伸手盖好被子,转身出去,回头看向那个发灰的玉戒指,点点头,走了出去。
“老赫啊,那是谁啊?”
一下楼就听见苏奕扬那贼兮兮的声音,赫连陌也不看他,径直走下去,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苏奕扬咧开嘴对着赫连猛放电,赫连陌用那万年不化的冰山眼光斜睨苏奕扬,苏奕扬赶紧恢复正经。
“额,她不是上次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个吗?你还盯着人家看,说什么阳火很弱的。”苏奕扬赶紧转移话题,开玩笑,他可不想死,这家伙随便念个什么咒就够自己受得了,这家伙对自己,还真是下的去手。
“嗯,她之所以阳火不灭,是因为她手上的玉戒…”
“玉戒?那个能干什么?”苏奕扬打断了赫连陌,睁大了眼睛,一脸神奇的看向赫连陌。
赫连陌无奈的摇着头,“南赫连,北郁家,听过吗?”
“南赫连,北郁…”苏奕扬鹦鹉学舌般的自语,“啊,听过,听说郁家好像销声匿迹了。”苏奕扬脑袋终于灵光了一次,“可是跟玉戒有什么关系?”
赫莲陌无奈的扶额,“那个玉戒是郁家的象征,郁家并没有销声匿迹,只是归隐了,不问世间的俗事,她就是郁家的传人。”赫连陌眯着眼睛,浅棕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玉戒跟阳火又有什么关系?”苏奕扬仍然一脸不解的看着赫连陌。
赫连陌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苏奕扬觉得室内的气温立刻零下了。
“那个玉戒有灵力,可以保护她的阳火,可是…”
“可是什么?”苏奕扬确实很八卦。
“她现在被怨灵缠上,居然一无所知,她的灵力被封印了。”赫连陌起身走开。
“喂,你上哪去?”
“去没有你的地方。”那亘古不会变的冰冷声音渐渐走远,苏奕扬摸了摸鼻子,狡黠的一笑,随后跟了上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空隙洒在大地上,填满了世间的空虚。
郁可晴在阳光的抚摸下醒来,好美的一觉,无梦,踏实。伸了个大大懒腰,看着四周,咦,房间变大了,什么时候有了落地窗?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身上,好舒服。等等,落地窗?这不是自己家!!!!(真够后知后觉的,确实是人才啊)郁可晴坐了起来,好奇的打量起这个房间,这是哪里?(我说你不应该先看看自己的衣服吗?)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事,自己昏倒前见到了那个人,这是…那人的家?郁可晴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愣愣的看着这陌生的一切,慢慢的蹲下,双手抱膝,晶莹的眸子里满是迷惑。咬了咬嘴唇,总之要先谢过人家的。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郁可晴猫着腰下楼,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颀长挺拔的男人半倚在飘窗前,修长的双腿交叉着,白色的衬衣显得干净利落,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股冷峻,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郁可晴向着那个被阳光镀上一层金的人走去。赫连陌听见脚步声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来人,目光仍然冰冷,郁可晴站到了他的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囧死了,微微咬了一下唇,故作淡定的开口:“额…昨天谢谢你,认识一下吧,郁可晴。”说着向赫连伸出了小手。
赫连陌看着可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很囧,还要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抬起手轻轻抓了一下,风轻云淡的开口:“赫连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