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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休先生提议之下,作为商业区被抽调到海军本部的众多人员之一,第二天仅仅一个白天忙碌下来,我个人感觉,只有一句当年网络上流传甚广的名言可以形容:
海军本部这绝壁是在把‘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累觉不爱!各种意义上的。
终于等到轮班休息时间,我瘫倒在房间躺椅上,依稀仿佛听见咯咯作响的骨头在哀嚎。
两只脚都差点要不是自己的,尼玛!早上六点开始,连续十个小时忙得脚跟不着地,陀螺一样转啊转,简直要命!一把老骨头要散架了快!
烙饼一样翻个身,我忍不住抬手抹了把脸,嘴角狠狠抽搐几下。
白天上班的时候啊~能看到那么多人同时进餐的景象确实蔚为壮观,放眼过去密密麻麻都是脑袋,一色儿各种气息彪悍的男人整整齐齐等吃饭…
听说,和我上岗这里情况一样的食堂还有好几个,因为呆在马林弗德的海军们,近些天开始全部不允许在外就餐,包括各种级别的将官们。
怪不得后勤部叫苦连天撒~
也怪不得海军本部这次开出来的薪水如此丰厚,工作内容之繁重,简直叫人上一天班就想打退堂鼓的说。
然而,也是上班之后,我才真正有了战争即将开始的感觉。
虽然前些天马林弗德就进入宵禁状态,毕竟没有现在这样身处其中感觉深刻,呆在本部,竟让人觉得,连空气都隐隐透出烽火硝烟的肃杀。
大战将起啊…
…………
想了想,我又缩起双腿,拿手慢腾腾揉搓关节,一边缓和疲劳,一边打量所在这处房间,心里直要叹气。
昨晚收拾收拾就被马休先生领到海军本部报到,负责后勤的人员登记信息之后,我跟着为数不少的暂时工作人员被分配到统一住宿区。
一幢看上去应该是临时空置出来的楼房,看起来应该归属于后勤部。
四层楼高的建筑,每层房间住满来帮忙的人,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我分到一个单人房间,面积只有其它房间三分之一,地理位置也嗯~比较微妙。
处在走廊尾端不说,更因为建筑图纸规划等原因,它独立于别的联排房间,貌似是原本多出来一个死角,又被不浪费利用起来的储物间。
也就是说,我住的这里,除了听不到隔壁房间动静,也同样没有浴室,解决各种难以启齿问题需要跑到公用那里不说,晚上洗澡…╮(╯﹏╰)╭。
诶~真不知道这算是特别照顾,还是特别欺负。
暗自揣测了下马休先生和后勤部那边的心态,又默默衡量了下昨晚报到时预支的薪资,对比之后,我耸耸肩,放开心里那点不舒坦,翻身起来。
伸个懒腰,又走到床边抄起换洗衣物,抱在怀里,又慢吞吞走到门边,准备下楼去离得有些远的公共浴室洗澡。
…………
下了楼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抬头望了眼天色,却见灰橙霞光映满天穹,云层深处一抹淡月若隐若现,飞鸟摇摇晃晃滑过,浅浅海盐味混着秋天的暮风。
远远的有嘹亮又整齐的号子传过来,象是训练不懈的士兵们,或许还有不知哪里来的笑声,裹在咖啡与食物的香气里,悠悠荡荡,安稳又平和。
又发了一会儿呆,我才回过神来,紧了紧抱在怀里的衣物,又叹了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气,这才迈开步子,沿着绿荫道往大浴室方向走。
昨天吧~因为分配到的房间…按照那位军需官的话说就是‘公共设施可以随意使用,毕竟是暂时借调,总有些不方便,实在很抱歉啊~’,所以,除了房间钥匙,我也顺便得到一块可以随意使用公用设施的铭牌。
所以,大浴室啦洗衣房啦什么什么的,现在我打算去领略一番,据说浴室那边有温泉供应,泡个澡,美容护肤又解乏哟~╮(╯▽╰)╭。
…………
走过绿荫道,绕过一个巨大训练场,花了点时间抵达后勤部介绍的,门口印着一个大大的[浴]的建筑。
我像个乡巴佬一样站在木质栏栅外边,透过缝隙看向里边,印着海鸥标记的布帘半遮半掩,长长走廊拐角后方,仿佛有愉悦的笑谈回音,轻轻浅浅几不可闻。
站在原地徘徊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掀开布帘踩进去。
穿过光线不甚明了的长廊,经过拐角,氤氲水汽扑面而来,入眼是一处大堂,角落摆放供人休憩的沙发,柜台那里空空荡荡没个人,倒是沙发坐着几个…
呃~谈笑风生的…看样子是洗过澡了正在闲聊,并且衣着随意的男人。
看到我进来,几个人笑声一停,投过来的目光莫名其妙的显得有些古怪。
左右看了看,我抿抿嘴角,小心翼翼挪到柜台边,从口袋里翻出铭牌,把它搁在柜台上,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开口问问,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你是——”
回头看了眼从沙发那里走过来的人,我低下脑袋,紧了紧怀里的衣服,“对不起——”
间隔几秒钟,我察觉到来人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到柜台上,随即他又象是恍然大悟似的,开口说道,“哦~你是暂时借调来的吧?”
随后,沙发那边另外一个人沉声说道,“女兵浴室入口是右边那个,直接进去就好。”
等我埋着脑袋按照对方口中说的进入右边通道入口,后边尾随过来的视线…也不知出于何故,总叫我觉得非常诡异。
…………
满头雾水外加不明所以的走过一段连续两个转角甬道,拉开木质门扉,我看到更衣室里也没有人,柜子门上都带着钥匙,也就是说,里边沐浴间没有使用者?
随意挑个柜子放衣物,更衣之前又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围,我发现干净倒是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打扫,也有使用的痕迹,就是这个时候,公共设施里边没一个人…
是海军本部原本女性就少呢?还是现在没到休息时间?
准备完毕,一边漫无目的思考着,一边走到更衣室另一侧出口,顺手拿起置物架上的浴巾裹了裹,这才踩过门槛。
接着,就是选个沐浴蓬头洗白白啦~
洗了头发,搓干净忙碌整天下来一身的汗啦~最后心情舒畅的摸进沐浴间更深处,进入区隔出来算是独立空间的温泉池子。
半躺着浸在漫过肩膀的池水里,被温热水泽包围的时候,我舒服得几乎快哼出来,浑身经络都通顺了,感觉真心不要太好,╮(╯▽╰)╭。
除掉裹在身上的浴巾,稍稍拧干水滴,把它摺叠了随手放在边上,之后,我又把头发随意盘起来,免得它被硫磺水质侵蚀。
这之后,我换个姿势,靠着池壁,惬意的闭起眼睛。
…………
半封闭空间盈满水雾,呼吸里能嗅到硫磺味,石英砌成的池子目测有十几米大小,并且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水波漾起细响,静谧得空旷。
许是气氛过于平和,也或许是累了,泡了一些时间温泉,我只觉得整个人懈怠起来,懒洋洋的还有些困顿。
不想动啊~意识也被缭绕的水汽蒙蔽了似的,迷迷糊糊的,许是昨天发生的事太多又太乱,紧接着又忙忙碌碌,身处短暂平静时光的此刻,我居然什么都提不起劲。
…………
强制封印念力之后,我对外界的感应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并且大部分也归功于第六感,本能的反应。
所以,等察觉到某种不对劲,并且毫无预兆出现的存在感已经飞快逼近的时候,我倏然惊起已经晚了。
仓促间探出去想抢过浴巾裹上的左腕被擒住,并且没等我惊叫,张开的嘴就被横过来的手严严实实捂回去。
视野受到或多或少阻碍,我只能感觉到…附在手腕的掌心温度很高…虎口与指腹带着茧子…这种似曾相识…
也不过一瞬间,来人被烫着似的松开手,紧接着又是一阵疾疾的水声拨喇,对方猛一下退得老远,隐约碰一声不知撞到什么,或许是池壁。
“安娜?!你怎么…”顿了顿,他用仿佛很艰涩的声线,哑声说道“…在这里?”
果然是大将青雉!我把眼睛瞪得滚圆,又迅速抬手捂着自己的嘴,把滑到舌尖的一记惊叫狠狠吞回去。
我勒个大擦!
…………
隔着浓浓雾气看不清对方的神情究竟如何,不过一瞬间许是想起什么,他开口说话的语调显得很是…呃难为情?
“啊抱歉——你…怎么会在男用浴室?”
“右手边不是女兵浴室吗?”我眼角狠狠一抽,也顾不得自己口气恶劣,森森磨牙,“之前有人告诉我,右边。”外边没有任何标识,进来里边沐浴露什么的不也是香喷喷的吗?哪里看得出是男用啊魂淡!
等等!我忽的噎了下,迅速回想之前几个人的指点…
等等等等!当时那人说‘右边’,是和我面对面的状态,沙发的方向背对着两个入口…我也没多注意,现在按照各自角度算起来…那人指的右边,不是我的左边吗?!
卧槽!
怪不得进来的时候黏在背上的目光各种诡异,敢情是看我埋头往男浴室走的惊讶啊喂!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个人出声提醒下会死吗?
处于彼此看不见对方状态的两人就这么僵硬,又等了一会儿,青雉大将懒洋洋的开口,“刚刚失礼了,现在你…”
“我马上离开!”迅速摸到浴巾,湿哒哒裹在身上,伴随着剧烈抽搐的嘴角,我艰难的说道,“那什么,很抱歉——”
“可是万一出去迎面撞上别的什么人。”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音调回答道,“你这样…会很危险呢~”
…………
我觉得你更危险!趁着雾气深重,我翻出死鱼眼,语气却是用小心翼翼的商量口吻,“青雉先生能不能请你…”
不知怎么,水雾深处,这人的气息变得不稳起来,只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奇怪举动,就是站着老半天没动静。
一直等到我觉得毛骨悚然外加神经紧绷,攥着浴巾的手指用力到险些要掐破布料纤维,往外走时带起的水声划动方才响起,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失礼了,你…过几分钟出来,我到更衣室外边守着。”
侧耳聆听许久,确定那阵纷沓远去的脚步声穿过沐浴间,又在更衣室里逗留片刻,窸窸窣窣布料摩挲停止后,门扉拉开随即又阖上。
那人的气息被阻隔在外。
我抿紧嘴角,急匆匆离开温泉池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更衣室,拿钥匙打开储物柜抱出衣物转身跑回来,躲在这个独立空间里,抖手抖脚换身衣裳,最后又抱着一堆东西,蹑手蹑脚挨到浴室出口。
刚拉开门,就被斜靠在边上这人横出的胳膊拦住去路。
“你——”沉稳的声线仿佛有些沙哑,可不不知为什么,开口之后这人蓦地又沉默下来。
敏锐的感觉到这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绕过一圈,随即目光焦点停在我盘高了没来得及放下的头发上…或者该说,他盯着我的耳朵…
耳朵…我下意识抬手摸摸耳朵,想了想,又往后缩了缩…耳朵,对了,那后边留着香波地群岛带回来的纪念品,黄猿大将留下的一大片痕迹…还没完全消褪…
…………
又等了好一会儿,我听见这人从喉咙里跃出的一记意味不明的哼笑,阻拦去路的手臂缓缓收起,低垂的视线里,立在门边的双腿慢慢站直。
“虽然可能是多管闲事。”
重新开口说话时,青雉大将的音调恢复平素的那种懒散随性,言语间也听不出别的异样,依稀仿佛是那种陌生的善意,“你还是早些离开这个岛屿比较好,安娜小姐。”
我抬高视线,目光寻到他的眼睛,随即有些怔忡。
居高临下俯视的这人,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古怪情绪,似是挣扎许久终于下了什么艰难决定,半是凝重半是忧郁。
浅浅哀伤里糅杂了隐隐的绝望…
“战争,对于你这样的姑娘来说太残酷。”说话间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象是要抬起来,却在有所行动之前猛地打消某些意图。
他对着我笑得波澜不惊,一双手却慢慢地、慢慢地握紧成拳,“你还年轻,应该去别的岛屿肆意享受人生,别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