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请帖
该不会是忠王妃被昨日之事,折腾的病了吧?
或者是郑氏气血不畅?她毕竟是郡主,与皇室最有关系的人。
姹紫道:"补品是送给姑娘的!帖子也是给姑娘的!"
"啊?"东方珞难以置信的看着姹紫,"忠王府的小姐不少,是不是弄错了?我与腾亲王府没有什么交情啊!"
非要牵强的说有的话,也就是收了人家五百两银子。
姹紫道:"不会有错的!奴婢将帖子给姑娘带过来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小巧的硬帖。
东方珞狐疑的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的确写的很清楚:六月初六,赏莲会,宴请人,东方珞。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东方珞看完,没有丝毫的惊喜,只是满腹的疑惑。"六月初六,可是什么节日吗?"
上一世,六月初六没听过是什么重要的节日,顶多是在这一天晒冬衣。还有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
姹紫询问看看在东方珞身边服侍的绿丝。
绿丝叹口气,"你也莫怪!我家姑娘久居山里,对于民间的这些个节日是从来都没有过过的。"
姹紫笑道:"说起来,六月初六,是咱京师附近的赏莲节。有名望的人家,家里的莲花养的比较好的,自然会附庸风雅办个赏莲会。参加不了赏莲会的,也会结伴去就近的湖边游玩。就像月照湖,因为莲花开的好,每年的那一天都会很热闹的。"
"这样啊!"东方珞若有所思,"那腾亲王府的赏莲会可是每年都举办?"
姹紫道:"自腾亲王开府以来,自然是每年都办的。"
东方珞再问:"那每年邀请的人可多吗?都是什么身份的人才会被邀请?"
姹紫摇摇头,"那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多少跑不出京中的权贵吧!"此话一出,却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珞姑娘如今的境遇,哪能与权贵沾边。
姹紫懊恼的连忙改口,"当然也不全是,与腾亲王府私交甚好的当然也会被邀请的。就拿我们爷来说吧!每年都会被邀请,但却从未去过。"
东方珞叹口气,"你回去问问风爷,看病之事,今天可以开始了吗?"
姹紫离去,东方珞却陷入了发呆。
腾亲王府,当然不会因为她拿了五百两银子,而就此给她长脸。
是的!她认为这邀请,是给了她无上光荣的
会是凌五的杰作吗?
东方珞腾的一下从鼓凳上起身,请帖落地。
好想当面问问凌五啊!
也不知道策叔把她的话带到了没有。
绿丝捡起请帖,放到了书桌上,"姑娘这是怎么了?奴婢知道姑娘不是个喜欢应酬的。不想去,就别去好了。"
东方珞苦笑,"我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应酬,这腾亲王府的帖子却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绿丝咕哝,"又是为了璎小姐!"
东方珞道:"是啊!要知道,腾亲王府能跳过东方侯府给我这个被抛弃的灾星下帖子,这绝对是在打东方侯府的脸。人家都替我出头了,我又怎么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呢?"
绿丝道:"东方侯府的人未必不在被邀请之列。"
东方珞笑,"有什么关系?反正给我的请帖是单列的,只这一点儿,就足够整个东方侯府跳脚了。到时候带你去开开眼,可好?"
"不不不!"绿丝一下子跳了开去,脸色大变,"奴婢小家子气登不了大雅之堂,还是不要去了。"
东方珞奇怪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就跟那里有毒蛇猛兽似的。腾亲王府的赏花会,又不是东方侯府举办的,不会有什么乱子的。"
绿丝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奴婢胆小,怕见了亲王妃,害怕的晕倒。到时,可就给姑娘丢脸了。"
东方珞摇头叹息,"随便你吧!"
绿丝道:"奴婢去看一下槐米晒的怎么样了。"
甫进门的姹紫就与其错身而过,打趣道:"很少见绿丝这么惊慌失措呢!"
东方珞见她这么快去而复返,不禁一喜,"他可是答应让我诊治了?白鹭,去喊满堂来。"
满堂是今早送来的,已经被安排在了夕阳那边,两人比邻而居。
姹紫干咳两声,道:"爷的确是叫姑娘去一趟,但是不是看诊就不好说了。姑娘还是等去过了,再喊小厮吧!"
"好!"东方珞想想也是。总得望闻问切了以后,才能下诊断,定治疗方案吧!
点了白鹭跟着,便让姹紫带路。
东方珞被带进了昨夜进入的那间比邻一间屋子,屋子里有高大的书架和宽敞的书桌。
看来是书房无疑了。
这松竹堂要么就是原本就有两个书房,要么就是竹林小屋让她给雀占鸠巢了,钟凌风就又建了一个。
想起昨夜的尴尬,东方珞就有些不敢去看书桌后面的人。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东方珞低着头,就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双小脚。
夕阳正仰着头看她,"小的有事去办。姑娘能为爷研磨吗?"
"啊?啊!"东方珞差点儿忘了,到了这里,她不说话,那个正在奋笔疾书的人更是不会出声的。
"奴婢来!"白鹭自告奋勇。
夕阳眼一瞪,那小眼神居然是带着凌厉的。
东方珞眨眨眼睛,很怕自己眼花了。人小鬼大,就是说这种小孩的吗?
东方珞忍不住的笑,吩咐白鹭道:"你去门口守着吧!"
白鹭和夕阳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东方珞走到书桌旁,故作若无其事的研磨,却控制不住的手抖。
偷瞄一眼那个低头写字的人。
一个人的侧面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他的眉毛怎么可以那样的浓黑?
长长的睫毛居然会如同羽扇般。
他的鼻梁怎么可以那般的挺直?
他的唇角怎么可以那般的有型?
还有那白如玉的皮肤,润润的泛着光泽。
身为女性的东方珞忍不住要暗暗地嫉妒了。
本想看一眼就赶紧低头的,只是这一眼看过去,却迟迟收不回来了。
然后他抬头看过来,自己傻傻的样子,就无所遁逃的落进了他如墨的眼眸里。
东方珞的小脸就如同被放在火上烤,有种被灼伤的疼痛。
心里更是懊恼的不行,自己好歹也是在惠济庵里修行了十年啊!怎么面对个美男,竟会如此失态呢?
她在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后,却又很快的释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任谁见了花园里最美的花,不会驻足?
任哪个女人见了这般绝色的男人,不会愣神?
说白了,她东方珞又不是神仙,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而已。
当然了,还是一个没有完全发育好的小女人!
想到这一点儿,就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具小身体是不是比别人发育晚了点儿?
一张宣纸,带着一阵风,挡在了她的眼前。
未干的墨迹,带着浓浓的墨香,唤回了她刚刚四散的意识。
她抬起手,揉揉自己的小耳朵,不自然的笑道:"呵呵!字写的很漂亮!真的!"
宣纸却没有拿走的意思,依然纹丝不动的横在她面前。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然后看清了上面的字:腾亲王府,想去吗?
抬头,绝色的容颜正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东方珞的心中的同情泡泡就开始连绵不断的往外冒。
他选在书房跟她见面,是想用这种方式跟她交流啊!
东方珞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该去吗?"
前面的纸撤下,后面还有一张:去,会让恨你的人更恨你,但也会忌惮你。
东方珞问:"那要是不去呢?"
换上另一张纸:不去,会让恨你的人看轻你,更想欺负你。
东方珞歪着脑袋看他,"你的意思是,我该去喽?"
她不是傻子,一比较,就能看出去要比不去来的好。
钟凌风却只是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东方珞迎上他的视线,"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分析,就证明你已经清楚的知道我的事了。你至今不让我给你治疗,是怕我沾染我灾星的霉运吗?"
钟凌风就突然抬手,用中指在东方珞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快,东方珞瞬间僵立如石。
他他他对她做了什么?
钟凌风自己也有些意外。
听她那样子妄自菲薄的说,他就是莫名的气恼,便不假思索的听从了心里的意念。
收回手,才觉得这一动作有些唐突。
但他毕竟习惯了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很快就换上了面具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东方珞却后知后觉的手捂着额头,大叫了一声。就算额头上没伤,这一弹,也是吃疼不少。
何况,她的额头上虽然拆了绷带,却还有一个新结痂的伤疤。
一只温温凉凉的手覆上了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拿开。
那张英俊的脸便在眼前放大,好看的眉毛居然打了结,嘴唇翕动,似是吐出了两个字。
虽让没有听到声音,但东方珞还是听懂了,他应该是在问:疼吗?
东方珞跳了开去,以保持安全的距离。"那个,你今天不想让我诊治的话,就改天吧!"
她迫不及待的想从眼下的脸红心跳里逃走。
胳膊却突然间被抓住,并且被强心拉到了书桌近前。
他拿起毛笔,飞快的写下一句话:你的命是我救的!谁都不可以轻视你,包括你自己!
这话,何其的霸道!又何其的暖心!
东方珞看着他,眼中涌起水雾。
他那么好,如同一面镜子,让照过的人都忍不住自惭形秽。
可他却看不得她的自卑,硬要让她自尊和自信。
是了!救她的当日,腾亲王也在,那么她的身份自然就不是什么秘密。
他既然敢对抗忠王妃将她留在松竹堂,不正说明他是个有胆识有担当的人吗?
东方珞绽放笑容,哽咽着说:"谢谢你,恩公!"
钟凌风眉毛一挑,写道:你可以跟着钟依喊我叔叔!
摆明了对"恩公"二字的不喜。
东方珞一怔,傻笑着搪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