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锦书从军营之中回来,进入迎宾楼之后,让小桃去将吴竞带到了三楼的“琴”字号房里。打算撬开他的嘴巴,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主子,吴竞刚被带到迎宾楼的时候,自己去寻了死,被属下们救下了。”小桃说道,让另外两个人随手将吴竞往地上一甩,半天他都没有爬起来。
本来还在想一个人怎么可以弱到这种地步,听到小桃的话,锦书才发现吴竞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再听到小桃说的话,对这个吴竞倒是有了几分的兴趣。
“那他的脸是怎么回事,自杀自己撞到的?”锦书俯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吴竞的脸上,差点都要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脸上的青色很多,尤其是额头道眼眶那里,整个已经青得发紫了。
小桃低着头,拿余光偷偷的瞄着锦书,犹犹豫豫的跟锦书说道“回主子的话,那不是他撞的,那是被属下们打的。”
“你们为何打他?”锦书挑眉,没想到她手下的人还有喜欢私自动武的人,是什么原因她肯定要问问清楚。
“他们说为了防止他再次寻死。”小桃轻声说道,他们私下打了这个人,如果不给一个正当的解释,锦书应该饶不了他们,于是小桃继续说:“吴竞接二连三寻了三次死,属下们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再也救不回来了,所以就有人提议说是打残了,他就没有力气寻死了。”
锦书沉默,对他们的做法不置一词。虽说看起来是有些残暴了一点,可是不知道为何锦书却觉得这个做法十分的有道理。真的要是让他死了,那她在去哪儿找一个吴竞出来?
随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对小桃说:“打就打了吧,没打死我就谢谢你们了。”无奈的给了那边站着的小桃一群人一个无奈的眼神,随即让他们先行退下。
“主子,属下就留在这里吧,万一吴竞……”小桃不怎么放心,锦书一个人她怕应付不来。
“你家主子我还不至于那么差劲,连一个小小的吴竞都应付不了,你们去忙自己的吧,尤其是今日刚把粮草运到军营之中,对于林霖咱们也不能太过于放心,盯着他还是你们主要的任务。”锦书正色道,她并不喜欢许多的人围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尤其的不自在。
“好的主子,属下告退。”小桃听后,也不好违逆锦书的意思,转身离开,替他们二人合上了房门,才下楼离开。
“来吧,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说说吧,你的身份是什么,那个人将你安排在密阳军之中,到底有什么目的。”锦书居高临下的盯着吴竞,巧笑倩兮,甚是温柔的样子。
吴竞本来疼的嘶哑咧嘴的,偶然间看到锦书这般和煦的样子,有些慌神,并没有听清楚锦书到底说了什么,完全愣住了的样子。
“怎么没有听清楚么?用不用再重复一遍?”锦书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在听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再次开口问道:“先说吧,你叫什么?”
“呵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不用在我的身上费时间,不论你想知道什么,总之你都是挖不出来的。”吴竞冷笑,看着眼前这个遮面的女子,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揍的比较狠,他说话像是从嗓子里憋出来的一样,听起来不甚是清晰,可能是因为说话比较慌张的原因,听起来却十分的连贯,锦书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听清楚了他的意思。
随即笑道:“这个你可能就有点想错了,刚才问你的,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想让你认真回答的。”
听到这话,吴竞躺在地上的身体明显的一滞, 随后才一张脸转到了锦书的方向,满是惊讶的看着她,一时半刻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
“不用太吃惊,你的身份、你的目的,你来自何方,我都知道。所以自然是不必再花时间去了解。本姑娘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陪你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锦书缓缓叹气说道。
看着他一件难受的样子,锦书摸出一颗药丸,往他的嘴边凑了过去,看他闭嘴没有打算咽下去的样子,锦书自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下颌,将药塞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药被塞进去以后,吴竞顿时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麻麻地,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你……”吴竞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感觉比方才畅通许多。
“别误会,本姑娘只是不喜欢看你半生不活的样子,说起话来也吐字不清晰罢了。”
锦书随意的说道,吴竞看着她的样子,也未做他想,就当是那样了。
“那你为何……”吴竞看着锦书,想要问什么就问了一半,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可是他知道锦书已经懂了。
因为锦书笑了,虽然是冷笑,眼睛之中都有些满满的冷意,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怯意。
“留着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些用处罢了,你也别做他想。如果本姑娘的心思你那么容易摸清楚的话,今日前去说服密阳军,也不会那么容易了。”锦书叹气说道,一只手隔着面纱托着下颌撑在桌子上。
这话像是跟吴竞说的,又不像是跟他说的。
“我只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日你不要我的性命,来日你……”吴竞呲牙咧嘴的,愤恨的眼光直视着锦书,像是要在她的脸上戳出来一个洞来。
“谁说我不杀你了。”锦书冷笑道:“你的作用也不过是这短短的一两天而已,只要保着你这一两天没有生命危险,你就应该知足了。”
吴竞此时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并非是有意放了他,而是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的某种目的还没有达到,他还不能死。
看着吴竞面如死灰的样子,锦书就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随即也不跟他再拐弯抹角的,随即说道:“你与乌镇吴大人是亲兄弟,受他所托,替苏冼在密阳军中做一些事情,我说的可对?”
锦书一边说,一边看着吴竞,询问他说。冷笑盈盈的样子,让吴竞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目的到底为何,只能沉着声音否认说:“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吴大人,只不过是苏冼手下的一名小兵而已……”
“随你怎么说,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非曲直姑娘我不会冤枉你们,当然也不会放过你们。”锦书趴在桌子之上,像是说给他,又像不单单是说给他听。
“你心中已然有了判定,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来问我?锦书姑娘,这是不是很好玩?”
吴竞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森冷又满是怒意,可是锦书丝毫不在乎的说:“还是那句话,你怎么想随你。姑娘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用呃呃,你觉得好玩,可是对其他人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提醒,一种变相的提醒。至于到底是说给谁的,吴竞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你在密阳军队之中,混淆视听。苏冼带领绝大部分的密阳军队去了何方,做了何事,你都一清二楚,可是跟你毫无关系。你所应该做的就是留在军队之中,撺掇着他们应该如何去为自己谋生计,比如烧杀抢掠,去拿老百姓的东西。”锦书像是跟自己听的,声音极为平缓。
吴竞的眼光闪了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眼神之中垂死挣扎了一阵,随即闭上了眼睛,装作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
锦书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着:“除此之外,你还在军营之中四处的煽风点火,说大荆的国库不给密阳军影拨款,就连你们的军饷,都已经数月未有,在军营之中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恐慌。也正因为如此,你所撺掇他们去做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一些。”
“他们觉得一旦这些事情闹大了,势必都会传到密阳县使的耳中,到时候再由县使向上申请拨款,也好过一直在军营之中饿肚子。只不过他们的胆子小,一直都不敢有所行动,他们都知道,一旦对百姓动了手,那么就都是杀头的死罪。”
“然而最终还是自我生存的本能战胜了理性,他们开始冲百姓动手。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选择的时间十分的不对,密阳县使苏越早已经奔赴黎阳,去参加年祭去了,你们的事情闹得很大,但是没有引来苏越,却是引来了在外私访的林昱大人,一纸将苏越告了上去。苏越数罪并罚,如今想要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苏越是你们在密阳最大的摇钱树,他倒了,但是那个人又命令你必须将密阳军握在手里,可是你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在你行动之前,本姑娘就事先出了手,让你们的计划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从头到尾你们的计划我都知道,包括你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以及你的兄长吴大人到底与苏越以及白抻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包括现在的祁川的司马师。”
“一点一点的,我都知道。”锦书说到这里,倏尔弯下了腰,与吴竞平视,随即说道:“现在留下你的作用,不过是为了引出你那个兄长罢了。只要我放出你还未死的消息,你的兄长,无论如何都会来救你的。到时候就是我跟他以及他身后的人,算总账的时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