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柔,你走快点,这个文件送晚了,可没我的责任!”前面一个穿戴整洁的女人掐着腰,不耐烦的吼着在她身后磨磨唧唧的人。
潘晓柔从一摞文件后面探出脑袋,挤着笑容,说这就跟上来了,不会晚的。
说着还紧走了两步,已经拉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前面的女人这才转身朝前走着。
诺大的办公室,潘晓柔将那些盒子之类的文件放在了一个空空的办公桌上,毫不理会旁边人的那些窃窃私语,之后就听见先前的那个女人吼着,“行了行了,就放那吧,这些文件你可不能碰,要是乱了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显然已经真的将她当成了搬运工了。
揉着发疼的肩膀走出来,落寞的脸上强忍着挤出了一丝笑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潘晓柔,说你行你就行!”
娇弱的背影,难言的苦涩,墨子琛的脚停顿在了电梯间和楼道之间,刚才的一幕,悉数落入他的眼底,他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告诉自己,无视无视,这个女人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能再自作多情的一头栽下去了,那样只会给自己找来难堪!
转头不再看那弱小的背影,他紧闭了电梯的门,总觉得这样就可以装作视而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那就像是魔鬼般的训练,无数个部门就跟商量好了一样,完全的没有喘息的机会,抱图纸、送文件,叫外卖,甚至倒垃圾,她潘晓柔几乎包揽了综合部和清洁部的任务,就差给大家洗马桶了,每天拥挤的车箱都能让她熟睡一个多小时,到了站还要好心的司机师傅提醒着,质疑的目光,分明是在讽刺着她,住这么高档的小区,还要坐公交车,难不成是还没有上位的小三吗?
她咬咬唇垂着头跑离了那些难堪,看着小区的大门,第一次觉得自己都是多余的回去。
脚步沉重的走上了楼,轻巧的打开了房门,眼前随之一亮,电灯开着,那说明……,她猛地抬起头,就看见客厅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就这样看见他似乎一点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你在家呀!”磕磕巴巴的打了招呼,潘晓柔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墨子琛只是随意的抬了一下眸子,好像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这一下让潘晓柔举得自己很落败,脚步颓废的走进来,垂着头就直奔楼上。
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每次回来都是漆黑的房间,所以她都会留在外面直到了可以上床睡觉的时间才想着回来,心里想什么,不过是那点小心思,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能看见墨子琛的身影。
在公司她几乎每天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碌着,为公司的各个部门,她这样身份的人更是没有遇见总经理的机会,渐渐地回家似乎成了一种期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有了奢望,即便是看了一眼那深锁的眸子。
可是现在看了又如何,他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看低了自己。
蹬蹬蹬无力的脚踩楼梯的声音,墨子琛忍不住好奇的抬起了眸子,看见潘晓柔那张落寞的脸,心里一窒,差点将这些日子的伪装全部崩盘。
他在固执什么,看到她被人使来使去,难道他心里就好受吗,故作的视而不见,却又偷偷地站在一旁看着,明知道那些人都是故意的,可她却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没有,这还是潘晓柔吗,或者说这就是他所预见的结果!
他忍着怒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气,咆哮着对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夜不归宿却又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挤进公交车,然后流连在小区院落中的长椅上面,那似乎成了她的依靠,每天都会坐在那里直到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她这是在干什么,躲他吗?
他气馁着,真的希望自己就是那个长椅,可以当她疲惫时依靠的那个大山,可是现实离他太远了,她宁愿一个人面对黑夜也不来他这里,好像当他是洪水猛兽一样的避之不及。
他躲着藏着却不能引起她片刻的注意,一个属于他的失意在心中越聚越大,几乎将他撑破,他只能刻意的回避着,甚至在三经半夜的回来,怕什么躲什么依然成了他心中的禁忌。
可是今天他忽然就想通了,这是他的家,那是他的女人,就算是要了爱了那也是无可厚非的,躲着算什么,又为什么会去怕,这似乎根本就不是他墨子琛的所作所为。
他的信心突地一下就回来了,逗留在客厅想看看潘晓柔回来吃惊的模样,他是这么想的,就觉得她会吃惊的不行。
可是她回来之后的确是吃惊了,可更多的还是失魂落魄,回到这里似乎就是到了刑场,看到他更像是见到了最为可怕的东西,他有些无所是从,更多的就是羞愤,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可怜虫,总是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面,越想越是生气,踩楼梯的声音立刻就化成了搅乱他心神的罪魁祸首,心里积压的怒气一下喷薄而出,连控制一下都懒了。
“你这幅模样是摆给谁看的,难道你忘了当初住进这里的初衷了?”墨子琛有些气恼的站起身,双眸紧盯着那瘦弱的背影。
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潘晓柔拧着眉头转过身来,“我不知道你还会喊我,如果有吩咐就说吧!”
清淡的语气一下子让墨子琛乱了方寸,只瞪着眼睛,真的不愿意承认在这场追逐中只有他一个角色,是她伪装得太好了,还是他太不会掩饰了。
“潘晓柔,你以后最好别哭着来求我……”他低吼着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只能不着边际的宣泄着不满,他的高智商在碰到了这个女人之后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潘晓柔还维持着那个转身的姿势,根本无法理解他吼出这些话的真实意思,但是求他,如果想求早就求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她的倔强看在了他的眼里瞬间的化为了利器,让他的怒气无可遁形,如果在这么冷驰下去,他怕自己会狂怒的撕了她。
“我不会去求你!”对视了一会,潘晓柔慢慢的垂下了头,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但是说出的话却很坚决。
“好,以后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的关系!”墨子琛眯起了眸子,收起了自己那些没人要的白瞎了的情意。
而他略带嘶哑的喊声让她抬起了头重新的看过来,却没有下来,更看不懂墨子琛的意思,他不是每天都不在家吗,可今天是怎么了,难得看见一面,本来紧张和羞涩让她变得有些僵持,只想赶快的回到楼上,关上门,隔绝了那个男人,隔绝了一切,但是找事的人是他,引起争端的也是他,现在却来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她是个人,可不是玩具,没有一点的思绪,在公司她已经变成了木讷人,回来却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窝囊气。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需要你去管,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守在这里,等着你说可以离开的那一天。”她受够了,在东方的气,在他这里的气,她已经变得越发的不像是自己,没有自我,没有一切,甚至没有恨,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每天的赶着究竟是在为了什么。
“好,潘晓柔,你好样的!”墨子琛咬着牙,忍着心中无奈的痛楚,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痛的,曾经的曾经以为自己最爱的女人离开了自己,也只是心冷了一下,可却没有过这样的抽搐,他觉得太可笑了,竟然对一个和自己没有什么可能的女人有了交集。
潘晓柔看着他的变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心没来由的冷着,她想解释着,却看到了他眼中的疏离,她觉得一切都晚了,他已经默认了一切。
明知道自己要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可说出来还是歪曲了,她受了一天的委屈,这一切全是他给的,无奈的坚持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急需着发泄。
沉默在无边的蔓延着……
在这声以后,墨子琛粗喘了几下,然后迈开大步走上楼,路过潘晓柔的身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就算如此也让她狠狠地心跳了一把,甚至会觉得他会恶略的将她拽进房,然后接着扑到,再然后……
她的脸红红的羞怯着,可是墨子琛却像阵风一样的滑过了她的身边,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直接的走了过去,她惊讶的站在这边,空气中还有些他特殊的男人气息,而楼上已经传来了大力的关门声。
碰的一声响,让她浑身跟着抖了抖,莫名其妙的喊她,又莫名其妙的生气,就像她和他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莫名其妙的在了一起,本该陌生的两个人,却被无形的牵制着,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