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小区,家里,打开的另一间卧室,我倚在门框上,吸着烟,在烟雾缭绕下眯着眼睛打量屋子内熟悉的一切。
原木色的床上铺着蓝色条纹的床褥,一对灰色的枕头静静的躺在床头,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洒在床头角的大白脸上,它在对我笑,味道如昔。
熄灭了烟,我迈步走到床边,轻轻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闻着阳光的味道,听着自己砰砰有力的心跳声,静静品尝着回忆的味道。
有误解,有争吵,有冷战。有甜蜜,有幸福,有憧憬。
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里滚动播放着,像胶片电影一样,我抑制不住,只好任由它恣意,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吧。
我的眼角湿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泪水顺着耳朵滴落在了蓝色条纹床褥上。
……
朦胧中我听见手机铃声在叫,潜意识我认为是做梦,继续睡,不停响,终于我睁开了眼,疲惫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于夏字样,意识到这不是梦。
“……”接听后,我一句话都不想说,闭着眼睛。
“你在哪呢?”于夏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乱糟糟的。
“在家。”我嗓音干涩的回道。
“刚睡醒?”她好像走了出来,听筒那边的声音清晰了,甜甜的。
“嗯……”
“书屋这边出了问题,你马上过来一趟。”出乎意料的话,让我睡意全消,睁大了眼。
“怎么回事?”我焦急的问。
“电话里不好说,你来了就知道了。”于夏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平静,我开始猜想事情的棘手程度。
起身,带上卧室门,冲着镜子打量了自己一眼,我拿起衣架上挂着的浅灰色妮子大衣说:“我这就过去,你别着急。”
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18:06,不由一怔,我竟然睡了四个小时。
走出门外,天色灰蒙蒙,分不清天空和白云,夕阳的余晖都消散了,整座城市正在缓缓拉下帷幕。
寒风簌簌中,我站在一颗枝干繁多的老槐树下,双手插兜不停的来回踱着步子,猜想着事情的种种类型,严重性。
突然头上传来一声“咔擦”声,意识到什么的我下意识的护住了头,啪嗒一声,一截弯曲枯槁的断裂树枝坠落在了柏油路上,树枝不长,目测也就四十公分,不够粗壮,也就两指宽。此时我内心的不安感又浓了几分。
十分钟后,终于等来了一辆蓝色出租车,我快步上了车,给中年司机师傅报出地点,便不再言语。打表器的声音咔咔响起,我静静的看着车窗外不停后退的树和参差不齐的楼房,脑海中演练着接下来面对的事情。
……
书屋的牌子很醒目,尤其在夜晚,遇见书屋四个字亮莹莹的,很有艺术性的错落着排在木牌上,像是一个路标,为黑暗中迷路的人引导着方向。
海浪拍击海滩的哗哗声,在耳边异常清晰,门前两颗粗壮的梧桐树上挂着五彩的灯带,一闪一闪的,给人梦幻般的感觉。
目光顺着红色地砖铺就的三级阶梯往上走,我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和我设想的景象完全不同,我的思绪完全乱了,看着不远处像一块密封的黑色立方体一样的屋子,我的内心充斥着强烈的不安,恐惧。
我不敢去想像究竟发生了什么,于夏呢?她去哪了?脑海中各种离奇,恶毒,阴暗的想法开始泛滥,我试图压制,但这些阴暗的猜想却如梦魇一样,挥之不去,缠绕捆绑着我,就像用一条锁链勒着我的脖子,遏制着我的呼吸。
我定着身子,一动不动,额头上渗出了汗水,被寒风一吹又很快就干了,我引导着自己的意识去想一些积极美好的画面,抬起僵硬的手臂舒展着,深深的吸着夜晚冰冷的空气,思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心跳也回归到了一个正常的频率。
抬脚迈步向着书屋走去,寂静的黑夜中,皮鞋摩擦柏油路面的踏踏声异常刺耳,就像*的倒计时,一声接一声,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终于,我的手抓住了门把手。
我停了下来,没有立刻去开门,脑海中不断的设想着开门后的画面,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试图喊叫,却只能发出呜呜声,我疯狂的摆动手脚,试图挣脱,终于,一只手重重的敲打在我的后劲,我晕了过去,最后我好像扫到了蹲在角落,嘴上缠着黄色透明胶带,瞪着双眼,冲我喊叫的于夏。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压制住了这种毫无意义的猜想,不再自己给自己施加恐惧,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进屋子。
很黑,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没有发生预想的故事情节,我站定身子,调整着呼吸,慢慢平复了紧张的心情。
“于夏,你在吗?”我喊道,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恐惧和慌张的气息,就连我自己都能听得出来。
沉默,无人应答,额头上又渗出了汗水,我不顾它,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试图摸索到吊灯的开关按钮。
突然,一到光束亮了起来,我捕捉着光的源头,透过光束穿透空气的灰尘粒子,看到了一个大理石铺就的舞台,舞台上放着一把红色的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漂亮女人,披散的头发柔顺的散在肩上,在灯光下显现着光泽,一张精致白皙的脸上绽放着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绝美笑容,浅灰色的长款毛衣被一把木吉他挡住了大半,随之吉他声响,熟悉的旋律响起,灯光一束一束不断亮起。
我看着师姐,王宇,杨明,方婷,唐诗也来了,还有舞台上的于夏,看着他们脸上绽放的祝福笑容,我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历经时间的考验,他们还在我的身边,没有走远。
这时,舞台上响起了于夏熟悉的声音,“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杨明和王宇两人推着一个三层蛋糕慢慢的向我走来,师姐,唐诗,方婷和着歌声向我走来,舞台上的于夏放下吉他,轻声唱着向我走来,我傻傻的笑着,一动不动,双眼朦胧,嘴里哼着:“祝我生日快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