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不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的光亮透进来,洒在我们的新家的床上。
我便醒来了,不过只是抬了抬眼皮而已,一动都不想动。
这一回权奕衡总算是让我真实体验到了,什么叫像被卡车碾过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了。
眼睛盯着窗外那轮正在升起的红日,我稍微回了回神儿,才算彻底醒过来。便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要死啦,昨晚上跟这老混蛋疯成那样,居然都没拉窗帘!
我卯了卯劲儿,试图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了。
应该是感觉到我动作了,权奕衡竟然收了收手臂,把我箍得更紧了。
我推他,“起开啦!”
“再睡会儿!”男人连眼睛都不睁,呢咕了一句。
“睡!睡个锤子啊睡,窗帘都没拉。你不怕走光啊!”
我一边拉着被子的一角坐起来,慢慢往窗前挪着,一边火大地说,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老混蛋身上的被子被我拉走了,已经完全走光了。
权奕衡大约是突然感觉到身上冷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干嘛去,太太!”
我这会儿像一只蚕蛹一样,已经挪到了床边了,一回头就看到某人的赤/身/裸/体地坐在那儿,就彻底蒙圈了。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拉上窗帘。”
是我不对,大清早地就扰人清梦。
是我不对,一不小心就让人走光了。
可是混蛋啊,你就不知道随手抓个什么东西遮一遮吗,呜呜,更可恶地是他那儿居然还不站着呢。
我想我可以到旁边去死一死了。
看着我脸红心跳的模样,老混蛋似乎还挺得意,“太太这是害羞了吗?”
我赶紧避开他看过来的视线,哼唧着,“是是是,谁赶上你脸皮厚啊,都快赶上城墙了,你这么喜欢给人看,干脆以后出门别穿裤子了。”
老混蛋蹙了蹙眉,“太太可舍得?”
说话,他就向我走过来了,从后面隔着被子抱住我,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特么的,这是要发/情了的节奏啊!
可不是脸皮厚脸皮薄的问题,我真的真的承受不住他再折腾我一道了。
“你……你放开我,起床了。”
他把下巴卡在我的锁骨处,随着他湿热的鼻息,我的心率过快了,浑身紧张得绷直了,一动也不敢动,“那什么,松手啊,先……先拉上窗帘……”这大白天的,干嘛啦!
“放心,没有人会爬到月亮上去偷看,咱家已经是顶楼了。”
“没人也不行,穿衣服去。”
“太太,让我抱一会儿。”
他一说话,伴着呼吸和心跳,我就更酥了。一动也不敢动了,免得真引火上身了。
男人坏笑着,连人带被子将我抱回去,扔到了床上。
“不是吧,还来?!”我脱口而出,真要骂娘了。
他却站在那儿没动,邪魅地笑着,“如果太太还想要,等老公撒泡尿回来再伺候你。”
“要个锤子啊!”
我彻底无语了,没脸了,瞠目结舌地看着老混蛋从地上捡起内裤套上,支着帐篷钻进了厕所。
等厕所的门一关,我就忍不住“噗”地就笑出来了。
趁老混蛋还没出来,赶紧三下五除二地穿戴整齐,跑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利索了。再转身,就看到权奕衡尿完尿,也穿好了衣服,出来找我了。
我心里想着,这算是警报解除了吧,就问了句,“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买早餐吧。”
这婚,看这样是一时半会儿离不成了,做人家太太就要有个太太的样子。
“吃你。”好家伙,一听就是欲求不满。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精力充沛呢,吃什么了这老混蛋!
我红着脸刻意屏蔽掉他耍流氓的混账话,“这边有间包子铺不错,你吃什么馅儿的?”
“吃你。”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权奕衡!你能不能正经说话了。”我煞有介事地发火了。
老混蛋一点儿都不怕,挑了挑眉看着我,“太太秀色可餐,我现在对旁的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好吗!”
看着他真朝我走过来了,我心想他不会来真的吧,忍不住两腿都是哆嗦起来,是真的哆嗦,没有夸张,一张小脸儿也夸下来了。
就算不计较他拿我当替身这事儿了,单就床上这点儿事儿,我想我也受不了他,可以重新考虑离婚吗?
权奕衡走到我跟前儿,笑着摸了摸我的发顶,“小笨蛋,跟你闹着玩儿的,你当你老公是什么,铁打的么,老腰还酸着呢。”
“真的?!”权奕衡欺身过来,“真的,老公跟你揉揉?”
“才不要!”保不齐一会儿就跟揉出事儿来了,我才不上当哩。
我抓起我的包包就下楼了。
“太太!”身后有老混蛋呼喊的声音,我才不管呢。
一出电梯门,就遇上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两份早餐。这人虽然说没有权奕衡长得那么无可挑剔吧,但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很绅士。
我以为是这里的邻居,看到他远远地就冲我微笑了,我便礼貌地回了他一个微笑。
没想到,他迎上我,冲我一点叫了声“太太”。
我明白上来了,这是权奕衡的人。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呵呵,权奕衡在上面呢,你自己上去找他吧。”
“太太,这是您的早餐。”男人一边递上一份早餐,一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陈昊,是权总的助理。”
老混蛋的助理不是康妮吗?新来的,居然是个男的。
不过这不管我什么事儿,“哦哦,陈先生你好。”打过招呼了,我却没去接他手上的早餐。
“您叫你陈昊就行了,太太您的早餐。”
“免了,你送上给他吧。”我说。
我虽然逐渐接受了我是权奕衡的太太这个事实,可是从来不觉得他的权力,财力,福利,我也可以享受到。
我嫁了一个男人没错,但不是嫁给了他的权势。
“是权总让我给你买的。”陈昊却一再坚持,“您要是不要,我跟权总没法交代。”
我闷闷地接过来,“以后你只买他的就好了,我自己可以买的。”
陈昊一愣,然后笑了,“我也是听命行事,太太如果不想让我帮忙做事情,可以跟权总说一声。”
老奸巨猾!不愧是权奕衡的人。
我悻悻地拎着早餐就走了,都没跟陈昊告别。
中午录完节目,我给权奕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湘雅居那边收拾东西去了,可能会晚一些回家,让他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权奕衡只“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撇了撇嘴,暗骂自己有毛病,自己去哪儿干嘛跟那个老混蛋报告啊,就暗骂自己犯贱,活该没面子。
怄了半天,打了个出租车回公寓了。
我跟江彦在湘雅居“同居”了半年多,不过是各睡各的房间。
想想也是够奇葩的,本来我们已经都要谈婚论嫁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发生那种事儿。当然了,谈了三年恋爱,我们也拥抱,也亲吻,很热烈的激吻,他也会蠢蠢欲动地想要更进一步。
可是每一回快到关键一步的时候,我就会不争气地掉链子,都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我总是下意识地排斥他对我的亲近。
还以为这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对男女之间的第一次,很正常的恐惧心理。估计江彦也这么想的,所以他就算是再躁动也一直忍着,答应我要等到我们的新婚之夜再要我。
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江彦是天底下顶好的男票了。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权奕衡的每每靠近,总是能勾起我的情动。是这具我自己都不太熟悉身体,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悄然长熟了吗?
我不知道。
在江彦的房间里静默了很久,蓦然间发现自己眼中有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
甩了甩头,出去,带上了江彦的房门,拿着钥匙反锁了两圈,大有尘封往事的意思。
回到自己的闺房,四下看了看,权奕衡那里什么都不会缺,我想只拿几件自己贴身衣物就行了。
我一件一件地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装进行李箱里,然后是内衣内裤袜子,翻到最下面的抽屉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相框反扣在最底层。
我的手顿了一下,将相框拿了起来。
那是江彦的遗像。
除了江彦的房间还保留着他生前的原貌以外,我的房间,以及客厅、厨房、卫生间、阳台,我将他在这儿生活过的痕迹全部都清理掉了。
唯独剩下了这张照片,这是放在我心底里的思念,最深最底端的地方。
我用手指摸索着江彦冰冷的笑靥,很是无奈。
“好吧,我告诉你吧,我就要搬走了。”
“好吧,我告诉你吧,我已经嫁人了。”
“江彦,你会介意吗?还是会祝福我?”
我碎碎念着,笑了。
“呵呵,你愿意不愿意,都已经这样了。我不知道我跟权奕衡能走多远,会不会比跟你走得远。运气好的话,我还会跟他生个孩子,真能跟他一起走到老也说不定呢。”
我完全没有意识地,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好到,可以说天理难容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会一直在我心里。”
这是我对江彦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是怕了吧?怕这份旷日持久守候的爱,就因为一个突然间闯入的男人,悄悄地溜走了吧。
我才非要这样警告自己,不要做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可能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我最终将江彦的遗照放到了我的行李箱的夹层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