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快步向那边跑去,因为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郑瑞锦。
跑到跟前她看清楚,不是郑瑞锦是谁?此时一名警察一拉郑瑞锦,就要把她和其他人一起被押上警车。
“妈!”安歆大叫一声,冲了过去,还没冲到跟前,胳膊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抓住了,“不能防碍警察办案。”低沉又带冷严的声音响起。
安歆也不看抓住她的人,冲郑瑞锦继续大叫着,“妈,你怎么了……为什么抓你……”她急得眼泪都要下来。
郑瑞锦也看到了安歆,满脸惭愧,想说什么,目光却看向抓着安歆一旁的人,张张嘴,只说了句:“照顾好弟弟。”被押进车里。
“你是她女儿?”那冷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歆这才发现抓着她胳膊的也是一位警察,四十多岁,人非但不显得年龄大还魅力实足,身材高大挺拔,脸紧绷着透着威严沉稳,成熟中透着安全,感觉有这样一位男人在身边,世间就没有害怕二字,一身合体的警服,更把他那份成熟的魅力衬托的让人错不开眼球,爱慕的同时又畏惧。
“警察叔叔我妈妈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抓她。”安歆哆嗦着问道,说真的她一看这警察这威严又冷漠的样子,还挺害怕。
“非法聚众赌博,赶紧给你妈妈请个律师。”他说到这儿就听其他警察在叫,“景队,可以收队了吗?”
这位被叫做景队的警察向周围的警察吩咐道:“收队。”看了安歆一眼走了。
赌博!这两个字差点让安歆晕倒在路上,眼前又浮现出债主逼上的门的情景。她呆呆地看着警车呼啸而去,怎么走回家的她都不知道。
一到家是摊坐在地上大哭,哭了一会儿,她想起那警察的话,对,请律师,说不定妈妈是又被人算计去的。
她知道自己家所谓的朋友中,有一位做律师的叔叔,叫张祥,她硬着头皮找上门,张祥一听皱起了眉头,说道:“安歆,不是叔叔不帮你,叔叔也要生活,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你看你们家现在……”
“多少钱,我给。”安歆立刻明白了,她还有不到两万元钱,怎么也够请一个律师,她这样想。
“安歆,按规定,这律师收费是一个程序一收费,如果你妈妈只是涉嫌聚众赌博没有其它好说,如果还有别的我可不敢保证,没有十万下不来。”
十万,安歆怔住了,“张叔叔,我们……家就剩不到两万了,你看可以吗?”她小声说道。
“你还是请别人去吧,叔叔也难啊,而且还有个离婚案等我打呢。”
“张叔叔求求你帮帮我们吧,不然我妈妈就得坐牢。”安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任凭安歆如何哀求,张祥就是不为所动,安歆从张祥那儿出来后想明白了,不是钱的问题,是对方根本就不想帮,钱少了他感觉亏,钱多了自己拿不出来,他故意狮子大张口难为自己。
她开始上网找律师,倒是有问的可真正接这案子的没有,正当她急得六神无主时,她的电话响了,她这才发现,从昨天到现在有十几个电话未接,有叶婷的,还有两个陌生的号码,她以为是有律师接案子了,赶紧接通了电话,“喂,是律师吗!”她急促地问道。
“是安歆?”低沉冷严的声音给她印象深刻,她听着熟悉。
“我是,你是谁?”安歆还是小心地问道。
“我是景奇俨,警察,那晚我们见过。”对方说道,“你找到律师了吗?”
“没有,没人帮我。”安歆声音低了下来。
“你在哪儿,出来谈。”
景奇俨约安歆在一家肯德基相见,他一身便装,成熟男人的魅力着实吸引人,尤其是吸引有“大叔”情节的女孩儿们,他人又长的高大帅气,吸引着用餐的小女生们不时看向这边。
他给安歆买了汉堡、薯条和奶茶,自己要了一杯红茶。
“警察叔叔,我妈妈肯定是被人陷害,求你们放了她吧。”安歆看着眼前的食物没心思吃,向景奇俨求道。
“陷害也要有证据,如果只是涉嫌参与赌博还是小事,这个娱乐场所,涉嫌贩毒,我就怕你妈妈也参与了这个,我听你妈妈说你父亲去年去世了,现在家里就靠你撑着。”
安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点点头说道:“我妈妈肯定不会贩毒,她赌博是想挣钱,给我弟弟看病。”她为郑瑞锦申辩。
景奇俨没说话,停了一下才道:“这样吧,律师我来帮你请,只是这事儿要保密,连你妈妈也不要告诉。”
“你请?那需要好多钱?我……我这儿有一万多,我现在就给你取。”
景奇俨看着她摇了一下头,“你留着吧,无论结果如何,恐怕你妈妈都要被交罚金。”
正如景奇俨所说,郑瑞锦因聚众赌博,还涉嫌协助赌场主谋找人赌博,所幸并没有参与贩卖毒品,再加上景奇俨给找的律师的力辨,被判了三年,属于最轻的一个,罚金五万。
安歆一听就崩溃了,五万,她都想去卖肾。
最后法院鉴于安歆和安安还是学生,没有经济来源,给减免到一万五。
在郑瑞锦将服刑时,安歆和安安去监狱看她,母女三人少不了一顿痛哭,郑瑞锦一下就像又老了十几岁的样子,憔悴的都不成样子。
“乖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和安安,想让你们过好日子,却害了你们,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妈,你放心,我和安安等你出来。”
“还有……”郑瑞锦看一眼一旁的看护的警察,警惕地小声问道:“那位姓景的警察跟你说什么没有?”
安歆一怔,想起景奇俨的话,问道:“妈,你认识他?”
“妈妈怎么会认识这种人。”郑瑞锦立刻申辩道,语气也激动起来,“是他把妈妈抓进来的,没有他,妈妈不是现在这个下场,说不定给你们也赢了好多钱了。”
安歆:“……”
郑瑞锦说着眼圈红了,她抹一把眼睛,压低声音对安歆叮嘱道:“记住,是他害了妈妈,妈妈恨他,他说什么都不要听。”
安歆听郑瑞锦这样说,明白了,原来景奇俨这么好心,又是帮她请律师又是帮她减免罚金,一定是觉得把妈妈抓进来心中有愧,自己和安安成了没有爹妈照看的孤儿,良心上过不去了。
年少的安歆当时就这样想的,景奇俨和自己家不认识,这么多罪犯为什么要帮自己,再加上郑瑞锦的话,她相信自己妈妈肯定不会骗自己。
以至于景奇俨对她说:“以后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安歆冲她冷声斥道:“收起你的假惺惺,我恨你,是你害得我妈妈进了监狱。”
她这突然的反常,让景奇俨一怔,他还是一副冷严的样子,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照顾好你弟弟,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说着把写有他电话的一张纸条塞给安歆,安歆一扬手,那纸飘到地上,是头也不回领着安安走了。
把安安送到寄宿学校继续学校给安排的假期学奥数后,一连几日安歆不吃不喝躲在家里大哭特哭。
夏日明媚的阳光,把整个城市烘烤的很热很燥,她躲在屋子里,却感到了比冬日还冷的寒气,她缩在沙发里不管黑夜还是白天,一动不动地窝在哪儿,不吃不喝什么也不去想,除了哭就是发呆,要不就昏睡。安安在时,她不敢,她要给他安全感,妈妈不在跟前还有她。
直到敲门声不停地响起,才把她惊醒,她站起身,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发黑,又跌倒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晃晃悠悠地去开门。
“姑娘,你在家呢,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关机,你该交房租了。”原来是房东那位胖大娘。
安歆这才想起来,当时租这房子时,没钱只交了一个月的,跟房东承诺会补齐三个月的房租,她拿身上仅剩下的两千多中的一千八百元给了房东。
“姑娘,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妈妈呢?”胖大娘看着她的样子问道。
“我没事儿,谢谢你。”安歆送走了房东,看着所剩无几的几个钱,气血慢慢回炉了,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挣钱啊,不能等妈妈出来,家里还这么穷,还有安安,要给他买药,要照顾他。
她强打起精神,晃晃悠悠地熬了点粥,勉强喝下点,才有了精神。
自郑瑞锦出事后,她一直没去超市上班,这么久没去,也不知道人家还要不要她。
手机早就没电了,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的提示信息出来,找到超市主管的电话打了过去。
她跟主管说父亲突然病重,一直在照顾,所以没去上班,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你爸爸的病好了?”主管问道。
“去世了。”她小声说道。
“噢,节哀。”主管迟疑了一下,说道,“再回来上班怕是够呛,你是临时工,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已经招上人了,我也不能为力。”
“王主管,求你再跟经理说说,我们家里就指望着我打工赚钱,我妈妈身体也不好也没工作,求你了。”安歆恳求道。
“我试试。”
没一会儿功夫,王主管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工作没戏,我把你家里的情况说了,虽然你还差几天才够上到一个月的班,我好说歹说经理才同意给你这月的工资,你明天就过来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