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口向外四处张望,目光立刻锁定了不远处人群中,那抹聘婷高挑的身影是那样的出众,再熟悉不过了,他心中一滞,他看到安歆和一位身材高挑的男生在一起,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边吃边并肩走着谈笑,他看到那男生还摸了一下安歆的脸,她一脸的笑意看向那男生,笑容甜美,眼神柔和清丽。
这男的是谁?景遇的胸中就像压了块大石,闷闷的让他感觉呼吸都不畅快。
“小遇,过来看妍妍这个玉坠好看吗?”袁淑茹说道。
“奶奶挑的肯定好看。”景遇淡淡地说道。
“他说好看就是这个吧。”沈妍一脸喜气地看着景遇,向他身边贴了贴,景遇不着痕迹地向一旁走去,沈妍刚想挽住他的胳膊,就听景遇的电话响了,他顺势到了外面接电话。
是朋友的新年祝福电话,挂了电话,景遇向街上的人群中扫巡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快速编辑了个短信发了出去。
店内的陆亦依正兴致勃勃地挑自己的玉坠,袁淑茹难得给自己给礼物,她得好好把握住,虽说极有可能她是“随赠品”沾沈妍的光,那又如何,反正是景家的钱,不要太亏。
手机叮的一声响,提示她有信息进来,她抽空描了一眼,竟然大哥的短信:给安歆打个电话。
她纳闷地四处扫一眼店里,没看到景遇,见他在店外看着她,忙回复道:想她自己打。
“明知故问,快点。”
又怎么了?“我朋友给我发信息,我回个电话。”陆亦依向袁淑茹和沈妍说了一声,跑到门外,向景遇使个眼色,景遇走进店里。
安歆和易臻边吃着糖葫芦边四处逛,不过她有点心不在焉了,景遇之前说要陪自己过年,又是敷衍自己了,这大年初一都和沈妍在一起,看来景家是认定沈妍为孙媳妇了。
正想着脸上一温,易臻的手指轻轻如羽毛般划过自己的脸,“瞧你吃的脸上都是糖。”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块冰糖,他声音带着丝丝的庞意,眼神中有着溺爱之情。
“你还说我,你嘴旁也有。”安歆笑着指指他的嘴边,“这边……”
陆亦依的电话一打来,安歆就猜到了,“喂,小歆,在干呢?一起去逛庙会吧?”
“好啊,现在吧,叫上你哥一起。”安歆故意这样说。
“啊,这会儿啊,我哥……不方便……喂,我怎么听着你电话中这么热闹,像是……你是不是已经在庙会上了。”
“我就在庙会上,你过来吧。”安歆答道,不想拆穿陆亦依也在庙会的事实。
“你自己?”
“当然是和朋友?”
“谁呀,男的女的,我认识吗?”陆亦依问道。
“男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谁在一起,我可是看到了。”
“我和家里人,你,你看到了什么?我除了你和小宁还会和谁?”陆亦依有点心虚。
“是吗,豆团儿最近是不是特欢实,她的噜噜男朋友是不是每天都去和她玩?”
“安歆,你都知道了,你没对我哥说吧?千万别说……”陆亦依立刻警惕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们家里人要是知道了我和凯阳在来往,非把我赶出去家门。”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安歆偷笑,“你哥不是整天陪你准大嫂吗?”
“我哥这儿我敢肯定他一心想得是你,他对沈妍那冰冷劲都能感觉出来,沈妍白瞎,你放心,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及时向你汇报。”
陆亦依刚说道这儿,就听安歆的电话中传来一个清柔的男声,“歆歆,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就听电话里安歆答了个“好”然后就对她说道:“亦依,改天叫上小宁一起逛吧,先挂了。”
我们回去吧?歆歆?怎么这么亲密?陆亦依拿着手机转着眼珠,暗道,完了,安歆八成新交男朋友了,不再等大哥了。
感觉哪儿不对劲,明明自己打电话探听安歆的情况,怎么自己反倒被她探听了?
她快速地给眼风不时扫向她这边景遇回了信息:情敌出现。
景遇看着这四个字,直接删除了。
安歆和易臻直到吃完晚饭才回家,一进楼道,突然地从旁边拐角伸出一只手,把她猛地拉进怀里。
她吓得本能的刚要喊,唇已经被别一个温而软的唇堵住,景遇熟悉的气悉包围了她,她用力推开他。抹抹唇,气恼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呀。”
景遇一贯地绷着脸,阴在黑暗中高大的身躯显得更加伟岸,眼神在黑暗中犹如春日的溪水闪着粼粼波光看着她,沉声问道:“那男的是谁?”
“哪个男的?你又跟踪我?”安歆一听这话就来气,转身向楼上走,被景遇拽住。
“怕被人看到,就不要让其它男人送。”虽说景遇没看到送安歆的人,不用想也是庙会上那个男生。他不悦可还得忍着。
“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儿,送送又如何。”
“有个男生相送安全,我没说不许,只是别走得太近。”景遇这善解人意的话语,让安歆惊讶侧目。
还是说道:“过节应该陪你的家人,不要来我这儿。”
“跟我去个地方。”景遇拉住她的手,不容分说拉着她就向外走。
门口停着一辆摩托机车,景遇戴上头盔先跨了上去,递给安歆另一个头盔,“上车。”
“你……还留着这车?”接过头盔坐到后面。
“嗯,一直留着。”景遇说着一踩油门,摩托车嗡地一声向前奔去,安歆伸手搂住景遇的腰,风从两人耳边掠过,少年时代的场景也掠过眼前,她搂着景遇的手紧了紧,像搂着她少女时代带给她最美好的梦,留恋而从没忘怀,他腰身比以前壮而结实了许多,她头紧紧靠在他暖而安全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摩托车一路疾驰,在不时腾起烟花的冬日夜晚,再寒冷的风都消弥在摩托车疾驰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向前一拥,摩托车停了下来,安歆睁开眼从景遇的背上抬起头,发现车子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有点眼熟。
景遇拉着她上了楼,从光滑的洋灰楼梯上看出这楼有年头了,两边的墙却挺新,可能是年前刚粉刷不久,还有味道。
在三楼的302门前停了下来,安歆正琢磨是谁家时,就见景遇掏出钥匙开了门。
她纳闷地被景遇拉着进了屋,景遇伸手打开墙上的开关,在灯光一亮的刹那,安歆惊怔在门口。
这是个一居室,抬眼一片温馨。地上铺着粉色系毛绒绒的地毯,踏上去无声地暖意,安歆习惯性地把鞋脱向门后,赤脚向里慢慢走去,就像怕惊醒了房间中的主人似的那般小心。脚下暖暖地被包围在长绒中,透着房间主人的细心。
一进房间,她就控制不住她喉咙发紧,眼眶发热。
景遇在她旁边看着,轻声问她,“还记得这儿吗?”
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少女最美好的梦,人生中许多曾经的第一次都发生在这里,原以为早已经被时间消弥,却发现原来只是转身的一瞬,依然在眼前,犹如昨天刚刚来过。
安歆打量着屋内的一切,满室装饰的粉色调配着hellokitty的图案,就像是被父母极宠爱超喜欢hellokitty的小公主的房间,窗帘、被子、床单,就连餐桌上的桌布都是粉色系列,充满了少女情怀,让人看着暖暖的爱意爆棚。每一个地方布置的无一不显示着用心
窗前的风铃上的彩鹤依然颜色靓丽,静静地等着轻风拂过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你……一直留着。”她声音有点沙哑了。
“出事那天我刚刚买下来,这几年我一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打扫一下。”
房间内一切都保留六年前的原样,安歆目光落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上面放着个音乐存钱罐。
存钱罐下面是个小方形盒子,上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嘟着嘴的可爱玩偶小人,一放入硬币便会响起音乐,两个小玩偶便会吻在一起。此时,两个玩偶是分开的,嘟嘴向前探着身子,随时等着硬币投入到钱罐里就可吻在一起。
安歆拿起玩偶存钱罐,手微微地抖着,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我知道你一直疑惑我为什么不早找你,以为我早就忘了你,一直以为我在玩弄你的感情报复你,一直以为我在跟其她的女人来往。”景遇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难掩的低沉心绪,“因为……那场祸事后我失去大部分记忆,一年前记忆恢复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找你,然后回到这里,看你是不是回来过。”
“失去记忆?”安歆惊讶地回头看他,怔忪了片刻才说道:“你是在为自己找理由?还是在为你的家人掩盖什么?”
景遇苦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可以向我们家每一个人求证,如果你不相信别人,但我二叔这人民警察的话你应该会信,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求证。”
安歆只用盈盈目光注视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安歆看到了景遇眼中的痛苦,“我虽失去了记忆可你的影子却留在了我的脑海中,我痛苦无助,相抓出这个影子让我看清楚,可这个影子就像是水中的月亮,只能远远看着,一旦触摸就会破碎无踪,只能小心翼翼守着,这种煎熬让我彻底头痛。”景遇说着伸手扶住安歆的肩说道,低沉的声音丝丝沙哑带着痛楚。
“我……去你家找过你,可你……让我滚……”安歆努力挣扎着不让泪水落下,双肩抖动,回转身仰起头。
“我知道,当时家里人说沈妍是我从小交往的女朋友,其实她一直是家里人的一厢情愿,我对她从未生出过爱意。尤其是我伤好后,残存的记忆里始终对沈妍是排斥,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不是我想要的,家里便给我介绍各种女孩认识,我只当你也是来接近我要做我女朋友,只是你离开后,我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我们之间是认识的,再找却再也没有你的消息。”
“对沈妍没有爱为什么……*?”安歆拿着玩偶大声说道,猛然转身看着景遇,泪水再也没忍住,是大滴滚滚下落。
“我对不起你,因为总找不到自己心目中那个影子和那种感觉,我苦恼无助,每年都回国四处寻找,那年圣诞节喝多了,误把沈妍当成你……对不起,只有一次,我可以向你发誓,除了那一次我再也没有碰过她,对不起。”景遇伸手为安歆轻轻拭去泪水。
“六年,六年多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一直在等……”安歆颤声说道,浑身颤抖,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在等你找我,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我,我知道那天你让我滚一定有苦衷……你曾说过,我是你一生最爱的人,离开我你的世界再也没有光明,你还说喜欢孩子,我要是有了孩子一定要生下来,你有能力养……而我们的孩子……却没了……你也曾说过,我要是再卖血赚钱,你就把自己的血为我卖掉……”
安歆说到这儿,努力控制的的情绪崩溃,是放声大哭,瘫坐在床边。
如风往事如绝堤洪水滚滚向她扑面而来,有她在最美年华遇到自己痴痴相爱的景遇,也有让她心伤欲绝的亲人离去,这一切的一切都如蝴蝶飞沧海划过她的心头,让她心战栗出层层浪花向四方蔓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