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山虎发出一声巨吼,露散身周的烟尘,刘奇竟然舍掉了他扑向了枣红脸的关锦轩,内外两重武灵把他围住,勾镰枪兵根本就惧死亡,死命地向前冲,关锦轩接连两锏砸了下去,将枪镰兵砸碎,气机牵引之下,刘奇一连喷出几口血去,却强撑着借机冲到了他的跟前,故计重施,一把抱住了他,关锦轩的脑海里立刻就闪动着刘奇满嘴鲜血狂咬长刀武将的模样来,吓得全身发冷,死命挣扎着,连手上的一双铜锏都摔落了出去,与刘奇翻倒在官道的烟尘里。
“虎哥,救我!救我啊!”关锦轩惨叫着,还有拳头相击的噗噗声,刘奇的惨哼声。
踏山虎哇哇的怪叫着,一个简单的劫杀任务竟然一口气死了三个,而且死的都是自己最得力的跟班手下,为了拉拢这些武将势力他可没少下功夫,现在不过片刻就全都折在这里了,叫踏山虎这外门精英如何能不怒。
刘奇死缠着关锦轩拼命地撕咬着,把关锦轩咬得一头一脸都是血,虽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却狼狈到了极点,踏山虎抡起金瓜锤,可是却无法对纠缠一起的二人下手。
“虎哥,快救我啊,他……啊……”还不待关锦轩喊完,刘奇一口咬到了他的嘴上,一点也不浪漫,直接就撕下了他半个嘴唇。
“小辈,你找死!”踏山虎再也忍不下去了,狠狠地一锤就砸了下去,百余斤重的金瓜锤砸到人体上发出筋骨碎裂的声音,可砸中的却是一身伤的关锦轩,踏山虎这一锤下去,他就不再挣扎也不再惨叫,软绵绵地趴在刘奇的身上,而刘奇受到余力的冲击,甚至一根从关锦轩胸前支出来的肋骨刺伤了他,使得他没有余力推开关锦轩,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踏山虎看着这一地的尸体,还有刚刚咽气的竹竿,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失去了这些忠心的跟班,自己在外门的霸道也算是走到头了,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实力大损的踏山虎紧紧地握着金瓜锤,指着刘奇用微颤的声音冷冷地道:“小子,你也算是一条汉子,你的功法也不要了,拼得回去受罚,也要带你人头回去,下辈子老实的当你的苦力,不要再向武道上走了!”说着,举起了金瓜锤,瞄的却是刘奇的脖子。
“是吗?我觉得武道一途,走起来很有趣,很热血!”刘奇发出尖利的笑声。
踏山虎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悚然一惊,横身便闪,身体一热,却是枪镰兵外武灵再一次形成,勾镰枪刺入了踏山虎的体内,武元迸发,就像是整个枪镰兵都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一样,大量不属于自己的武元入体冲撞着,让踏山虎全身炽热欲燃,而刘奇也推开了身上的尸体爬了起来。
踏山虎跌跌撞撞的冲向了马匹,爬上了一匹青马背上,指着刘奇咬着牙道:“小子,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今天你赢了我等,只会把闻人家更厉害的高手招来,你就等死吧!”踏山虎催马而逃,转眼之间就奔出几十丈。
刘奇的外武灵只能放到十丈左右,追之不及,而且本身也耗尽了最后的气力,肋下被关锦轩的肋骨刺出深长的口子,汩汩地血水不停地流出,紧紧地捂着伤口,软手软脚的爬上了彩虹云,这匹温顺的花马缓步向前,刘奇坐在马背上意识昏沉,撑着最后的意识,驱着花马转下了官道,钻入了路边的杂林当中,在颠簸当中仰躺了下去,双脚还被卡在马蹬上,摇摇晃晃竟然没被摔下来,手还下意识地压着肋间的伤口。
彩虹云的脚力极佳,遁入了林间向前走着,饿了吃草,渴了喝山泉,遇到林间猛兽,撒蹄就跑,把背上的刘奇颠得不停吐血,吐的有自己的血,还有啃咬那两名高手时不小心喝进去的血,却奇迹般的没有甩下马背。
刘奇昏了醒,醒了昏,再无一点力气,似乎是过了两天,又似乎是过了两年,倒在马背上的他感到死亡的侵袭,无边的黑暗笼罩了大半的自己,最后一眼是在一片青青的农田前,贪嘴的彩虹云啃食着麦苗,然后便见一粗黑如铁塔般的巨汉怒吼着狂奔而来。
昏迷中的刘奇感到伤处清凉,还有温热的液体涌入喉中,让他的身体多了一些温暖,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昏暗的环境,淡淡的腐臭味,还有一个粗黑的大脸,环眼圆眼,胡子凌乱粗重,脸上坑坑洼洼跟月球的环形山似的,难不成是地府的阴鬼?牛头还是马面?牛头没长角,马面脸不长。
“阎王还是判官?”刘奇用嘶哑的声音问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吞了口几乎不存在的口水温了温喉咙!
“我不是阎王,也不是判官,你的马啃了我家的麦苗!赔来!”粗汉俯身几乎将那张粗硬如野猪皮似的大脸贴到了他的脸上,“若不是我妹妹说情,就把你扔山里喂野兽!留下马匹做赔偿。”
“好,那马就赔你了,好好对待它,它也算救了我一命!”刘奇道,声音越来越小,两句话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哥,你又在唬人,他伤得很重!”轻柔的声音响起,如同山间轻泉,两眼发黑的刘奇似乎听到了那个粗汉在喊妹妹,这个粗汉的妹妹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可人要长成什么模样啊,怕是个女版的张飞吧。
粗汉哼了一声,粗声粗气,似是愤怒地道:“我哪有唬人,他昏在咱田边,咱救他,是情谊,他的马啃了咱的麦苗,自然要赔的,这马赔我了,正好用来鼓风箱!”
“好了好了,你先去干活吧,我看着他,那马你也先用着,等他伤好了,再还他就是!”女子柔声柔气地道。
“你一个女孩子,别与他在一屋,等我回来!”
“快去吧,他一个伤得要死的人,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成!”女子柔声叫着,把粗汉推出了屋子,粗汉在门口还叫道:“妹,他若是敢对你无礼,就打断他的腿!明天我请三婶子过来照看他!”
“三婶子哪来的时间,正农忙呢!”女子轻声道,总算是好言好语地把粗汉劝走了,片刻,屋外头传来了沉闷而有节奏的打铁声,叮叮当当的催人入眠,刘奇实在撑不住了,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