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其山被刘奇这种拼命的打法吓了一跳,嗖地一下就滑了回去,看着胸前几乎划破了衣料的细微破损处,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奇,没想到自己报出了墨家的名字他还真敢对自己下杀手。
“鼠辈敢尔!”墨其山羞怒地怒吼了一声,也不敢再托大了,手一探,刷的一声,从他的袖子里钻出一根尺长的黑棍来,黑棍发出叮叮两声又探出两截来,变成了一根三尺短棍,短棍的头部并非圆形,而是成窄窄的刃形。
黑色的棍刃武元吞吐,如同一团黑色的旋风向刘奇扑射了过来,刘奇的飞爪只挡了一下,便从中断裂,黑色的棍刃几乎捅到了胸前,墨其山突然惊呼了起来,黑棍向身后抽了过去,啪的一声,身后的勾镰枪兵被一击而碎,刘奇体内炽热的气流一滞,烧得他闷哼一声,身手却不停,断掉的飞爪一把就扣在了墨其山的胸前,把黑色的衣衬勾碎,甚至带勾过来一个半尺长的黑色金属小盒子。
在衣料的内部,薄薄的丝甲上显出几丝划痕来,竟然是极其出色的甲胄,哪怕如此,柔软的甲胄也无法尽挡飞爪勾抓的力道,让墨其山的胸骨一疼,捂着痛处退出好远,却发现藏在怀里的盒子落到了刘奇的手上,变得更加惊怒了。
“还我!”墨其山大怒,甩起棍刃再一次扑了上来,人在空中,崩崩的两声低啸,在他的肩头,两支指头长短的精巧怒箭飞射而来。
刘奇挥爪击落了其中的一支,身体一扭,骨节都发出了响声,闪开了另一支,但是墨其山的棍刃已经夹着旋风飞射了过来。
叮的一声,本来已经断掉的飞爪又一次被切断了一半,棍刃去势不绝,直接就把刘奇的胸前斜斜地划出一条足有尺长的伤口来。
已经承受过更重伤势的刘奇对这种皮肉小伤看都懒得看一眼,伸手在身上一扯一甩,武元鼓荡之下,从夺魄蛇手上夺来的蛇皮崩紧了抽打了出去,发出呜呜的怪啸声。
啪的一声,墨其山的胸前挨了一下子,那张古铜色的帅脸胀成了豬胀色,倒飞出数丈远,身体凌空,又是数支细巧的弩箭飞射了出来。
这机关层出不穷,总是从不可思议的部位飞射出来,其中一支弩箭正射中刘奇的胸口,直入到箭羽。
刘奇低头看看胸前的弩箭,身体只是微微一晃罢了,脸上也露出阴森凶狠的冷笑。
墨其山见到刘奇这冷笑不由得微微一愣,难不成他是在寻死?
当他从空中落地,正欲再动肩头的弩箭机关声,身后传来了一道炽热的锐芒飞射而来,险险地搭着他的腰飞射穿了过来,皮肤下炽热一片,却是异种武元入体。
扭头正与一名不时虚幻般闪动的勾镰枪卒对视着,这绝不是普通的小卒。
“武灵……”墨其山惊呼了起来,身体连闪,崩崩崩又是几支弩箭飞射了出去,射穿了枪兵小卒,使得这小卒的身影变得更加虚幻了。
墨其山刚刚击穿了这武灵的身体,耳中便听得崩的一声脆响,一支硕大的弩箭已经射到了眼前,棍刃上撩身体一歪,弩箭从手臂处穿过,炽热的武元透体而入,如一道火线一般直冲丹田,虽然立刻压制了下去,可仍然把墨其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张古铜色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此时再回头,刘奇的身边站着一名弩兵,身侧长枪放平的勾镰枪兵,在他的身上,刀盾小卒闪现。
闻人家甚至贪图这种奇术,不惜将刘奇带入内门,甚至再暗中下杀手来夺取,可见这异术倒底有多么的神奇了。
哪怕刘奇现在的实力不足,仅仅是这一内两外三尊武灵放出来,就足以把墨其山这等墨家下位弟子吓破胆子了。
此时的墨其山只以为刘奇是某位身怀奇术的武魂级高手,可能受伤所致修为下降,但是这样的高手,仍然不是他能拒挡了,修为越高的武修高手就越是骄傲,若是逼得极了,运起秘法来与自己同归于尽,别说是区区机关弩了,就算是把更厉害的机关术取来也不管用了。
墨其山心中的念头微转,立刻便向后退去,一直退出十几丈开外,才伸手指点着刘奇,恶狠狠地道:“你取了我墨家的机密却不还,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来啊!”刘奇大喝一声,重重地踏前一步,手上的蛇皮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脆响声中,武元如利箭般四射。
“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你会受到墨家无休止的追杀!”墨其山恨恨地放下了狠话,却再也不跟刘奇动手,三尊武灵齐现,想想就觉得吓人,哪里还敢再停留,若是被他恢复些许实力来,怕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将自己灭得连渣都不剩。
调头就跑的墨其山怎么也不会想到,刘奇的实力甚至比他还要差上一线呢,身具三尊武灵虽然奇特,却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秒杀他的地步,本身刘奇就受了伤,若是再以他神奇的机关术缠头下去,谁胜谁负还不可而知,但是墨其山却硬生生地被刘奇给吓跑了。
直到墨其山消失在远处,刘奇才向地上一坐,三尊武灵闪了闪,化做一抹精纯的武元钻入了体内,变成炽热的气流在体内流转着。
自己又成功的击退一个敌人,可惜没能劫杀了他,这个姓墨的也是世家弟子呢,对世家深怀恨意的刘奇不介意再拉上一个墨家,哪怕墨家再势大,闻人家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宠然大物了,如同大象与蚂蚁的区别。
一只蚂蚁已经被大象盯住要踩上一脚,还在乎再多一头吗?反正一个踩中也是死,两个踩重也是死,难不成还能把自己弄活了再踩一次。
刘奇带着一颗勇敢、无畏的心,大步走出了这路边的丛林,闻人秀儿的那辆马车还在,拉车的马匹拖着车子卡在了路边的树上,断掉车索,牵出一匹漂亮的白马来,又捡了一把长刀,挎刀上马,可是坐在马背上,放眼望去,自己竟然无一个可去之处。
本来自己已经将洛村当成了一个新家,打算在那里安身立命,娶个漂亮的老婆,再修炼武学,就算是打不过别人,可也能在某个区域内呼风唤雨,保护老婆孩子,让老娘能闭得上眼,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在这朗朗晴天,放眼望去却遍布半腐的尸体,路边鸟语花香,绿草茵茵,可自己嗅到的却都是腐臭的味道,那是亲人的腐臭味。
刘奇几乎是下意识的驱着马匹,如同孤魂野鬼一样走在官道上,再走下官道,沿着一条小路,也不知走了多久,信马由缰,马匹还吃了几顿路边的美嫩青草,等刘奇在饥饿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片断壁残垣,自己竟然又一次回到了洛村,就像洛村里走出的一只孤魂野鬼。
刘奇坐在那个自己磊起的坟包前,想起之前在洛村平静、安稳、幸福、甜蜜的生活,再想想如今满身杀气,阴霾深沉的自己,上辈子忙碌为生,这辈子半生混噩,何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现在这样,杀人如麻,残肢断臂间,脸不红气喘,这还是自己吗?
想到悲处,刘奇伏在坟前痛哭失声,所有的悲伤、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哭之中倾泄了出来,心中沉甸甸如同压了大石般的感觉也为之一松。
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了他的肩头,这让悲伤间失去警觉的刘奇突然一惊,全身一紧,抓起身边的长刀,顾不得拔出长刀,连鞘便向身后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