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吗?”
淡淡的声音让如斯接住香囊的指尖一颤,几乎同时,音三娘的一只手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如斯抬头看着她。
“和我站在一起,如斯,我需要你。”
她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恳切与期待,如斯的心尖似乎被谁捏住,紧紧地。她看着面前的女子,几乎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身上所承担的责任。
如果,她能够原谅自己,她们能够回到从前,她真的愿意将一切放下。
“福音……”
如斯点头,似乎是被音三娘的目光蛊惑,她的目光落在虚空里,茫茫然的应允。
“我和你站在一处,我一直都是愿意和你站在一处的……”
音三娘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阵窃喜。
哈,这个丫头还如从前那般,最重感情,心软无比。只不过是两句话,竟然就能使她丢盔弃甲。
她的眼里,不可自抑的划过一道自得的光。
然而,这道光仿佛一道闪电一般将如斯混沌的世界斩开。她突然回过神,奋力的抽回手,斩钉截铁的开口道:“福音,只能是你同我站在一起。”
“我不可能会随你一起为砂之国卖命,残害国人!”
“你……”音三娘撕破温良的面具,双目狠狠地瞪着眼前倔强的少女。
如斯亦抬头看着她,微微眯起双眼,紧咬着牙根。
窗外的雪花无声的落在她们之间,大堂内的火盆里柴火“毕啵”作响。角落里,这一双同样美丽的女子却在展开着一场拉锯战。
她银色的眼眸定定的,仿佛一把尖锐的到狠狠地扎在对方的脸上。她不能示弱,即使对方是她曾经最好的伙伴。
音三娘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她伸出手拽过如斯手中的香囊,尖利的指甲在如斯的掌心划过三道血痕。她抓起那个陈旧的香囊,狠狠地将它抛入风雪之中。只是眨眼片刻,风无情的卷噬了那个做工笨拙的香囊。
如斯没有动作,她的手还微微张开,掌中的血痕上覆盖了两朵雪花,只是片刻,那两片雪花便已消融。
“你我之间,已无话可说。”
音三娘睥睨着座位上的女子,精致的脸上却有着寒如风雪的神色。她神经质的将桌上的酒杯用力的掼在地上,温热的酒溅在如斯的身上,冰凉冰凉。
她再不多说,也再不看那个座位上的女子,笼着华贵的斗篷离开。
如斯不知在座位上坐了多久,她依旧是那个动作——左手笼在斗篷里,而右手依然放在桌上,五指微微张开,掌中血痕,触目惊心。风雪无情的刮进来,刮在她的身上,她便宛如风雪中的雕塑,没有一丝生气。
白衣的徐子秀进来时,见到的情景便是这番。他在远处细细将她打量,确定她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之后才踱步走过去。然而,当他距离她只有一步时,他才看见了她眼中的深渊。
空洞没有尽头的深渊。
“如斯?”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如斯转目看着他,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太过苍白。
“一切如你所说。”她有些疲倦的将头靠在自己的右臂上,用着轻不可闻的声音喃喃:“果然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徐子秀蹙眉,他看着如斯这副模样,心中对那个刚刚离去的女子终于产生了一丝恨意。
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自己活在痛苦中还非得拉着别人陪她一起痛苦。如斯本就是纯善之人,她倒是瞧准了这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昔年的朋友……呵,即使是最亲密的伙伴,那个女人还不是照样将之拉入痛苦的深渊么?
她怕是早已没有了心!
徐子秀伸出手轻柔的拍着如斯的肩膀,他伸出手拂掉她发间的雪花,说道:“走吧,该回去了。”
如斯茫茫然的拉住了徐子秀的手臂。徐子秀不动声色的将桌上那还残留下的一杯酒递给如斯,说道:“喝了它。”
如斯依言喝下,不过一会儿,不知是酒劲还是她真的疲倦了,她依偎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徐子秀叹息一声,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施展轻功消失在了风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