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位王爷匆忙赶到乾清宫时,眼前挂满白绫和花圈的棺木已让他们明白了一切,一片举哀痛哭声中,不出所料的,刘勇被侍卫们悄然带走。
“奔丧是假,皇兄果然是想趁机拿下我们兄弟几个。”看到面前同样一脸悲容的刘皓,刘勇却是一脸的平静和坦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自己做过什么,当着父皇的亡灵,不用我再多提醒吧!”刘皓不想多费唇舌,淡淡开口道。
“其实,早在进入那道宫门前,我就已知道了自己如今的结局。皇兄,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我从未想过要和你争夺皇位,尽管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出嫡子!”刘勇无奈的摇头,难道生在皇室,就注定了他们此生必须手足相残吗?
“且不说,父皇临终前一再的叮嘱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伤及我们兄弟任何一人的性命;若非你伙同萧靖远谋反的事实已是证据确凿,我也根本不想,让我们兄弟二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刘皓摇头,同样是一脸的无奈。父皇所托,继承大统,是他此生不可辜负的使命和选择,可那并不代表,他定要赶尽杀绝,甚至手足相残。如今的一切,亦非他所愿。
“当初得知母后被废,舅舅执意起兵,我也无可奈何。如今再说这些,已是无益,我只求皇兄让我在临死前,再多陪陪母后!”事已至此,冲着刘皓深深的俯下身去,刘勇跪求道。
“我答应过父皇,不会伤及我们兄弟任何一人的性命,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你,你先去凤仪宫看看母后吧!”刘皓点头默允,转身离去。无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这些年来,是萧皇后抚育他长大的,他们之间就算没有母子亲情,恩情却始终是有的。
三日后,当宣帝的丧事一切尘埃落定,满朝文武也遵照宣帝生前的旨意,趁机推举刘皓登基称帝。可在刘皓心里,却一直藏着一分挥之不去的不安和焦虑。那日奔丧,齐王刘旭并未出席,如今一旦他登基称帝,只怕第一个站出来起兵造反的就是他了!可若他再苦等下去,不但会遭致满朝文武的非议,只怕契丹和楚国也会趁机出兵。
思忖再三,仍是依了一众老臣的再三请谏,刘皓如期举行了登基大典。然而不出他所料的,登基当日,该来的,还是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满殿众臣高呼万岁,拥立新君之时,殿外,一个御林军士兵突然匆忙闯入道:“启禀陛下,齐王正带着大队人马直奔城门而来,扬言若我们再不开城门,就要攻进来了。”
“这,这可怎么好啊!”
“齐王这么做,莫不是要造反吗?”
金銮殿上当即掀起轩然大波,满朝文武议论纷纷,莫不惊慌失措。
“来得正好,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缓缓从刚刚坐热的龙椅上走下来,刘皓却是一脸平静,看着那士兵,一脸威严道:“带朕去城楼看看吧!”
“大胆齐王,还不快叫你的人马放下兵器,速速束手就擒。如今,尔等做下这等叛逆之事,就不怕皇上龙颜震怒,就不怕对不起先帝爷的在天之灵吗?”远远的,刘皓未及走上城楼,就听到了禁卫军首领李熙的叫骂声。
“皇上?到底谁才是这大汉江山真正的主人?”城楼下,坐于马背上的刘旭哈哈大笑道:“你敢叫刘皓他当场来与本王对峙吗?父皇到底是什么时候病逝的,父皇临死之时,身边不过就他一人在场,到底父皇临终的真正遗诏是什么,如今谁又能说得清楚?你们口口声声咬定他就是父皇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可有真凭实据,可有人亲耳听到父皇临终的遗言吗?”刘旭不以为意的,冷冷大声反驳道。
“就算父皇如今尚在人世,他也绝不会传位于你!”不等李熙再开口,回答刘旭质问的,却是刚刚走上城楼的刘皓。
“皇兄也不必再假惺惺的拿死去的父皇说事了,自古成王败寇,若你当真有本事坐稳这皇位,我自然心服口服!”勒紧缰绳,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上如今黄袍加身,俨然以新帝自居的刘皓,刘旭一脸的不服。他只恨当日,在冀州军营自己没有狠下心来结束刘皓的性命。否则,也不必等到今日了。
“六弟,你以为,对于你暗中结集兵马,伺机谋反的事父皇全然不知吗?或者,就凭你如今手上的这些兵马,就可以攻克京师吗?”刘皓反倒是一脸的平静,自从沈梦暄失踪之后,他就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终有对决的一天。
“我们今日能不能顺利攻城,就看太子殿下舍不舍得了,带上来!”不等刘旭开口回话,身侧的高逸已然上前一步道。突然,一匹白马被人拉到了城门前,而那马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梦暄!
“表妹!”看到那抹熟悉的绯色身影,刘皓的一颗心徒然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想过一切可能的画面,却唯独不敢想象,若沈梦暄被刘旭带到了两军阵前,他该怎么办。
看着城楼上,思念多日,却是想见不能见的表哥,沈梦暄很想哭喊着让他不要管自己,却终是默默垂泪,没有出声。她当然明白刘旭今日把她带到阵前的目的,自然也了解表哥的为人。若要他为了皇位不顾自己的生死,尤其是如今,她腹中还怀有他的亲生骨肉,那是万万不能的!就算她肯,表哥也一定不肯!
“皇兄,事到如今,你还要考虑吗?难道在你心中,皇位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连梦暄的命,你都可以不顾吗?”看出了城楼上刘皓眼中的激动,也看出了他此刻的动摇,刘旭趁机大声道。
“到底是谁一心为了争夺皇位,不择手段?”看着身侧马背上的刘旭,沈梦暄愤而含泪质问道。
“六弟,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如愿以偿吗?你以为,你拿暄儿的性命来威胁我,就可以顺利攻城,稳坐龙椅吗?”缓缓让自己的心神平定下来,再不去看城楼下泪流满面的沈梦暄,刘皓再次开口道,眼中却已不自觉的有了恨意。为了表妹,他可以不要这皇位江山;可唯有坐稳了这皇位,他才能保住表妹和他们未来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