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蕊和娜娜同属江大文学系，尤其是文秘专业的尖子生，换言之，能给马学军当秘书，软件硬件要求都要过关。

　　冯蕊裙子刮撕了，这还怎么走？

　　“这……要不我出去给你买一条？”沈浪尴尬的问。

　　“从海堂湾到市里，再快也要一个多小时，何况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这么久……我怕黑。”冯蕊抓住机会，含羞楚楚道。

　　“不如你打电话叫朋友送？”沈浪一心想走，又不好意思丢下她一个女孩子在办公室。

　　“这么丢人还是算了。沈总，你有急事先忙您的去，我自己解决。”冯蕊很为难的样子。

　　沈浪趴窗外看看，回头笑着说：“外面没人，一起走吧，自己遮着点。”

　　就这样，冯蕊挎着沈浪的胳膊，把撕裂一侧的大腿挡在两人中间，走出了办公楼。

　　直到上车，冯蕊才松开他，坐在副驾驶上，也不去遮掩走光的腿，这女秘书妆容很淡，整体还算赏心悦目。时而盯着沈浪的侧脸看，后者一转头，两人都有些尴尬的红了脸。

　　车里的气氛美妙不绝，今天邓佳小两口知道沈浪在这边，项目的创意有了个思路，想请示一下，刚拐过别墅外，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呃，沈浪换女朋友了？”贾大宝很实在的问。

　　“不是吧，我也看到了。”邓佳想想觉得不对，又怕男朋友缺心眼说漏了嘴：“别跟别人说，就当没看见，或许不是咱俩想的那样呢。”

　　车开到商业巷一个服装商厦，为了照顾冯蕊免遭走光，只好把手伸到她后背搂在怀里，两人进了商场。

　　对于沈浪的举动，冯蕊没显示出反感或迎合，选择了一种微妙的模棱两可状态，既不显得随便，又能靠近这个男人。

　　商场买衣服，还是陪朋友的秘书，沈浪总觉得怪怪的。终于等她买完衣服，一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估计姜敏在医院，又和冯蕊吃了个饭。

　　饭桌上，冯蕊薄唇微抿，耍着小女人生气的表情抱怨道：“沈总，你们这些大老板啊，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了，我买件衣服看把你急得，结果衣服没挑称心，钱都白花了。”

　　“呵呵，改天有机会陪你一条，你看中了，我买单行了吧。”

　　冯蕊笑盈盈的说：“一言为定。”随后又跟服务员叫了两瓶酒，扬言是下属敬领导。

　　不得不说，马学军这个秘书有两下子，人际关系公关无可挑剔，两人先是红酒，后来上干白，冯蕊的酒量居然看不出醉意来。

　　离开饭店时，已经晚上**点钟。

　　“沈总，接下来有啥节目啊，今儿我是舍命陪君子了。”冯蕊带着些酒气，在沈浪耳边吹气。

　　“接下来的节目就是送你回家。”

　　冯蕊美目流转一丝得意，感觉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担任迅腾老总的秘书，应酬场合可不少，凭经验和能力就知道，今晚似乎能和沈浪保持那种关系了，那她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吃香。

　　沈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冯蕊扶到后排，自己却没上车，对司机说：“渔阳佳苑。”

　　出租车开走后，假意醉倒座位上的冯蕊忽地坐了起来，瞥了眼车后面沈浪的背影，怅然若失的摇了摇头，这男人的神经也太大条了，女士暗示送她回家，回家的意思就是可以进房，房指的是卧室。却不料沈浪所理解的送她回家，就是替她打车。

　　冯蕊扭过头来，瞅了眼前面的司机，不悦道：“看什么看！”

　　司机连忙把视线从后视镜里转移过来，这妞是真俊，身材好，领子低。

　　冯蕊虽然清楚沈浪是林慧娜的男友，不过她完全有信心，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一点点的把这个男人拴住。

　　商场上有钱的老板有的是，对自己有那种意思的也很多，但是像马学军和沈浪这种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冯蕊断不能放手。

　　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冯蕊没套住马学军，又有安琪儿这样的劲敌，逐渐把视线转移到沈浪头上。

　　女人都是危险的，漂亮的女人更危险。

　　冯蕊走后，刚好马学军来电话，他忙的也是海堂湾三期的事宜，迎来送往发挥他人际关系的优势，替即将招标的工程铺路。

　　马学军从两个饭局退下来，自己找了个茶室猫着，给沈浪打电话过来喝茶。

　　“吃了？”

　　“吃了，和你二姨吃的。”沈浪笑道。

　　“我二姨？”马学军被沈浪玩笑搞得摸不到头脑。

　　沈浪怎么可能不知道冯蕊那点小心思，把茶室的门带上，看见茶座上一个优雅的茶艺师表演，自己跟着瞎凑热闹，学了一阵后，便让师傅离开，自己烹茶。

　　“马老大，你那个小秘书要泡我，别回头你堵到床上，再抱怨我挖了你墙角哈哈。”

　　“你说冯蕊啊？呵呵，小女人耍戏点幺蛾子，随她去好了，再说睡觉你又不吃亏。”

　　马学军当然不喜欢冯蕊，但必要的交际场合以及逢场作戏中，都需要这个秘书打掩护。

　　冯蕊再精明，她是员工，男人再大条，他们是老板，一点花花肠子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不点破伤她自尊罢了。

　　马学军喝着沈浪烹的茶，仰躺在竹椅上，瞥了眼沈浪，忽然笑了，想起个玩笑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当然是好的。”沈浪说。

　　马学军说：“海堂湾基本上收入囊中，盛大地产和迅腾地产的同时进入，已经给海堂湾设置了行业壁垒，其他同行既拿了好处，又无法介入，所以前景不错。”

　　“这算什么好消息？”沈浪呸道。

　　“还没说完呢。海堂湾第一期，开发商大赚，第二期开发商大赚。到了这第三期，有了舆论监督和行政资源干涉，商会那边建议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共赢，就是说经济效益不能太高。所以大大限制了海堂湾开发的容积率，我们的利润空间被压缩了。”

　　“这他娘的不是坏消息吗？”

　　马学军哼了一声说，学着沈浪卖关子的套路说：“用你的话来说，你把坏消息结合起来，就知道这是好消息了。”

　　“那坏消息有多坏？”

　　“不仅坏，而且多。”

　　“别废话了赶紧说。”沈浪踹了他一脚，详装要把茶壶浇他的头上。

　　在今天的应酬中，江陵商会和招标处领导透露，海堂湾最高容积率不超过零点三五。在房地产行业中，独栋别墅容积率上限是零点四，联排别墅零点七，普通住宅一点二，十一楼以内住宅二点零，高层住宅最高不过四点五。

　　也就是说，市里将海堂湾的容积率定义范畴，依然是别墅区。可是，总部规划和沈浪的蓝图中，是要承建商业大楼的，按照十层大楼的标准二点零的容积率计算，无疑成为不可能。

　　计划中海堂湾容积率在一点零左右浮动，而相关部门给出的容积率是零点三。这个意思就是说，沈浪要盖一栋商业大楼，楼层最多不能超过四层，只比联排别墅多了一层。

　　按照一栋大楼少盖五层来计算，除去别墅不算，几十栋商业大楼，少了上百层，换算成资本，利润被挤占了几个亿之多。

　　“第二个坏消息就是，江陵商业银行放贷，受政策性因素影响，江行同期存款利率上升一个点。”

　　“这是什么意思？”沈浪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存款利率上涨一个点，说明人们存在银行里的钱，都不愿意拿出来买房子投资，执着于吃利息。同时，存款利率上涨后，贷款利率就会上涨，工程再从江行借钱的话，付出的成本代价更高了。”

　　马学军说：“银行本就是开发商和业主的纽带，存款利率上涨，引发的波动是长期的。比如张三手里有一百万存款，他要买房做远期投资的话，既要牺牲掉一百万存款因为利率上涨所损失的利息，还要承受贷款月供的高利息。原本十五年还清房贷，现在要二十年才能还清。所以肯定会造成一个现象，张三不愿意把银行的钱拿出来贷款买房了。”

　　风水突然转换，沈浪也有些措手不及，可这都是政策性协调。沈浪这等开发商，都等着拿海堂湾赚钱，宏观调控又不傻，怎么会让社会资金都流入到这些老板手里。

　　怪不得今天冯蕊提醒自己，原来在海堂湾运作的背后，无形的危机正在挤压利润空间。

　　“江行不是私营的吗？”沈浪问。

　　“是啊，这你就得问问慕容嬅了，这女人就为了两把刀，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马学军怅然道，新闻上天天播报国家调控利息率，来掌握国民经济供需，同样，慕容嬅这位江行第一执行官也用的这一套路，一方面让海堂湾借钱变得更难，另一方面又让未来海堂湾的房子更加难卖。

　　正当两人踌躇的时候，沈浪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姜敏打得电话，“喂……”

　　“哥哥您哪儿呢，赶紧来医院，娜娜要疯了！”姜敏嚷嚷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