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唯有那“噼噼啪啪”地篝火声不时地响起。众人有些沉默,放佛不忍心打破这种短暂的宁静。方德和七爷他们抽着烟卷;李岳、朱军等人却自顾烤着玉米;苏怡苏妍俩姐妹靠在朱燕妮身上怔怔地出神;唯有婉儿端坐着,眼睛却一直仔细地关注着方天。
那柄闪耀着冷冷寒光的斩马刀,方德没有再用灰布包裹起来,此时又重新躺在了方天的怀中。方天静静地感受着从刀身上传来的丝丝凉意,心里顿时宁静了许多。
他眼睛迷离地仰望着苍穹,繁星满天,一丝月牙的光线笼罩着远处朦朦胧胧地山巅。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深山不知名之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野山花,夜间依旧默然绽放,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地飘离在夜空里。黑暗像是温柔的女子,轻轻缠绕着方天的身体,一层不易察觉的淡淡的金晕四周泛着白气,若隐若现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映着那暗红的火光,方天的脸上,仿佛也蒙上一层他所不应有的庄严。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天心里一动发现婉儿正开着自己。他回过头冲婉儿咧嘴一笑。婉儿怔地一下回过神来,顿时脸上绯红一片,幸好是火光映衬,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婉儿皱了一下鼻子,瞪了方天一眼。方天摸摸鼻子,嘿嘿地一咧嘴,心里暗暗嘀咕道:怎么倒怪起自己来了?
方德觉得气氛有点沉闷,他咳了一声。众人一个激灵,纷纷地把目光投向他。
方德呵呵地一笑,道:“怎么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咦,我可是听说燕妮小丫头,还有这个怡儿妍儿两丫头,那一个个可是能歌善舞的哦!来,来,给我们大伙儿唱支歌,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可是好奇得紧呐!呵呵”他笑眯着眼睛扫了一下大家,当看到婉儿时,“咦”地叫了一声,道:“这个丫头是谁?刚刚我还没太注意。你不是咱们村的吧?”
朱燕妮连忙笑着解释道:“三爷爷,她是我爸同学的女儿,这几天在我们家做客。今天是特意参加我们村的‘篝火晚会’的哦!”
婉儿娇嗔了一下朱燕妮,连忙起身道:“爷爷好!我是婉儿。今天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玩儿,婉儿很开心的!”
“嗯,好!好!婉儿小姑娘不但人长得水灵、聪明秀慧,还知书达礼,难得难得啊!看得出婉儿小姑娘比起妍儿她们两丫头也不逞多让呀!”方德乐呵呵地夸赞道。
“爷爷见笑了,婉儿可比不得妍儿姐姐她的。”婉儿恭敬地答道。
“三爷爷,婉儿妹妹可当真是厉害的。下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和方天哥哥比诗词呢,结果都输了,只有婉儿妹妹赢了。不过,说起来咱们这里面要数有才的,可就数方天哥哥最厉害了!”苏妍站起来回道。
“是啊!方天弟弟可厉害了。三爷爷,您可有个好孙子哦!”朱燕妮调皮地附和道。
方德哈哈地一笑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会说话。那小嘴儿跟抹了蜜似地。嗯,我家天儿那小鬼头啥样子,我还能不知道?别捧他了!”
“三哥,我猜你心里乐坏了!你承认吗?”七爷盯着方德笑道。
方德瞪了一下七爷,低声道:“老七,晚辈们在呢,你小子别拿老哥打哈哈!”
大伙儿可听得真切,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婉儿回头瞪了一下方天,遇到方天的眼神时还撅了一下嘴,外加一个鬼脸。方天那是满额头的黑线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一会儿,篝火旁响起了清脆的歌声——那是苏妍的声音。因为,大家最终一致表决通过:先有苏妍唱一曲,再是苏怡、朱燕妮,最后由婉儿。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李岳、朱军等人拍马溜须、软磨硬泡的功劳。
妍儿唱的是宋朝著名女词人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妍儿声音极美,清脆悠扬,宛如婉转的黄鹂,更似春天的燕语呢喃,好像百灵鸟的枝头歌唱一般动听。真可谓是“碧袖一声歌,石城怨、西风随去。”
突然,方天心灵一颤,他感到了深深地危机正在*近。一时也没心思听歌了,他将心神全力放了开来。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自己居然不用眼睛看就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丈以外的所有事物,即便一根草、一棵树、一粒石子……脑海里呈现的是那一幕幕失去颜色唯余单一的灰白色的画面。
这一下,方天自己可被吓得不轻,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拥有了这种超能力。难道是天生的?不可能,以前也没有啊!是那次星光下异象所致、还是吸收了七叶灵芝造成的?好像都不像。他仔细地想了一遍,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是今下午的那种无字天书带给自己的了。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睁开眼睛,入眼的一切,人、篝火……都实实在在的,和平时没有两样。方天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有这项能力感觉也是不错的,至少以后走夜路不用照明了!
可是,此刻刚刚那种危机感并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强烈了。他发现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样,还是正常嬉笑着。这说起来很长,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方天所不知道的是,他刚刚的那一会儿,身上发出的一丝丝淡淡的金白相间的光芒,虽然若有若无,但在远处的黑夜里望去,却是格外的醒目。放佛,一个散发出神光的宝物,瑞气呈祥、光辉熠熠。
黑夜中,有几双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正在悄然地向他靠近。
猛然,方天的耳朵了传进了“咚咚”、“噼啪”地响声。他心中一愣,“是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玉米杆被压断的声音。”难道是野猪袭人不成?以前听老人们说过,野兽有时候也会对人类发动攻击的,只是从未见过。
他低喝了一声:“大家静一下,有野兽靠近!”
众人一愣,歌声立刻就停了,大家相互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方德脸色一凝,他可是知道的,方天拥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此时,看方天的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方德沉声问道:“天儿,怎么了?”
七爷和李东汉他们也凑过来,看着方天问道:“天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岳嘻嘻地一笑道:“大家不用紧张,小军师经常跟我们开玩笑的时候就是这副摸样!嘿嘿”
“我说小军师,你别演戏了,你这样吓不到大家的。要是苏怡苏妍这几位小妹妹还有可能,你看看,现在这么多大人们在场……哎!注定以失败而告终啊!”朱军摇晃着脑袋笑道。
朱燕妮她们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方天,似乎想确认李岳他们的话是不是真的。
方宇哼了一声道:“我相信小天!应该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啊?大惊小怪的!小军师经常玩儿的,没什么稀奇了!”朱军哼唧道,翻了翻眼睛接着低头继续啃玉木棒子了。
李岳撇了撇嘴道:“方天,别玩儿了。大半夜的,这玩笑可不怎么好玩儿!”
婉儿看了一眼方天,发现他此时轻闭着双眸,一脸严肃。她看了看方德,又看了看朱燕妮她们,坚定地道:“我也相信他!”
方天没有理睬众人的言语。他闭着眼,将感官、意识、听觉都无限地延伸开来,猛然,几个庞大的模糊影子出现在了脑海之中,其距离估计此处应该不远。他顿觉一阵窒息的压迫感。
方天突然睁开双眼,但见他瞳孔之中隐隐有光芒闪动,冷冷地道:“有大家伙靠近!爷爷,你们大家小心,估计待会儿非常危险!”
“什么?”众人一惊。作为农村人,他们自然明白方天所说的大家伙是什么了。再结合下午李岳他们的发现,现在情况基本上毋庸置疑了。
李岳他们倒还好,自小胆大包天管了,就是个暴力分子。听方天义解释完,一个个还挺兴奋,摩拳擦掌,有大干一场的架势。然而,苏怡她们却是顿时脸色都变了,一个个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
方德看了看七爷和李东汉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此值月上旬,月亮上来估计是后半夜了,此时这黑灯瞎火的还真不好办。
忽然,“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黑夜里响起,紧接着远处玉米地里又传来了“噼啪”“噼啪”几声更大的声音。
七爷沉声道:“向这边来了!不止一个!”
“嗯,天儿说的没错,是大家伙!”另一个年轻人道。
苏怡、苏妍一下子扑到朱燕妮怀里,颤着声音低声道:“燕妮姐,我怕!我怕!”
方德瞅了一眼七爷,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呵呵地道:“没想到今日,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又能并肩作战了!来吧,老夫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畜生竟敢打起袭击我们的主意,胆子不小啊!”
他看了一眼方天,朗声道:“天儿,拿刀来!”
方天急忙将怀中的斩马刀向方德递去,“爷爷,刀!”
方德看了一眼方天,刚准备伸手接住却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嘱咐道:“天儿,刀你拿好!”
他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过身来吩咐道:“大家注意,老七、老李头你俩将大家手中的镰刀集中一下,你们几个小伙子帮忙把火场铺开,将所有的材活、树枝、枯木疙瘩添进去,火要烧大,待会儿我们过去看看。宇儿,你们几个小鬼手快,赶紧给我们绑几个火把,要粗一些、结识一些,耐用就行。”
“好的三哥!”
“是,三叔!”
“是,爷爷(三爷爷)!”大伙儿答应道,赶紧分头准备去了。
方德又看了看婉儿她们,微笑着道:“几个小丫头别怕,有我们这么多大人在呢,那些野畜不敢怎么样的。”他吩咐道:“燕妮丫头,你带着她们几个去草棚里呆着,一会儿不管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朱燕妮点头道:“三爷爷放心,燕妮会照顾好几位妹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