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常薇打来的。
昨天我买好东西离开商场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常薇,她说家里是她父亲胃病突发送去了医院,医生看诊过已无大碍,我们约好了今天我把裙子给她送过去,本来我们约好在一家咖啡厅碰面,常薇现在打电话来让我直接去她家。
“暖雪,你来我家吧,我爸今天下午才出院,我妈在医院里陪他,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样不太好吧,”我有点犹豫。
“没什么不太好,难道你还要避嫌啊?我俩可都是女的,你还没来我家玩过呢,来吧,我不会把你煮了吃了,”常薇在电话里格格笑道。
我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常薇,她把地址告诉了我,我洗漱好换了一身衣服,拎着昨天给常薇买的裙子出了别墅叫了部出租车来到了常薇的家。
她直接拉着我去了她的卧室,我把买给她的裙子递给了她,她换上后果然很合身,人也显得亮丽许多。
她直夸我眼光好,而且说我的眼睛很准,买的裙子非常合她身,我笑笑没说什么,我陪她已经买过好几次衣服,她的尺码我基本都已知道。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给孤文骞买那几件衣服的情景,营业小姐问我要什么尺码,我竟说不出来。
我从来没有留意过孤文骞穿什么尺码的衣服,我甚至连孤文骞的身高体重也不知道,我只好大致说了一下孤文骞的身形,我所买的尺码是营业小姐给推荐的。
现在想来我还是没有想通,自己昨天怎么会费那精神给他买衣服?我告诉他不是买给他的,他居然一点也不客气地把衣服全带走了,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太自以为是了?
“暖雪,暖雪?”
常薇连叫了我两声,我才发觉自己竟想着走神了,刚才她和我说什么我都没有听到。
“暖雪,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最近我老见你走神发呆,老实交待,是不是谈恋爱啦?”常薇凑近我笑着打趣道。
我赶紧笑着否认:“谈恋爱的人不都是一脸甜蜜,你看我哪里像啊?”
“那可不一定,单相思可也是恋爱,快说说你看上谁了?你告诉我,若是你不好意思去表白,我帮你去表白,”常薇笑着拉我坐了下来。
“我谁也没看上,你放心,我如果要是看上谁了,肯定不会看上你的冯老大,”我笑着逗她。
“我只觉得他很MAN,对他那只是崇拜,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和他之间的距离那可是千重山万重水,他那样的男人只能远观,”常薇笑着不肯承认,不过脸却微微泛红了。
我笑望着常薇,心里轻叹了口气,和冯清槐几次接触下来,我也觉得这个男人很不错,只是他太优秀了,常薇在他眼里也许永远只能是下属的角色。
对冯清槐这个人,我始终有个疑问,我觉得这个男人挺正直,可是他和孤文骞却走得这么近,他难道不知道孤文骞幕后所做的事吗?
“暖雪,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吧?”常薇忽然道。
“你的朋友我根本就不认识,别人邀请的是你,我和你一起去那可不好,”我马上表示拒绝。
“没关系的,人多了结婚才热闹,订酒席本来就会多订位的,多带一个朋友去没关系的,我朋友跟我说伴郎是他老公的同事,人很帅,你和我一起去,我把伴郎介绍给你,说不准你的桃花运就来了,吃顿大餐还能觅到个如意郎君,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千万不能错过了机会,”常薇哈哈笑道。
我也笑了起来,心里却暗想,我昨晚对孤文骞随口编的瞎话没想到今天竟成真了。
我再次推辞,可是最后还是被常薇硬拉着去参加了婚礼。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过别人的婚礼了,以前还是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和母亲参加过,那时什么也不懂,只顾着一边吃好吃的,一边盯着漂亮的新娘看。
婚礼确实很热闹,宾客很多,新娘和常薇是大学室友,关系很好,知道我和常薇都是未婚,直接让我们坐在了主桌上。
整个婚礼过程浪漫而温馨,现在中式的婚礼也加入了西式婚礼中新人双方宣誓的环节,当看到新人双方对彼此说永远不离不弃,为对方带上婚戒然后热泪相拥时,常薇竟也感动的掉了泪。
“每个女人都幻想着这一刻,这应该是每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了,”常薇感慨道。
我望着礼台上满脸洋溢着幸福的一对新人有些发呆,常薇说的对,我隐约记得那时跟着父母参加婚礼时,望着身穿婚纱的新娘,我也憧憬着有一天自己也会穿上这样一身婚纱,到时的自己也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现在我知道,这一刻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了,当我的世界只剩下仇恨和悲伤时,幸福就已经远离了我,当我决定留在孤文骞的身边来完成我的复仇计划时,爱情也永远不会再降临在我身上。
伴郎确实一表人才,把新郎的风头都抢去了不少,也引来了婚宴上不少未婚女孩的注意力,不过他的注意力好像集中在了常薇的身上,在新人去换装时,他一直坐在常薇的旁边和常薇聊天。
看到两人聊的挺开心,我觉得伴郎一定是对常薇挺中意,这回常薇可是找到了如意郎君,我在心里为她祝福。
婚礼结束之后,常薇考虑到时间太晚,没有再去闹洞房,常薇担心太晚我回去不安全,本来要送我,我拒绝了,出了酒店我直接叫了部出租车回到了孤文骞的别墅。
住进他的别墅里,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别墅里过夜,整幢房子空空荡荡,如果没有哈雷在,房子里真是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陪着哈雷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然后上了楼,走到那间摆放望远镜的房间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自从上次孤子鹤在这间房子里向我表白了他所有的心意之后,我再没有踏进过这间房间,我知道自己不但有着愧疚,还在逃避,面对孤子鹤,也许我永远也做不到坦然。
可是今天不知为何,我很想走进去看看。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了阳台,我没有去使用望远镜,而是站在阳台上望着黑沉的夜空。
夜空仍然像块黑布,没有星光,更没有月光,有风吹过,隐约看到“黑布”在移动,我知道那是云在飘动,夜晚的云也是黑沉的,仿佛因为太沉随时会掉落下来。
手机忽然响了,我以为是常薇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到家了,一看屏幕竟是孤子鹤。
我有点意外,那次在咖啡厅和他分别后,他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他现在突然打电话给我,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马上接通了电话。
“暖雪,还好吗?”电话里孤子鹤的声音很轻很柔,我听着却想要掉眼泪。
“恩,我很好,子鹤,你好吗?”我轻声问。
“我很好,我现在观星台上,刚才看见有流星划过”。
我抬起头仰望着夜空:“是吗?可是我怎么连星光也看不到?只看到黑沉沉的云在走”。
孤子鹤轻笑起来:“你忘了,乌云之上就是美丽的星空”。
是,我是忘了,我的眼里,心里已塞满了沉重的乌云,再美的星空我都看不见了。
“暖雪,本来不想打电话给你打扰你,可是我看到流星划过,我……想你了,所以没忍住……对不起,”孤子鹤把声音放低了,可是我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有着极力克制的忧伤。
“子鹤,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都不会打扰我,别对我说对不起”。
孤子鹤又笑了起来:“好,太晚了,不打扰你了,你早点睡,我挂了”。
“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挂了电话我仍仰着头看着天空,我不是在寻找流星的踪影,我是怕低下头来,我的眼泪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孤文骞不在,晚上我睡在了客房,从早上他离开到我临晚,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起了床,我把整幢别墅打扫了一遍,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家,住了这么久至今我也没有归属感,不过我习惯干干净净的环境。
孤文骞是请人每周来别墅打扫的,包括修剪院子里的草坪,不过我更喜欢自己动手。
而我打扫的重点自然是孤文骞的书房,其实里面的东西我基本没动过,我只是用我的眼睛仔细查看和我的手轻轻触摸,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暗格或暗室之类的,可是我还是失望了。
做完清洁,哈雷已蹲在了房门口,一副等着我开门带它出去逛逛的期盼表情。
我知道哈雷确实在房子里闷的太久了,我打开了房门,它飞快地奔了出去。
果然是受过训练的警犬,我没有给哈雷拴上绳子,它虽然很兴奋却绝不会乱跑,早上马路上的人和车都挺少,我带着哈雷在别墅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别墅让哈雷在院子里自己玩,我走进了别墅。
刚进门就听到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我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孤文骞打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