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翠蔓的眼睛瞥了一眼我身边的一名黑衣男子,那名男子松开了我的胳膊,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
我以为他准备用这把匕首刺向我,没想到却看到他弯下身用匕首割开了捆着我双脚的绳子。
我的双脚早已麻木的没了知觉,这样被松绑了,我反而站立不稳,旁边的那名仍架着我胳膊的黑衣男子使了些力撑着我不让我摔倒下去。
“季暖雪,你有今天的下场也别怪我,还是那句话,要怪你就怪自己吧,你在国外好好的,谁让你回来了?而且还要去招惹孤文骞,”苏翠蔓的冷冷道。
突然她的脸上显出一丝怪异的神情,她双眼盯着我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大概都不知道,想要你命的并不只我一个人,也许你还要感谢我,至少我给了你一个痛快,否则……”
苏翠蔓冷哼着没有再说下去,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同情之色。
我心里微微一惊,还有谁想要我的命?我的大脑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难道是他?
我没有时间再细想,苏翠蔓根本不给我这个时间,只见她的手一挥,我身边的黑衣男子架着我把我又塞进了身旁停着的黑色轿车里,他没把我扔在后排座上,而是让我坐在了驾驶座。
看这架势,苏翠蔓是要动真格的,我已看出她狠,可是没想到她真狠得会杀人,之前就算再镇定,此刻我也无法再保持下去了。
“苏翠蔓,你对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恨的孤文骞,你应该去找他,”车窗还开着,我探出头对苏翠蔓大声说道,我还想着试图让她打消灭多之意。
“我恨他,也恨你,他身边的女人我都恨,他不要我,那我也让他别想得到任何的女人,”苏翠蔓咬着牙恨声道。
听她这样一说,我心里一凉,不过我仍道:“苏翠蔓,你这就是蓄意谋杀,就算你再有钱有势,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苏翠蔓冷嗤一声,走到车窗望着我,语气里带着一抹得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吗?你看这里看的到人影吗?有谁知道你来了这里?这座桥早已年久失修,昨晚那样一场大雨,它哪经受的住?”
“你如果开车经过,这桥不是断了就是散了,哈哈!就算有人发现了你,那时你早已命归西天了,别人能想到的只能是你开车经过这座桥,桥发生了意外断裂了,而你跌入了河里淹死了,听说非正常死亡的人下到地狱都没有好日子过,季暖雪,你去了地狱好好炼狱吧,”苏翠蔓说完伸手朝刚那持匕首的男子挥了一下手,然后转身走向了红色的轿车。
原来这一切她早已谋划好,我心里彻底绝望了。
持匕首的那名男子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他探过身来,将安全带系在了我的身上,他扭动钥匙把车子发动了起来,然后又把钥匙拔了,用匕首割断了绑着我双手的绳子,做完这些,他跳下车,关上门,用手里的遥控器把车窗和门全上了锁。
车子开始缓缓移动起来,我的双手却因绑的太久麻木的方向盘也握不住,两脚的麻木感也还没有消除,根本没法踩刹车。
“季暖雪,有没有尝过河水漫过车顶,而你困在车里想逃也逃不出来的感觉?哈哈!”隔着车窗玻璃我也能听到苏翠蔓得意的大笑声。
双脚虽麻木,不过多少还是恢复了一些知觉,我使力抬起脚踩在了刹车上,可是刹车却丝毫没有反应,我明白过来,车也被动了手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往桥上滑行。
我用力捏起拳头又伸开,这样来回了两次,双手已有了一些知觉,我抓住了方向盘,心想现在只有一搏了,车子无法后退,只有往前行,我在心里向上帝祈祷,希望这座桥还能经受的住我的车子,千万不要断塌。
上帝一定是没有听到我的祈祷,车子开上桥没一会儿,就听到桥身发生“咯吱”“咯吱”的声响,桥身也在晃动。
我屏住呼吸,虽然刹车已失灵,可是我的脚仍死命地踩着刹车,希望车能停下来,可是根本没有用,车仍继续自动在往前开。
突然“叭”的一声,前方一块桥面板裂了开来,我一惊,条件反射地把方向盘往旁边打去,车身一斜,直直地往旁边的桥栏杆冲去。
这让我更是惊出了一身汗,我反打方向盘想把车的方向再调整过来,可是已经晚了,车直接撞向了旁边的栏杆,栏杆本已朽脆不堪,哪经得起这样撞,只见车子冲破栏杆直接往河里飞去。
我绝望的浑身发凉,下意识地侧过头望向车窗外,好像看到岸边有几辆黑色的车开过来,可是我已经没法再仔细看了,车已经掉进了河里,直往水里沉,我眼前的也是一片水的世界。
这时候我反而镇定下来,在国际刑警队特训的时候有教授过逃生术,车子掉进河里如何逃生都有训练过。
我的手脚已完全恢复知觉,我脱了鞋子,还好我穿了一双低跟的鞋子,我抓着鞋子用鞋跟猛砸车门锁开关按钮,听到“嗒”一声,我知道开关被我砸失灵了,水已慢慢渗进车里来,我半跪在座垫上,抬高身体将脸紧贴着车顶,手紧拉着门把手。
保持着这个姿势,我等待了一会儿,水慢慢淹过了我半个身子,我伸手轻拉了一下门把手,车门开了半条缝,河水瞬间全涌了起来。
我用脚使力踹开门,人从车里游了出去。
昨晚不但被饿了一晚,还被冻了一晚,我在水里游了没多久就感觉体力不支,我屏着气拼命往水面上游,能游到水面呼吸到空气,我也许还能撑着游到岸边。
生死搏命的时候,我只能拼尽全力了,可是越用力游反而觉得身体在往下沉,眼前也有些发黑起来。
忽然我看到有一只手向我伸来,接着是一张脸,这张脸我已经太熟悉,我觉得肯定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自己生命要将完结的时候,我眼前浮现的竟是他的脸。
我的身体开始往下沉,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仿佛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漆黑如深渊,连一丝星光也没有,有个声音好像在轻轻叫我的名字,然后我看到了一丝亮光,接着我仿佛已冰冻住的意识渐渐复苏。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还是那张脸,我想一定又是幻觉,我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前的脸仍没有消失,只是比平时憔悴了许多。
那双总是深幽的看不出情绪的黑眸猛地亮起了欣喜的光芒,光芒里还有一抹心疼,我的心竟陌名地痛了一下。
“孤文骞?”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
“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孤文骞附在我耳边低声道,眸色又恢复了冷沉。
“我没死?”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他的语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霸道。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可是觉得浑身乏力的连笑都笑不动。
“睡吧,睡一觉就没事了,”孤文骞的声音竟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轻恩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醒来时,整个神智清醒了许多,我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只手上扎着针正在吊点滴。
我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
“暖雪,你醒啦,你身子现在还很虚,可别乱动,”病房门开了,一个惊喜而又担心的声音响起。
“常薇,你怎么来了?”我冲她轻笑了一下。
“我在这里呆了一天了,看你睡的那么香,我照顾你却都要累死了,”常薇走到病床旁伸手扶起我,在我身后又垫了一个枕头,让我靠在了床头。
“什么?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我意外道。
“和你开玩笑的,你一直都睡着,我哪有照顾你啊,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你睡,”常薇笑道。
我微皱起了眉:“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
“整整两天,就醒过一次,今天孤总同意让我来照顾你”。
我一惊,自己居然睡了两天了。
“想喝水吗?”常薇柔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微微笑道:“都睡了两天了,不想睡了”。
“那我陪你说会儿,”常薇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暖雪,这次可真是吓人,苏翠蔓也太狠了,她怎么能这么对你……”常薇脸上显出愤慨之色,可是话说到一半又忽然收了口:“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可要担心死了”。
常薇怎么会知道是苏翠蔓对我下的手?我面露疑惑:“常薇,你怎么知道是苏翠蔓?”
“大前天晚上孤文骞突然打电话给我,我简直不相信他会打电话给我,听到他的声音我都抖了一下,差点把手机都扔了,孤总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说没有,他就把电话挂了,我还以为你和孤总闹别扭吵架了,可是后来帅朗打了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可能出事了”。
“帅朗?”我不觉有些意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