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稳住心神,觉得崔判官说得有理,再一看阎君,已经只能看见背影了。
看包大人的疑虑尽消,崔判官跟上阎君的脚步,一同向着大门口前行。
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阎君突然转头说了一句,语气不软也不硬,听不出悲喜,
“你儿子,最近干的真不错啊!”
……
包大人乍一听惊出一身冷汗,阎君这是什么意思?
是埋怨自己家那个臭小子最近跳的太欢了?
插手的事太多,还是太少?
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那么哪件事做的对,哪件事又是错的?
又或者,
是说臭小子做的不错,但是自己这里做的让阎君不满了?
众多的疑问纷纷杂杂,扰乱了包大人平静的思绪,
如果是以前,包大人觉得这一定就是阎君的赞扬之词,
但是以前的阎君似乎已经走远了,这越熟悉怎么反而越看不清了呢?
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就连随便说一句话都像是天机,难以捉摸。
君威难测啊。
……
“大王,我有点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就回去问问你那不成器的宝贝儿子吧,执行一趟任务,给我办的乱七八糟的,你还好意思到我这里来借法宝?”
崔判官马上跪伏在地,也没说什么求饶的话,只要阎君肯骂他,那就说明问题不大。
“行了,起来吧,计谋是你出的,也是你着手去办的,办不好还不快点去补救?”
“是,大王。”
“你等等,把这个拿去。”阎君把几张纸递给了崔判官。
崔判官拿过来一翻,转身就往家跑去。
这小子,差点惹出大祸来。
……
“哐哐哐”崔命闭关的小房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崔命你给我出来,你又做了什么好事了?啊?”
崔判官是掐着法印赶回家的,为的就是把时间拉的长一点,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不听话的死孩子。
一会儿还得赶去解释问题。
“看来少爷又惹事了。”
“我还以为少爷最近老实了呢,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的性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要不是老爷宠着,早就……”
“唉,别说了,老爷出来了,快干活。”
崔判官冷哼一声,仆人就四散开来,假装忙活。
“我儿子再不好,也不是你们能谈论的,以后少嚼舌根子。”
唉,头疼啊。
……
刑狱司。
两个为儿子忧心,且都已经位极人臣的大佬再一次汇合了,
时间仅仅过去了大概十几分钟,
“崔判官,您怎么回来了?”
崔判官脸上带着苦涩,躬身强笑道,“真是对不住了,我是来请罪的。”
包大人赶忙扶住,“不必如此。”
“唉,你还记得是我劝服阎君给你许可证的事吧。”
包大人抱了抱拳,“崔判官于我有恩,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
“那好吧。”
……
“我本来跟阎君商量,也就是让贤侄借着鬼市商人的名头,当一个阴阳两界的联络人,在中间牵牵线,搭搭桥,帮鬼办点不好办的事,赚点小钱。”
包大人点了点头,“那不正是我所求的吗?你没做错什么啊。”
“话都说开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贤侄只要一开张必然侵害到既得利益者的权益,危险自然是有的,但是有我从地府宝库取出的法宝,想来能够保他周全。”
“那……您这是?”
“唉,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他传达指令的时候开了一个玩笑,竟然说什么需要驱魔斩鬼,这搞不好是会要了贤侄的命的,所以我才来请罪,希望你不要怪罪我的孩子。”
包大人心里一松,跟预想的一样,那确实不是阎君的命令,那就好啊,皆大欢喜,“还是孩子嘛,我不会计较的,再说了现在又没出事,是吧。”
“是啊,幸亏没出事。”崔判官死死地捏着怀里的几张纸,最后还是把它拿出来,交给了包大人。
包大人拿过来一看,那也是心惊肉跳啊,看到最后更是把几张纸攥在手中,狠狠的拍在了椅子扶手上,“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我,这臭小子,怎么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崔判官本以为包大人会埋怨自己,没想到也是一个宠儿子的,那可就有共同语言了,“我儿子要像贤侄那么稳重就好喽,他一天净是纨绔作风,我没少给他擦屁股。”
包大人听着舒心,又继续翻后面的几张,越看怒气越盛,本来还想安慰崔判官两句,现在也说不出来了。
崔判官见势不妙,这怎么越劝火越大呢?难道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包大人?”
“哼,我就不信我还整治不了你们了,崔大人,你还记得我主导的那次暗查行动吧。”
崔判官一脸疑惑,什么跟什么啊,你这话题跳的有点远啊,“知道,而且效果不错,阎君大人也有夸奖。”
“有没有合作一把的想法,我想再查狠一点。”
“这……不太好吧,过犹不及啊。”
“哼,有些不安份的,都报复到我儿子身上了,怎么做都不过分吧。”
崔判官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你看看吧!”
崔判官接过搓揉过的情报,往后面一翻,“简直欺人太甚,你说的不过分,查,一定要狠狠的查。”
崔判官第一次只看到了前面的几张,写的是开封鬼商强夺任多许可证的事,当然了是黑大王讲述的版本。
在这个版本里,除了隐瞒了梁大将军的部分动机之外,其他的基本没有变动,就连它最后死在了章鱼哥的刀下,也没有隐瞒。
这就是崔判官紧张的原因了,这也幸亏是任多命大,碰巧招聘到了一个积年的章鱼精,那章鱼精还愿意为他所用,不然啊,百分之百要出事的。
毕竟他特意从地府宝库里面取出来,用来给任多保命的那副精美的铠甲,被自己家的小子半路顺走了。
他回家的时候,崔命正在穿着铠甲玩撞墙的游戏,这还得了,崔判官一时没能忍住,暴怒出手。
不过那盔甲十分坚硬,在他手下还硬撑了好几下,才最终破碎,
倒是便宜了崔命,都是盔甲替他受了过,不然这一次非得被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