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勒尔团长,你来得正好,快把这个佣兵给解决了,佣兵卫国团的总团长竟然自己跑来这里送死,马哲尼公国果然要灭亡了。”曾经放走过菲德的罗宾子爵冷冰冰地说出了这番话,菲德这才看清楚这个表面道貌岸然的贵族的真面目——他也是为了自身利益能不停背叛他人的人,如今正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豚鼠佣兵团的团长比勒尔把那些粘在钉耙的内脏甩到了一旁,他身后也陆续地出现了一些握着厚盾与长枪的佣兵,逐渐围过来的阵势俨然是菲德和其他骑马佣兵插翅难飞的样子。
“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年轻佣兵?”比勒尔打了个嗝,靠近他的佣兵都能闻到酒臭味,“我是佣兵公会的比勒尔团长,事先说明!你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话,首先要跪在地上向我磕头,然后再投降…”比勒尔无视了罗宾的提议,这让那位穿着暗红色板甲的贵族非常不爽。
罗宾当即催促道:“比勒尔团长,这个家伙可是亚尼斯公爵非常信任的佣兵,只要他死了,东奥古那帝国军就可以…”
“那是你们自己之间的麻烦事!”比勒尔突然瞪大了双眼,从两行门牙中喊出,“给予我的报酬只有那么多,而任务上也没有说明要对这位菲德团长干涉什么…你这个小子要给我搞清楚,佣兵公会是不会为额外的要求服务的!”比勒尔体型敦实,哪怕是喝了不少酒还能站得很稳。
罗宾子爵狠狠地咬了咬牙,菲德看得出,假如没有豚鼠佣兵团的支援,身旁只有几个亲卫的罗宾是没有把握打败自己的。
“比勒尔团长,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这家伙已经知道了我背叛坎亨伯爵的事情,我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罗宾说罢便用双手握住了剑身呈暗红色的斩剑,他手中的斩剑比起菲德的要更长更重,恐怕换了是菲德使用的话,也必须用两只手同时握住剑柄的部分才能挥动起它。
菲德也举起了剑,他猜测对方那带着古怪颜色的剑可能是一把附魔兵器,不过任何附魔兵器在菲德的“噤声”面前都不过是普通的剑,与他比拼的永远是剑术与身体力量,没有其他附加的东西。
“罗宾爵士,坎亨伯爵是不是被你杀害了?”
罗宾目光闪躲,反倒是把钉耙插在地上,用身体靠着耙杆的比勒尔回应道:“坎亨伯爵?他已经死了!年纪那么大还敢亲自上阵,也是厉害!哈哈哈哈!”
菲德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像比勒尔这种自大的佣兵没有必要说谎,看来一心为国的坎亨伯爵真的死在了这里,而且还是死于叛徒之手。不过就算是带着愤怒,菲德也没有选择向叛徒罗宾出手,毕竟他身后那个佣兵团长是佣兵公会的人,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同时面对两边敌人显然是不明智的,但其所持有的立场看来还会动摇。
比勒尔打了一个哈欠,用尾指扣了扣耳孔,“你们打不打?我都看困了!”
罗宾忍不住大喊:“比勒尔团长!你需要多少金币尽管开口!只要你帮我杀掉这家伙!”
“我要价可是很高的…不过我一般不在战场上接受新的任务。会长他只是让我们协助东奥古那帝国军的主力杀死坎亨,那家伙已经死了,他部下的命也与我无关,更别说这个年轻的佣兵…”菲德一听便意识到比勒尔或许不会在此刻成为自己的对手,“不过啊,我倒是很想看看曾经从托亚剑下全身而退的家伙,虽然托亚是个白痴,但他也是有一定水平的剑痴…”
比勒尔话音刚落,一具佣兵尸体便在他钉耙的挥舞下飞了过来!罗宾也看准了时机,紧握着斩剑从上方劈向了菲德!
菲德丝毫没有理会那具飞向自己的尸体,他直接把“噤声”一横,朝上格挡住罗宾势大力沉的劈砍。而那具尸体则撞在了菲德的大腿处,那不小的冲击力打到了菲德的膝盖背面,让其跪倒。
罗宾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用斩剑压倒菲德,他手中的斩剑并没有因为触碰到“噤声”而变色,说明这把斩剑并不是附魔兵器。虽然不是附魔兵器,但借着力势的罗宾还是让菲德一时之间无法脱身。菲德的部下则立即冲向了罗宾,罗宾的卫兵也迎了上来,双方混战成团。比勒尔好像没有打算偷袭菲德的意思,但他为了让对决更加好看,竟然趁机暗算了几个背对着他的马铃薯佣兵团佣兵,二十多骑马佣兵瞬间死剩下十个。
菲德卸力时用一个滚地便挣脱了罗宾的压制,不过罗宾显然非常擅长发挥斩剑的优势,疯狂地挥砍着那把一米五多的巨大斩剑,毫无防备并且如飓风般猛烈地攻击着。因为之前的混战而导致体力不足的菲德被剑术一般的罗宾占了上风,罗宾仿佛也看得出菲德的力量难以反击,这个样子更加激起了罗宾的攻击欲望,杀红了眼的他甚至在疯狂劈砍中砍倒了一个自己的亲卫。
每当那些菲德的部下想要攻击罗宾时,比勒尔便会故意用钉耙甩出一些东西,砸向那些佣兵。不过在二十多招过后,菲德逐渐站稳了脚步,开始在防守中寻找到反击的机会。
“剑术和身体素质都还不错,不过也就是稍微厉害一点的佣兵嘛,也没有借用什么附魔兵器…”
比勒尔在一旁看戏,没有亲自与菲德交手的他根本无法感受得到罗宾现在的感受——菲德比别人更强大的地方就是身体与兵器之间的协调性。随着每一下挥剑、每一下卸剑,菲德的身体与兵器、铠甲之间的协调性就会越来越一致协调。那种在交手中不停得到融合的节奏让罗宾出奇地心烦,就像战马的步伐与骑马者的律动不一而产生的不适感一样。
本应该处于被动的菲德逐渐重新掌握住攻击与防守的节奏,罗宾却发现自己的攻击不再流畅有力,不再具备威胁,那都是菲德那完美协调性所带来的效果,在简单的一招一式中扩大了影响。
在罗宾的一次横砍中,菲德抓住了对方速度减慢的破绽,用剑身挡下了对方的攻击,同时用剑尖划过对方握剑的手指。那伤口如果再深一点的话,罗宾那根食指就要被削断。
酒意浓厚的比勒尔终于眼前一亮,“哈哈哈,每一式的剑技都非常扎实,是那种先立于不败之地再寻找破绽反击的冷静家伙!有点意思!”就在罗宾受伤退后,菲德准备乘胜追击时,单手扛着钉耙的比勒尔就冲了过来。
就在此时,骑着战马狂奔而来的努尔突然从一旁杀出,双手握着附魔长戟“太阳”的他狠狠地扫过戟头,打在了比勒尔刚举起了钉耙尖上。
“菲德团长!快上马!”
阿娅娜的木箭也应声而来,直接射向了比勒尔的脸!
“咔嚓”一下,比勒尔竟然用门牙咬住了从侧面飞射而来的箭矢,直接咬断了箭头!和努尔还有阿娅娜一同出现的还有数十骑马佣兵,而远处则传来了不少呼喊声,看来努尔和阿娅娜都被大量攻入军营的敌人追赶着。
罗宾已经退进了一个营帐内,菲德知道自己今天没有办法杀死这个背叛坎亨伯爵的叛徒,他只好把“噤声”收回背部,骑上了一匹战马,跟随阿娅娜撤去。努尔本来也想迅速撤离,可是他挥出的长戟被比勒尔的钉耙死死地“咬”住,那四个钉尖把长戟的戟刃卡在了地上,一向以力气大为傲的努尔竟然无法从比勒尔的钩压中拉走“太阳”,他不得不选择舍弃掉那件菲德打赏给他的附魔兵器。
比勒尔和罗宾的部下都没有骑马,从营地深处追来的其他佣兵也是,几个试图骑上失去主人的战马的佣兵都被比勒尔拦下了,罗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菲德逃出此地。
罗宾伸出嘴巴吸了一口受伤的食指,然后把自己的血吐在了地上,“比勒尔!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逃走!”
“我不觉得这种弱小的家伙需要我出手,”比勒尔双手各握着一把又长又重的长形兵器,毫不吃力的他刚掂量起那把长戟便知道它是附魔兵器,“况且最后我不是帮你解围了吗?你应该感谢我,无能的贵族!”
罗宾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满腔怒火,他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占有优势时无法打败菲德,但他已经把怒气转移到眼前的这些佣兵身上,只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憋着一切,因为比勒尔连头都不回就走开了。
用最快速度逃出军营的菲德注意到身后的部下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而两个受了伤的马哲尼公国贵族正被护送在骑兵队的中间。
“我们没能冲进军营的最里面,”阿娅娜看着菲德受伤的下巴,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关切,“那两个贵族都不是大贵族,只是没有参议权的小贵族,不过根据他们所说的话,可以判断坎亨伯爵已经战死了。”
“那个叫罗宾的子爵就是叛徒。”
“其实除了那个叛徒外,一些其他贵族也可能有背叛坎亨伯爵的嫌疑。”阿娅娜把她与努尔获得的情报告诉了菲德。原来在今天的军事会议里,坎亨伯爵便和好几个马哲尼公国贵族产生了分歧,他们在议事营帐内互相指责,那些主张全力配合佣兵卫国团的贵族与坎亨伯爵意见不一。
这也导致坎亨伯爵在敌人攻向军营时选择了负气出战,那个年逾八十的老爵士哪怕再英勇,也不可能在混战中活下来。
“或许是马哲尼公国气数已尽吧!”努尔还在懊恼着那件老旧的附魔兵器被缴下,有点垂头丧气的他无奈地说到,“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