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女王”回德拉曼公国的日子定在了初春三月,虽然距离这个日子还有足足一个月之久,但筹备的工作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其中最需要准备的事情便是代表萨林斯王国送给德拉曼公国的礼物。
大家都很清楚克里斯汀女王是以沃尔特王子的妻子名字成为女王的,但他们从来没有举行过婚礼,甚至沃尔特王子也没有在哪个瞬间坐在王国的王座上,所以本应该属于政治联姻的这件事慢慢地便变成了一件无法定性的事情。
从冬日城传来的情报显示,有不少德拉曼公国人认为克里斯汀女王有名无实,他们希望布莱德利摄政王能够娶下女王,这样他们才能够真正接受萨林斯王国。不然在这些人的眼中,克里斯汀女王和德拉曼公国都永远只是萨林斯王国的附属和傀儡,难以做到真正的联合。
在新任情报大臣里维斯说出这个情况的时候,一些王国贵族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认为德拉曼公国确实是一个毫无存在感,也毫无尊严的国家,那里的人也只是等待屠宰的猪狗,布莱德利摄政王要把公国夺走也是最好的办法。正如这些贵族所说的那样,布莱德利之前提出的计划确实要将德拉曼公国完成吞并。在计划里,德拉曼公国的一半以上国土会成为萨林斯王国面对大陆北方的缓冲区,另外一部分则会挤满公国人,成为未来维持三公国地区的一枚棋子。
“不可小觑德拉曼公国,”布莱德利已经习惯了坐在最高位置上说话,原本属于国王的王座已经被撤去,因为珂丝从来不会出席萨林斯王国的内政会议,“像罗伯托那种贵族还是拥有一定实力的,他们并不完全听命于冬日城的公爵。”
“可是摄政王大人你的计划正是针对那些拥有实权的贵族啊!”其他贵族重臣早就对布莱德利的计策进行过详细分析,他们大多是狠狠地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当初没有想出如此绝妙的计策。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惊讶于布莱德利的雄心和狠辣,毕竟德拉曼公国一直对萨林斯王国如此顺从,甚至算得上是屈从。然而在萨林斯王国征服大陆的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夺走这个一直依附王国的公国,那些把萨林斯王国视为靠山的公国人肯定会感到无比绝望的。
阿维只是默默地听从摄政王对珂丝回归德拉曼公国的安排,他看着费列蒙等其他王子派系的旧臣都已经表现出一片忠诚,如此团结一致、携手对外的景象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起码在拜伦国王当政的时期,萨林斯王国在大陆上的角色就像是一只躲在山坳深处的绵羊,就连叫声都显得软弱无力。
布莱德利把一封写满字迹的纸条叠好,亲自蜡封起来,让艾格西交给阿维。阿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它,那是他去到冬日城后需要完成的事情,里面必然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因为布莱德利在之前几天便已经把那个计划的详细步骤推演过一遍。
“所有人谨记,这件事不能让女王她知道,假如有人把计划内容泄露了出去…”布莱德利那蓝色的眼珠扫过了阿维的脸庞,“那就等同叛国。”
“遵命!”
阿维和大鼻子范肩并肩地走向“酸辣黑莓”,范很快便察觉到阿维心事重重,但他还是忍着好奇心,等到坐进包厢后才低声问到。
“学院骑士大人,你现在既有声望又有花不完的金币,为什么还要愁眉苦脸的?”范用手指擦了擦鼻子,那些香喷喷的肉味更加清晰地传进他的鼻腔中。
“我的压力也很大啊…”阿维不敢让手靠近放纸条的位置,他时不时和旅馆内的其他顾客眼神触碰,仿佛那些人都盯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有啥压力的?护送我们的‘霜女王’回娘家啊!那可是万分荣誉的事情,况且你和…珂丝不是很亲近嘛,布莱德利摄政王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才会让你以女王贴身骑士的身份前去。”
阿维睁大双眼,“你们都知道啦?”
“好消息就像风筝一样,一下子就断了线咯!”范双手交叉摆在脑后,一脸得意,“别忘了我平时会接搜集情报的私活…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猫窝’复活了,而且那里的‘猫’变少了,‘主’则多了不少。”
“那你肯定忙不过来吧。”
“那倒没有,因为剩下的那条‘线’变得非常谨慎,现在‘猫窝’一周最多只会举行一次集会。”
阿维早就和范透露过,“猫窝”那三个掌管一切的“线”是已故的萝丝曼德王后、上一任情报大臣赫克和新任情报大臣里维斯,如今那位面具男顺理成章地接管了一切,他变成了萨林斯王国内通吃黑白两道的重要人物,台面上和台面下的事情恐怕都难以逃过他的双眼。但正因为如此,阿维才会对首都监督会那些成员特别在意,难道那些家伙不惧怕里维斯的势力吗?还是说那些联合起来的红隼学院成员们将会成为萨林斯王国新势力,在未来的日子影响着国家的命运?
范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那些情报大多与布莱德利在暗地里处理那些顽固分子有关。阿维早就知道布莱德利没有像表面上那么地宽大,特别是对那些表面效忠于女王和摄政王的其他地区贵族,布莱德利更是毫不手软——就像他管理军队的态度一样,赏罚分明、毫不含糊。
“不过那都是小事,以后萨林斯王国会变得更加团结,团结在…我们的女王手下,阿维啊,你当初真的选择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啊…”大鼻子范说罢便连灌了几口克里里酒,平时的他不容易醉倒,但今天显然受到一些情绪的影响,早已满脸通红。
没过多久,范便彻底醉倒,阿维正考虑如何把他“搬运”回家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手持一张没有靠背的椅子走进了包厢。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阿维刚想回应这里是包厢,那有点熟悉的声音便阻止了他张开的嘴巴。随意坐了下来的男人披着一件棕灰色的披风,身上穿着常见于长途旅人的外衣,脚下的皮靴沾满沙土,如果他没有把披风的兜帽拉下,阿维肯定会猜测对方是一个想要蹭吃的旅客。
“你…你是…”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阿维。”和菲德一样的乌黑长发被稍稍扎起,斜摆在宽厚的肩膀上,眉骨、颧骨、鼻子和下巴都与菲德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你是…铁墙骑士团原团长…”
“冷酷又无情的血腥军人,”福克纳把披风随意放在脚旁,“那些曾经憎恨我的人都这么称呼我,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改变对我的称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