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逼问3
信阳侯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自己落得这般境地,究竟是何原因导致,真是可悲可叹!”
“我可悲可叹?我落得这般境地,不知何原因导致,你以为我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市井妇人吗?”双眸似喷火,羲和公主嘶声吼道:“一双儿女相继因顾连城成为京中权贵眼里的笑柄,你是他们的父亲,你做过什么?你为他们兄妹做过什么?你什么都没为他们做,而我作为母亲,为他们出头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你没错为何皇上不管你被熠亲王伤得如何?不安排宫侍代他来看望你?”看着羲和公主狰狞的嘴脸,信阳侯眼里的神光愈发冰冷:“就你现在的嘴脸,我很怀疑晴儿的死,及云儿突患耳疾,哑疾是你一手为之。”
“你少血口喷人!”
羲和公主牙缝里挤出一句,状似无意地错开了信阳侯冰冷似剑般的目光。
然,信阳侯眸光闪烁,提步走至床边,居高临下地逼视她道:“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你血口喷人,我有什么可心虚的!”隐在被子中的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羲和公主方能稳住心绪,对上信阳侯如剑般的寒眸。
信阳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然道:“知道么?我的云儿好了,他的耳疾,哑疾全好了,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你有何感想?”羲和公主眼里闪过一丝愕然,但转瞬即逝,她没有说话,心却宛若被最凶猛的浪涛击中,不可能,那贱种的耳疾,哑疾不可能好的,陆臻在骗她,一定是在骗她!
“你不信?”信阳侯俯身,近距离与其四目相对,神色暗沉,冷冷道:“我没必要骗你。”静默许久,他压低声音,又道:“如果让我找到证据,证明晴儿的死,还有云儿当年突患耳疾,哑疾与你有关,你就等着向皇上解释吧!哦,你说皇上到时会拿你怎样?是将你从皇家的族谱中剔除,还是直接赐你一杯毒酒自我了结?”
羲和公主身子僵硬,嘴上却继续逞强:“你能耐,你能耐就去找证据啊?想我堂堂公主,身份尊贵,会和个寻常妇人一般见识吗?更别说对个孩子下手!陆臻,你记住,我有我的骄傲,我的骄傲不容你肆意践踏!逼急了……”
她没往下说,信阳侯直起腰身,冷哼一声,接住她的话道:“逼急了,你会怎样?会学着连城那丫头的壮举,写封休书给我吗?若真这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惜的是,你根本就没有那小丫头的魄力,所以,你还是省省吧,安心躺在床上做你的公主,做你的侯夫人,省得不知哪日,这两个身份都会离你而去!”缓缓转身,信阳侯准备离开,蓦地,他的眼睛定格在一柄竹箫上,移步上前,他将竹箫从墙上取下,仔细端详了一会,沉冷的表情倏地犹如暴风雨袭至。
“告诉我这竹箫怎会在你屋里?”返回床边,他一把掐住羲和公主的咽喉,声音冷厉道:“说!顾兄的竹箫怎会在你屋里?这柄竹箫他几乎从不离身,为何会出现在你这?”
“侯爷,老奴求你了,求你别这样对公主!公主身上的伤很重,你这样……”容嬷嬷跪地,磕头求信阳侯松开卡在羲和公主喉部的大手。
信阳侯看到都没看她,冷冷丢出一句,“滚一边去!”
容嬷嬷脸色发白,身子颤抖得厉害,却没有起身,而是继续道:“侯爷,你这样掐着公主,她就是想说话也说不了啊!老奴求你了,你就松开公主吧!”信阳侯冷哼一声,收回手,冷冷地凝向羲和公主,逼问道:“三年前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接连咳了几声,接着羲和公主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方迎上信阳侯锐利的目光,声音嘶哑道:“陆臻,陆侯爷,你认为我有那个本事吗?是,你手中的竹箫是他的,我要说有日我向他私下里讨要,他亲手给我的,你可信?”
信阳侯锐利的目光,定定地锁在她的脸上,道:“有无那个本事,只怕只有你自个知道。至于这柄竹箫,你觉得我会信你编出的谎言吗?羲和,你最好与三年前的事无关,否则,你就是大周的罪人,更是皇室的败类!一定不得好死!”丢下话,信阳侯甩袖,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内室门口走。
冲着他的背影,羲和公主像疯了般地急声吼道:“陆臻你给我站住,将竹箫还给我,那是我的,那是顾天给我的!”
信阳侯似是没听到她的话,毅然而去。
“嬷嬷,你去追,快去追上陆臻,将我的竹箫要回来,快去啊!那是顾天给我的,是他给我的,陆臻凭什么拿走!你快些给我要回来!”见信阳侯身形消失不见,羲和公主眼里的泪水汩汩涌出,泣声与容嬷嬷道。不待容嬷嬷应声,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突兀地传入内室,“娘,二娘的死,还有大哥突患耳疾,哑疾真与你有关?”伴音起,陆天佑与陆玉挽一前一后出现在了羲和公主眼前。
羲和公主醒转,作为子女,自然高兴至极,可陆天佑没想到母亲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将整个府里的人几乎都吵醒。
进入景华苑,他径直走向主屋,却在即将靠近屋门口时,听到了信阳侯与羲和公主间的对话。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陆随云母子身上发生的事,是他的母亲所为,可越是不信,他就越发肯定,肯定信阳侯之言,十之八九是真。
“连你也不相信娘吗?”羲和公主凄然的看着陆天佑,语声悲怆道:“你爹无情无义,无根无据地指控娘,你不为娘抱不平,反听到他之言,也来质问我……”苦笑了声,她慢慢阖上双眼,续道:“在你和你爹眼里,我就是个恶人,是个只会谋害他人的恶人!”
陆天佑听了她的话,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说话的声音又低沉了不少:“以爹的行事作风,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就某件事逼问他人。”抿唇静默许久,他提步朝床边走近两步,顿住脚凝向羲和公主阖着双目的脸容,幽叹口气,接道:“二娘的死,大哥幼时突患耳疾,哑疾,我不希望是你做的。然,我最不愿看到,听到的则是三年前那件震惊大周,乃至天下的惨事,与你有丝毫关联。”
语落,他转过身,就往室外走,待走到内室门口时,脚步又突然顿住,回头与羲和公主道:“你被小舅舅所伤,我心里也很难受,但小舅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所以,别因此怨怪到她的头上,进而想法子报复她!”
“哥!”陆玉挽跟在陆天佑身后进入内室,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听了他的话,气恼地冲陆天佑道:“娘都伤成了这样,你不想着为娘报仇,还让娘息事宁人,你到底是不是娘的儿子?当日在宁远侯府,顾连城当着各府小姐的面,接连掌掴我,那一刻,我便恨不得杀了她!”
眼眶渐渐泛红,她哭道:“我若是你,不管皇舅舅和小舅舅会怎样,定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受委屈,定要将顾连城那个贱人千刀万剐,为亲人出口恶气!”
“我不是你。”收回目光,陆天佑继续朝门外走,“不想整个信阳侯府遭殃,我劝你别在娘面前火上浇油。”
“哥!”见陆天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玉挽跺了跺脚,奔至床边,握住羲和公主的手痛哭起来,“娘,怎么办?咱们现在怎么?爹和哥都不帮咱们,他们都不帮咱们对方顾连连那个贱人,我,我要报仇,要为你,为我自个挨的那几巴掌报仇,娘,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
容嬷嬷在旁抹着泪道:“小姐,公主这会想必是累了,让她好好歇会吧!”
“那贱种的耳疾,哑疾真好了么?”羲和公主没有看向陆玉挽,而是将目光挪至容嬷嬷身上,“告诉我,那贱种的耳疾,哑疾都好了么?”
“公主……”容嬷嬷嘴角噏动,点了点头,“大公子好了,他现在和正常人无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该啊,那贱种的耳疾,哑疾不该好啊,他竟然骗我,说……”羲和公主咬着牙,失去理智般地一字字说着,容嬷嬷见陆玉挽眼睛大睁,立时出声阻止羲和公主再说下去:“公主,你累了就歇会吧!”
羲和公主却并没住口,她自顾自地说着:“他竟然骗我,你说我当年是不是仁慈了?如果我再狠些,该有多好。就像小九,他就够狠,为个贱丫头,将我致残,他够狠,我为何就学不来他呢?还有皇上,小九是他的手足,我也是啊,可他为何不为我出气,惩治小九,处置顾连城那个贱人,我恨,我恨所有忽视我的人,我恨他们!”
不知何时,陆玉挽松开了羲和公主的手,只见其站直身体,不可置信地后退着,喃喃道:“娘,你,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