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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当天下午离了城郊,只要快些赶路就不会错过城门闭户的时候,清欢耍起了小脾气,硬是闹着肚子痛不肯走了。马车一颠她就喊疼,元狩帝带她骑马不行,抱她也不行,反正就是一个劲儿喊疼。
她自以为装的很真实, 其实是真是假元狩帝一眼就看得出来,当然这一点清欢也是知道的, 她根本就是在试探他的耐心到底有多大, 于是她各种作, 最后只能露宿荒郊野外的时候,她一嫌胡威打来的野兔不好吃,二嫌没有调料烤的颜色不够好看,三还嫌元狩帝老是管着她不给她多吃……
总之巴拉巴拉抱怨了一大堆,元狩帝仍然面色如常, 好像不管她怎么闹腾怎么不乖,他都不会生气,都会惯着她一样。
清欢觉得这可能是还没到元狩帝的极限,她还要继续作。于是晚上她跟元狩帝睡马车,她先是抱怨元狩帝老挤着她不舒服, 然后又埋怨他老欺负她, 最后甚至狗胆包天要赶他下马车!
就在清欢以为元狩帝要发脾气的时候, 他用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凝视了她几秒,清欢都做好了被打屁股的准备了,谁曾想他竟然抓起外衫穿上,然后就真的下车了!
……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清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是在柔软的床铺上醒过来的,睁眼打量下四周环境,像是客栈。清欢打了个呵欠,四下看了看都没见着元狩帝,他该不会是被自己的坏脾气吓跑了,决定不要她了吧?没关系,反正狐妖的心愿她已经完成了,只不过这会儿她没法力,回不了奈何桥,只能等墨泽找到联系她的方法,或者是法力恢复,再不然就得等到寿终正寝了。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元狩帝面色温柔,手里端着些吃食。早上醒来的时候傻猫还在睡,他就做主先朝城里来了,离京城还有几百里,他也不想为了赶路让傻猫吃苦,于是就先在这里稍作休整,待到补足了元气再继续赶路。“醒了?饿了没有?”
清欢摸摸肚子,还真是饿了。她好奇地打量着元狩帝的动作,看着他把碗筷摆好,又一如既往地给她喂食。终于,她扑进了元狩帝怀里,导致元狩帝拿着的调羹洒了,里头熬得稀烂的粥把他的袍子弄脏,但这会儿他顾不上袍子的事情,把傻猫搂住:“怎么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对你发脾气,爷,你怎么不生气了?”清欢眨巴着猫眼好奇地问。
元狩帝莞尔,合着傻猫自己也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发脾气呀,还不错,至少知道心疼他知道主动反省了。“爷喜欢猫儿发脾气。”
“啊?”清欢暗忖,这人是抖m吗?是个被虐狂?他可是世间最尊贵的皇帝耶,从来没有人跟忤逆他的意思,所以他就特别渴望被人嫌弃被人欺负?清欢有点看不懂了。
见她满头雾水,元狩帝笑意更深:“爷爱你,自然愿意惯着你。”发脾气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有他的宠爱与纵容,她就有这个本钱骄纵。
哇,这情话……清欢脸都红了,搂着元狩帝的脖子说:“猫儿以后会乖的,再也不故意找茬儿了。”
元狩帝把她小手拉下来:“好啦,先用点粥,待到回宫,爷再让人给你做海鲜吃。”
他说话从来是没有尾音的,可对着清欢,啦、呀之类轻柔的尾音却络绎不绝。他是真正动心、上心、用心的,清欢虽然知道元狩帝喜欢自己,但也没想过他对待感情是如此赤诚和干脆,喜欢就是喜欢,因为他喜欢她,所以就只对她一个人好。
“那……回宫后,爷还跟丽妃娘娘在一起么?”清欢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要是那样的话,爷还是别喜欢我的好。”
“怎么了这又?”元狩帝强硬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猫眼里闪着泪花,叹息一声。“这么娇气,除了爷谁养得起你,谁娇惯得了你,谁敢要你,嗯?”
清欢噘着嘴:“爷别喜欢我了,要是爷喜欢我的时候还跟其他娘娘在一起,那我也要去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你敢!”元狩帝立马怒了,横眉竖眼地瞪着清欢。
清欢却毫不畏惧:“我就敢,就敢!”
这小泼猫的样子让元狩帝满腔怒火瞬间化为笑意,“傻猫这是醋了?啊,好大的酸味儿。”
清欢又是害羞又是生气,挣扎着不给抱,元狩帝却把她箍在怀里,道:“既然说了爱你,自然不会再碰其他女子。”他本就不重欲,有了心爱之人,后宫也就形同虚设了。“只要猫儿能给爷生个一男半女,陪爷到老,其他女人爷一个也不要。”
“真的么?”清欢有点不敢相信。
“君无戏言。”
她这下开心了,抱着元狩帝乱舞章法的亲起来,把他的俊脸涂满了口水。元狩帝原本是很嫌弃接吻的,可这傻猫一开始就喜欢拿舌头给他洗脸,活脱脱动物行径。这时间一长,他也习惯了,顺便吃点嫩豆腐,何乐不为。
此事就此揭过,富公公等人都很欣慰看到以前乖巧可人的小夫人回来,这几天动不动就发脾气而且说话特别毒的决不是可爱的小夫人!
元狩帝现在明白了,傻猫的耳朵尾巴什么时候会出来呢?就是在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跟小动物受惊了就亮牙齿炸毛一个道理,只要她不过分害怕或是过分激动,就完全没有问题。那天把她抱回来后,安抚了情绪,随着心情平稳,猫耳跟猫尾巴就收了回来,眼珠子也重新变回了黑色。
他要是想看猫的话,直接亲亲她摸摸她,让她意乱情迷就可以了——此招元狩帝亲测有效,当他的手指抚到她的尾椎骨的时候,尾巴便会一点点长出来,若是他平日里没事揉搓她的小耳朵,猫耳就也会出现,只要她浑身酥麻就行。
可是……她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死?她、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想不起来了,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四周什么都看不见。黑雾重重,即使身为鬼魂,她也感到了刺骨的寒冷。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也不知走了多久,才隐隐听到有河水翻腾之声。她犹豫了下,又往前走了几步,便见周围出现了亮光,一条宽阔的看不见对岸的河横在面前,河水平静,却莫名叫人觉得波涛汹涌。河上有一座精致遥远的桥,桥头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块大石头。
石头上面什么都没有,她却似是着了魔般立在那里,慢慢地,石头上便浮现出了她的一生。唐女清欢,字豆蔻,年十九,卒于大颂开元十五年。生前痴心不改,所遇非人,悬梁自尽。
清欢哆嗦着嘴唇,她捂住心口,那里空荡荡的,却疼的厉害。曾被短暂忘却的记忆飞速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曾经深深爱过一个男人,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一生,然而,最后却落得个心碎自戕的下场。
疼。
疼的要命。
鬼魂怎么也会感到疼呢?
就在她怔怔要落下泪来的时候,右手边的黑雾慢慢散开,清欢这才注意到石头旁边坐着一个沉默地穿着龙袍的男人,那件本该是绣着八爪金龙富丽堂皇的龙袍,如今却变得陈旧破碎,彷佛轻轻吹口气就会化作尘烟。清欢之所以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一动都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就连头发丝都像是被冻结了。
清欢走过去,问道:“这位……陛下,请问,你可知此是何处?”
男人没有说话,他像是没有听到清欢在问他一般。他好像与那块石头化作了一体,石头就是他,他就是石头。他始终沉默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在他的周围,时间和空间,以及尘土与空气,都是岿然不动的。
清欢不再强求,她回到桥边,犹豫地踩了上去。不知走了多久,心中都是一片茫然,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就在瞧上,似乎有一间小铺子。小铺子是茅草屋的样式,十分简陋,宽阔的桥面上,摆着几张木桌,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汤水清澈见底,似是清水,却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正坐在那里,伸长手臂,吃力地用手里的勺子搅动着铁锅里的汤。
清欢心里不忍,便上前去,柔声道:“我来帮你吧。”
小女孩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见是她,瞬间露出快活的笑容。清欢不禁被这笑容给感染了,接过小女孩手中的勺子,轻轻搅动。小女孩坐在板凳上踢着腿,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她,半晌,问:“姐姐,为了谢谢你帮我,我请你喝碗汤好不好?”
“……不了,我不想喝。”清欢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想吓到眼前这可爱的孩子。她不过是只鬼,鬼哪里需要喝什么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