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你好毒
雪若,流云,流香轮流照顾着逐月,流云更是日夜不眠地看守在逐月的床边,偶尔荷花会端来一些吃的让他们充饥。逐月的伤口在一天天好转,烧也退了一点,可让众人着急的是逐月一直没有复苏。雪若算算日子在这小山村中他们已经呆了三天了,莫说等不到他们回国的蓝烈倾会着急,想必溯月更是乱成一团,下任王选无故失踪,生死未明,这如何是好?雪若偏头沉重地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逐月,心想国不能一日无君,就算将来逐月醒来怪她,她也甘愿做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好了。打定主意,雪若看荷花走后叫来风影,"风影,你替我传个话回溯月,就说,逐月身受重伤,至今未愈,若无他议,让他们推举弥月为王!!"
"是!!属下这就去!"风影一向把雪若的话当作必行的命令,接到令后一个轻越从窗户离去了...
流云此时听到了雪若的话,他一个健步冲过来,疑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逐月,他会醒的。他千辛万苦才夺得今天的地位,难道您想让他在一瞬间就失去所有吗?再说,我相信溯月的两位公主和弥月也定不会答应的。"
雪若无奈地摇了摇头,悲哀地望着流云,起身步到门边,"流云,你跟着我也有快半年之久了。平日,你足智多谋,深明大义,怎么今日倒不明是非起来呢?或许等逐月清醒后,他会恨我害他失去了王位,但是作为一国之首,难道不是应该先天下而忧吗?若溯月趁逐月不在之际群龙无首,祸乱不断,难道这就是他所希望的吗?我相信,在这天地之间,你,流云,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认为到时他是会责怪我,还是会责怪他自己??"
雪若的一番话让流云哑口无言,他叹息一声,闭上眼睛细想下刚才的话,确实!!娘娘说的没错,是他太执着了!缓缓睁开眼,流云单膝下跪,"请娘娘恕罪!刚才流云有所冒犯,还请娘娘原谅!!"
雪若轻轻一笑,"流云,自从你跟了我之后,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产生怀疑,甚至还有点兴师问罪的样子!!...起来吧!!我怎么会惩罚与你呢!!?你也是关心逐月嘛!!"
雪若上前扶起流云,流云刚刚站直,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哗,"荷花!!荷花!!你在屋里吗?我是啸天啊!!"随着声音的传来,门被猛地打开了,雪若看向来人,身着粗布麻衣,由于天气炎热,那人的身上,脸上全是汗水。来人用袖肘擦了把脸,看见雪若他们后倒是愣住了,他回到门外左右看了看,又跑回屋中,"这是荷花的房子啊??你们是谁??荷花呢??"
雪若拉过流云让他去看看里屋的逐月,随后一笑,"荷花姑娘进城去了。你是...?"
或许是因为没见过如此高贵又有气质的佳人,来人说话间显得有些别扭,"呃!我...我是隔壁村的啸天,是荷花的...朋友。几日没看见她下地了,还以为病了呢!!所以...所以..."
"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先进屋稍作休息,荷花去了也有半个时辰了,我想呆会儿就快回来了。"
啸天一边用力地搓着上衣的一角,一边说,"不...不要紧。我没想到她屋里有客人。我过几天再来...过几天再来好了!!"说着向门外走去,雪若刚想劝拦,荷花却一脚踏了进来,她抬头一见来人颇有点意外,"啸天哥??你怎么过来了??大热天的!!"
啸天看到她甚是激动,"这...这不是好几天没见到你来田里,害我以为你家出了什么事呢??"
"能有什么事??要真有事,这邻里之间不早就闹开了?我没事!!你回吧,啊!!??"荷花有点急切地赶着啸天,雪若一看,顿时明白了,她含笑不语,转回里屋,留下那两人在外堂私话。啸天伸头望了眼走进去的雪若,这才把荷花拉到墙角问,"那些是什么人?看他们穿的缎子都是上好的衣料,肯定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可...他们怎么会在你这儿??"
荷花把抓来的药放在木桌上,回头应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啸天撇了眼药包,"他们有人病了!!??"
"可不是?否则怎么会屈居于我这个破草屋??你啊...别问那么多了。反正这事你不能给我传出去,否则...否则我就不跟你好了!!"荷花一急转过身去不理啸天。啸天赶紧回答,"是是!!我不说就是了!!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那...那我走了啊!!哦!!对了,最近这附近不太平,前几日还在那山南宫间发现了一些凶汉的尸体,那些官兵已经开始查了。你多加小心啊!!那我走了。"然后啸天拥着一脸憨笑奔出屋去。
荷花拿起桌上的药包,疑惑了一阵,随后也跟着跑出去煎药了。雪若本非故意听到他们的对话的,只是当时逐月刚好有点不适,她想出门取些水来,不想却听见了刚才啸天带来的消息。她回到屋中对流云和流香道,"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城中的官府已经在调查此事了。若是让洛耶知道我们就在朝蜀,那势必又要带来危险了。我想,今日夜里就要离开!流香你准备准备,流云你负责照顾逐月。"雪若一想此事还是要告知荷花一声,毕竟也算救了他们一命,怎可不辞而别呢?她轻步来到屋外看见正在熬药的荷花,唤了声,"荷花姑娘!!"荷花回头看见雪若急忙站起来,"姑娘您怎么...?"
忽然雪若对着荷花行了一礼,荷花毕竟是村里人,怎看过这等礼仪?她赶快在衣服上抹了把手,想扶雪若,但又觉得好像自己的手脏不好意思地又缩了回来,"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雪若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玉金钗塞在荷花手中,荷花一瞧想塞回给雪若,可雪若执意让她收下,荷花抵不过只好拿在手里,雪若笑着说,"这些天多谢荷花姑娘的照顾了。只是我们都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今晚便要离开,故而特来辞行!"
"今晚就走??那...你们那个朋友不是还没醒吗??"
"这也无可奈何啊!!幸得不是大碍,勉强可以背着他。"
"那就...那就再等两天好了。说不定他就能醒了呢??"荷花挽留道。
"多谢姑娘美意,但是我们已不可再耽搁时日。这就告辞了。"雪若诚恳地又行一礼,见流云和流香已扶着逐月从屋里走了出来,雪若转身准备过去,却被荷花拦住了,她抓过灶前剩下的两包药递给雪若,"这是我刚才到城里刚抓来的,罐子里还有一服,只是好像你们已经等不及了。但这两服药你们就随身带着,以防要用啊!!"
雪若接过荷花手中的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流香,流云和仍不省人事的逐月踏上了归途。夜晚的清冷让雪若在树下想了许多,那些天的杀手分明是冲着逐月来的。现在仔细想想,有谁恨他恨到如斯地步?除了琪若,她找不到第二个人,或许...或许也有可能是洛耶,毕竟逐月曾骗过他,以她对洛耶的了解是宁愿他负天下人,不得天下人负他。他也应该不会轻易放过逐月。唉!!偏过头看着离她不远的流云和逐月两人依偎入梦的画面,雪若沉重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丝轻松。或许这就叫因祸得福吧!!
一天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兰州,这个地方他们并不陌生,雪若不敢大摇大摆地去客栈,于是他们便找了个小店要了两间房准备睡一晚再走。流云和逐月一间,雪若和流香一间,两间房仅隔一道墙而已。流云扛着逐月扶他睡到床上,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倚桌而栖。
深夜的烛火摇曳不息,流云房间床上之人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口中轻呼一声,"流云?"见没有动静,逐月想起身而坐却觉浑身疼痛,低头望了望胸前的伤口,他细细地回想着这段时间的往事,依稀记得他是被一群来历不明之人所伤,后面的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很清楚的想起失去意识前流云受了伤。逐月转头看了下四周的环境,不知身在何处,一瞥眼却看见了坐在窗前桌边的流云。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看来他并没大碍。或许是之前睡得太久,此时的逐月倒显得很有精神,他吃力地撑起上半身把自己靠在床缘边,苍白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端详着一旁熟睡的流云,看来为了照顾他,流云费心不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怀着这样的疑问,逐月想起床看个究竟,不想才受过重伤的身体竟支持不住,一下子他便从床上滚了下来。"哐啷!"一声,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流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他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目,四下找寻制造声音的来源,但见逐月趴在地上,薄毯也掉落在地。流云先是呆了一会,然后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冲到逐月的身边跪在地上把他扶起,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流云不敢相信地问,"月!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逐月没想到自己伤后醒来流云对他的态度忽然有了转变,他凝视了片刻,尽力抬起右手抚着流云的面庞,"云,你,你是怎么了?"
流云无力地笑了,"我高兴,你终于醒了。我怕...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随后他用力的抬起逐月的右臂,"来!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逐月刚刚醒来,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全靠流云一个人架着他很艰难地扛回床边,却不小心被床榻碰到了膝盖,让流云一个重心不稳连带逐月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月,你没事吧?"流云刚想拉过倒在他身上的逐月,没想,逐月硬是不让他动。
晚风徐徐,星夜茫茫。屋里静了片刻,不久便传来逐月的声音,"云,真的是你吗?以前的你是从不会喊我'月';的,也不会对我这么温柔。我真怕,怕你只是个影子,天一亮你就会消失。若真如此,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流云尴尬地望了眼自己的处境。此刻他正被逐月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而逐月在他耳边传来的细语惹得他心里突然一阵骚动。他别扭地想推开逐月,却被逐月抓住了双手,"云,你知道吗?其实在一年前我就对你印象深刻,这里面并不单单因为你的容貌,更多的是你的智谋让我心悦诚服。本想做个兄弟如此相处下去,可是与你分手以后,日夜的思念才让我明白,原来我并不只希望与你有兄弟之情。在我眼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你好,所有的男人都没有你智勇双全。见不到你也即算了,可偏偏让我在一年后又看见了你。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是多么欣喜若狂。可我不敢说,也不能说。我知道,西炎和他国一样并不反对男男欢爱,但这毕竟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感情。我一直深深地把这份情感埋在心底,只想为你多做些事,只要看着你就够了。可是你却对我很冷淡,一开始是,在溯月时也是,从来在你眼里除了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人外,其他人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忍了,可是若你再对我如此温柔,我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伤害到你的事来!!"
初听逐月的告白令流云的心猛地一震,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原来逐月对他的情已经如此之深。而他呢,说他没有是骗人的。他承认初闻逐月效忠朝蜀时他确实很生气,对他的态度也是冷冷的。说他对逐月没有感觉,这也是假的。只是立场不同,身份不同,他能做的也只是沉默。
"云,为了你我可以去死。对了!你的伤呢?好了吗?让我看看!!"逐月似乎现在才想起流云的的伤势,不给流云拒绝的机会,逐月一把扯开流云的衣裳,只见他白皙的右肩多了道长长的疤痕,逐月轻轻地问道,"还疼吗?"
流云红着脸摇了摇头,他望向逐月的双眼仿佛要深入到他的灵魂里,然后他笑了,柔美而又凄然,逐月看呆了,忍不住低下头在流云的唇上印上了属于他的烙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