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细小伤口
缱绻在床榻上的,慕容燕疼的几乎瑟缩成团,捏着沈云理衣摆的手也像是变成了发泄疼痛,死命死命地捏着,汗水甚至已经浸湿了那里。
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痛苦,她不是会医术,难道不能自医?看着焰难受的模样,沈云理便想到了自己吃痛的时候,不由得心软,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自己又能做什么?
转头看了看敞开的门,此时即便是招了邵萱,或者是干脆下山找大夫,似乎都是徒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这女人疼死了,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大不了自己回去,只当是白走一遭。
用力拉开自己的衣摆,沈云理大步走向门口,将冒着冷风的门关死,而慕容燕手中一空,心里则是焦急万分,咿咿呀呀地想要叫住离开的男人,可是根本发不出声音,炽热的温度,似乎已经烧坏了她的喉咙。
合上门转身回来,沈云理的动作很快,就是怕这女人太过担心,既然她自己都不顾惜性命,执意如此,他又何必多管闲事,成人之美便是了。
“我没走,你怎么了?”面对一个病人沈云理放轻了语气,走回到床边,看见焰裸露在在外的下半张脸几乎已经没有了血色,而那两半唇也就只能勉强称得上是粉色,她若不哎呀地叫着,说是死人也不足为奇。
他没走,他没走就好,揪成了一团的心放松开,可是这种疼痛只懂得变本加厉,慕容燕痛苦至极,皱着眉头,将整张脸连着面具一起扣压在床上。
这女人不说话,谁又知道她怎么了,沈云理被人抢占了床位,又不好自己离开,看着她辗转反侧,痛苦不休的模样,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叹了口气凑到床前蹲下,以便于更好地看清这女人的状态。
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然而手抬到一般沈云理方才想起这女人还带着面具,根本不肯摘下来,说起来麻烦也是真多,不过她整个身子都散发着热量,似乎摸不摸额头已经不重要了。
“吃药?喝水?”自从跟着焰来南蛮,沈云理就很少开口,此时这种突发情况,他就更加的不知道该如何与这女人交流,左思右想得出这么两句话,试探着问出口,然而得到的回答便是沉默。
沈云理很少有照顾人的机会,之前几次似乎都只是为了燕儿,此时对这一个陌生的女人更加的尴尬,见她不回答不禁悻然,无奈地又叹息了一下,便不再出声。
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人盯着,慕容燕觉得愧疚,也觉得害怕,这种痛初始的时候只在肩膀,近而蔓延到整个右侧的身体,最后就是全身,是那种无孔不入的疼痛,让人无处可躲。
“衣,衣服。”极为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还因为面朝着床板而变得格外模糊,好在沈云理耳聪目明观察得仔细,见她有话要说,连忙凑过去,问道:“你说什么?衣服?”
“嗯。”应和地点了点头,沈云理说的没错,慕容燕难耐地扭动起身子,想要更加接近他一些。
“衣服?衣服怎么了?”好不容易听清的一句话,却把沈云理弄得更加迷糊,目光扫向焰这一身如火的斗篷,不知道玄机所在。
太热了,自己仿佛被架在了火上,慕容燕的脸涨得通红,把银质的面具都带得发热,实在难以忍受,双手抓上了自己的衣襟,胡乱地往下拉扯。
“不知羞耻!”看着女人的动作,沈云理似乎明白了什么,眼见着她自己解开了斗篷,而后又将手探向了里衣,不由得蹭地站起身,恼火地呵斥了一句。
原本就烧红的脸,被沈云理这么一说更加的烫人,痛苦的感觉之中又增添了几分难堪,慕容燕的手停滞住了片刻,可是这种感觉得真的太难受了。
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接近无色的嘴唇几乎被咬破,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折转,慕容燕委屈而又窘迫,却根本想不到更多的办法,只能继续默默地和苦痛斗争。
“哗。”愤怒的沈云理以为这女人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想到这里不由得生气,竟然转身取过手盆,将里面的凉水兜头泼到了慕容燕的身上,他要让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好好醒一醒神。
虽然并不如沈云理所想,但是这一下确实帮了慕容燕大忙,冰凉的刺激暂缓抵制住了她身体里的热度,终于得到了一刻的纾解,在沈云理愤然离去之前,再度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很想愤恨地抽着女人一个嘴巴,可是当沈云理转回身对上焰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太像,像极了燕儿无助时的模样,凄楚而惹人怜惜,终究,想要爆发出的怒火全数付诸东流,最后无可奈何地道了一句:“做什么?”
“看看我的后背!”疼痛的折磨使慕容燕的嗓音失控,沙哑地吼出声来,然而这一句又惹起了沈云理的怒意,不禁甩手想要摆脱她,而正色地斥责道:“胡闹。”
被摇晃的几近脱手,可是慕容燕还是咬紧了自己最后一分力气,趁着自己神智清明的时候,赶紧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看看我背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求你!”
哀求的眼神,颤巍巍的声音,看起来这女人已经脆弱得不堪风吹,沈云理不明白她的一起,但是确实在她的眼球看出了痛苦的祈求意味,然而这深夜时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这样的勾当,且不说被人看见说出去,就算是燕儿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自己。
不情愿做这样的事情,沈云理别开头不予应答,而慕容燕等在湿漉漉的床榻上已经快要绝望,不得不再次开口请求道:“只是肩膀而已。”
“你究竟怎么了?”不想要被人纠缠个没完没了,沈云理负着气地转回头,她究竟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背上又发生了什么,就不能一次说完。
“不,我不知道。”颓废地摇着头,慕容燕抓着沈云理衣角的手开始无力,她也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就将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知道这与鬼脸祭司死后的尸体有关系,至于就究竟是什么东西爬上了自己的身体,她真的不知道,只能不断地摇头呓语:“我真的不知道,帮帮我。”
看起来这女人也是被逼到极致了,沈云理极端的不情愿,巨大的矛盾之后还是决定帮她看看,深吸了一口气过去,慢慢伸手摸上她的已领。
炙手的温度从她的脖颈间发出,现在这女人可是真的配得上她焰的名号,就像是跳动的火焰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自我燃烧成一堆灰烬。
“这一边?”厌恶地皱起眉头,沈云理忍着性子问她,此时他的手顶在焰的右肩上,看到这女人肯定的点头,方才像是下了某种狠心似的,粗鲁地向下拉扯掉她的衣服。
其实沈云理的心理有些期待想要看看这女人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当他真的脱下她的衣服,露出里面白嫩的皮肤时,反倒惊异了一下,这根本什么都没有啊,她是在戏弄自己?
“什么都没有!”愤愤地嚷了一句,沈云理举得这种被人戏耍的滋味非常不好,而慕容燕却不能相信,还不肯放过他般地求道:“不可能,你再看看,往下看。”
什么往下看,这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沈云理不准备再听这女人的鬼话,一面放开手,一面准备着抱怨,然而就在他险些松手的刹那,他倒是有了新的发现,顺势将焰的衣服拉到更靠下的位置。
“怎么了?”明显地意识到沈云理的不对劲,慕容燕的心猛然跟着提上去,侧着头只能看见凑自己很近的沈云理正在观察着自己疼容起源的后背,却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点不自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开始的时候沈云理只是把那当做人身上会有的斑痣一类的东西,然而方才拉扯的时候才碰巧看到奇怪的一幕,一排黑色的小点笔直地向下延伸,一直到衣服的深处,不知掉休止到哪里。
“有一排黑色的小点,一直向下。”终于肯定了事情的不对劲,不知掉是不是和今天的祭祀有关,也许事情并没有如自己所看到的那样顺序,这女人似乎是受伤了?
“多小?”果然有东西,慕容燕的心里堵了一下,却还强迫自己冷静地开口问道。
因为方才看走了眼,沈云理自觉地有些理亏,所以这一次看的格外认真,将周围肌肤上的情况都确认了一圈方才开口应道:“针孔大小。”
“怎么会……”原本不相信只会有针孔大小,如果依慕容燕的感觉,那个跳到自己身上的东西绝对有蛤蟆大小,怎么会只留下针孔大小的伤口,然而想法才说出几个字便是又一轮的发作,立刻疼得慕容燕死去活来,全身不断地向外涌出冷汗,再没有说话的力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