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条小路,直到看不见身后的楚娇倩,李晓芸方才伸出手,轻轻擦了擦眼角,这股眼泪她从张家大院出来就一直忍着,索性她还算坚强,没有在楚娇倩面前哭出来。
洪湖边上,那无聊踹着小石子的孙景龙一直注意着这里的动静,看到李晓芸走出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你没事吧?”见她有些微红的眼眶,孙景龙关心问道。
李晓芸摇摇头:“我们走吧!”
“是不是被赶出来了?”孙景龙很是好奇,完全没顾忌此时李晓芸的感受。
李晓芸也懒得和他说话,径直走向洪湖园外。
孙景龙不依不饶跟在身后:“我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不就是个张家大公子嘛!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要是振臂一呼,想追的人可以从京都最内环排到最外环去,何苦委屈自己恋着他这么一个大公子不放呢!”
“而且,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你说够了没有?”李晓芸猛的转身,瞪了他一眼。
孙景龙连忙闭上嘴巴,呆呆点点头,那无辜的表情煞是可爱。
李晓芸径直走出洪湖园,上了车,一语不发。
孙景龙拉开驾驶座的门,轻轻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连忙回头,一语不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李晓芸心情平静了不少,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孙景龙道:“你让我不说话,我哪敢说啊!”
“对不起,我刚刚心情不好。”李晓芸主动道歉,不管怎么说,她来到这京都市,孙景龙也帮了不少忙,之前把对楚娇倩的那番闷气发到他身上,李晓芸也有些过意不去。
孙景龙确实是那种心胸很明朗的人,摆摆手道:“没关系,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你,不要气坏了自己才好。”
“走吧,送我回酒店吧!”李晓芸道。
孙景龙连忙启动车子,打了个弯,缓缓行驶,知道李晓芸心情好了不少之后,孙景龙这才缓缓道:“其实我已经从英舟的嘴里知道你来京都市干什么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前和张家大公子有过什么故事,不过他现在要结婚了,自然说明他已经有了明确了选择,你若是插手也只是徒增自己的烦恼而已。”
“你不懂。”李晓芸轻轻摇头:“我和他之间的事,没几个人能懂。”
张然失忆的事,她也不想和孙景龙说,和孙景龙充其量也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孙景龙摇摇头,不再说话,其实若不是对方是张家大公子,他有心无力,他这个自诩浑身充满正能量的公子哥铁定是要帮李晓芸教训一下这个男人的。
现在,也就只能做她的忠实小跟班,给她一点安慰了。
对于善于人脉投资的孙景龙来说,无论李晓芸能不能成功,他都能两全其美得到好处,若是李晓芸成功了,他自然能因此与李晓芸交好,也自然能攀到张家大棵大树,若是李晓芸失败了,他还能见缝插针,博得美人欢心,李晓芸这样的女人,说他不动心那是假话,她若是与张家大公子无缘,自己当然有机会了。
车子停在酒店之下,李晓芸下车后,孙景龙探出脑袋道:“晓芸,你放心,无论你想做什么,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找我,我随时都有时间,我若是伺候不好你,英舟估计会跑来掐死我的。”
“谢谢!”李晓芸面含微笑感激一声,与他挥手告别。
孙景龙离开后,李晓芸眼神忘了一眼洪湖园的方向,一抹坚决的眼神闪现,小拳头捏起:“张然,我这次不会再放你离开我,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恢复记忆,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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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京都机场。
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从机场缓缓走出,年纪不大,也就接近三十,一双扫视周围的眼睛先是出现一抹小小的惆怅,接着一丝邪魅很快浮现出来,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一辆本田商务远远驶来,停在男人身边。
驾驶门打开,端木林笑意盈然从车里下来,一双略带恭敬和惧色的眼神看了男子一眼,脑袋低了一下:“三井首领。”
后座门也打开,岩崎翔子和藤原正雄双双从车里出来,岩崎翔子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潇洒笑容,只是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神在见过男子之后很快就转移到周围的小美眉身上,还吹着自以为很流行的小口哨。
藤原正雄懒得鄙视岩崎翔子,朝男人恭敬道:“见过首领。”
男子淡淡的眼神扫视了三人一眼:“上车吧!”
若是张易在此,定会认出这个男人便是一年前在南海市被他打得重伤逃走,还留下雷切刀的岛国新刺刀首领三井源。
端木林恭敬的开车,若是没有这个让岛国武道界闻之色变的三井源,他或许还能成为岩崎翔子和藤原正雄的核心,现在三井源来了,他自然懂得放低自己姿态,他身在岩崎家族多年,可是深深知道这个年纪不到三十,却已让整个岛国武道界胆寒的三井源吗,就连岩崎家族三太子对他也很敬畏,毕竟他除了是新刺刀首领之外,还是三井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三井家族比之岩崎家族,也是只强不弱。
三井源的目光只是停留在端木林身上一眼便转移而开,在他这种级别的武士眼里,端木林也不过是个从华夏国逃到岛国,依附岩崎家族生存的流浪狗而已,他这种有着武士精神的人心底其实打心眼痛恨这种卖国求荣的小人,但他为岩崎家族做事,他也不好表露心里的厌恶,而且也明白岩崎家族三太子这样的商人,看重的也不过是端木林对张家的痛恨和华夏国的熟悉而已。
三井源目光很快转到藤原正雄身上,淡淡道:“听说你在兰海市被张然打伤了,现在如何?”
藤原正雄受宠若惊,也只有在这个首领面前,他才能表现出一丝情绪,连忙道:“多谢首领关心,已经没大碍了。”
三井源点点头:“至于你们在兰海市的过失,我就不追究了,但现在在这京都市,我希望你们以后行动多用点脑子。”
“是是是…”藤原正雄额头渗出冷汗,连忙点头。
一旁的岩崎翔子忍不住轻笑道:“三井首领,你对自己的手下管得是不是太严格了,这家伙来到京都市都一脸的冰块样,和他在一起做事,我真觉得无聊。”
“你是认为我们新刺刀的人没能力与你岩崎家族的人共事吗?”三井源冷冷瞪了他一眼。
岩崎翔子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冷气,这是他性格使然,他虽是岩崎家族的五少爷,但也是岩崎家族唯一身在武道界的武道高手,自然清楚三井源在岛国武道界的手段和冷血,不过作为同样有着武士精神的岩崎翔子来说,他对三井源并不像藤原正雄那种惧怕,只是有敬佩而已,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上三井首领应该让他们放松一点,这样做起事来才能随机应变,三井首领认为呢?”
三井源能够如此年轻就组建比之二十多年前的刺刀集团还要强大的新刺刀,除了武力之外,智慧当然不弱,他当然知道岩崎翔子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淡淡道:“我怎么教手下还轮不到你来管。”
岩崎翔子吃了个瘪,只能无奈道:“三井首领怎么教导手下我当然没资格管,不过还请三井首领明白,现在不是新刺刀和三井家族的事情,还有我岩崎家族和美国骷髅会,欧美两洲的欧盟联社,我们几方势力的利益都绑在一条船上,三井首领就算不顾忌我岩崎家族,也要想想欧盟联社和骷髅会吧!”
岩崎翔子这话说得极有水平,既反驳了三井源对他的不满,也利用欧盟联社和骷髅会与他们同存的利益小小震慑了一下三井源,三井源就算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想必也不会对他的话反驳。
三井源如此人物怎能听不出岩崎翔子的弦外之音,虽不会反驳他,却也只将他当做一个跳梁小丑,心里冷笑一下后淡淡道:“岩崎五少爷真是费心了,但这是我和你三哥,还有骷髅会,欧盟联社之间共谋的大事,你若是以后能掌管岩崎家族,自然有资格来与我谈。”
“现在嘛…”三井源突然笑起来:“你就好好给你三哥跑跑腿,或许以后前面这个端木先生说不定在岩崎家族还比你有威望。”
“三井首领真会说笑。”一直沉默的端木林手一抖,差点没握紧方向盘,这叫躺着也中枪啊!这三井源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偏偏还不敢生气,只能满脸堆笑装着谦虚。
岩崎翔子心里虽也很不舒服,但也没表现出来,聪明的人当然都会隐藏城府,笑着受教道:“三井首领教训得是,我是该好好帮着三哥做些事情了。”
三井源轻轻冷哼一声,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就这样,几人各怀鬼胎,沉默了一段路,那木讷的藤原正雄似乎想起什么,道:“首领大人,不知这次来京都市要如何对付张家?”
岩崎翔子和端木林神情一正,立即竖耳倾听。
三井源微微睁开眼,淡淡道:“我们自然早有计策,不急,等与骷髅会的人汇合,再说。”
“哦?难道骷髅会的人也来了华夏国?”岩崎翔子微微惊讶,开车的端木林也很惊讶。
虽然不喜这小子的那点小聪明,不过三井源还是知道他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些事迟早他们也会知道,现在说也算是让他们有些心理准备。
三井源微笑道:“骷髅会的人很快就会来到华夏国,由幽灵王和生化博士带领,他们对这次张易这个儿子的婚礼也很重视,带的全都是骷髅会的精英,我新刺刀的人后续也会赶到,当然也全都是精英,张家既然办离婚,我们就送给他个大礼。”
“幽灵王和生化博士?”
岩崎翔子倒吸口气冷气,身为武道界中人自然知道骷髅会这幽灵王和生化博士的恐怖,可以说任何一人的实力都不比三井源差,聪明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端木林虽然不怎么了解骷髅会,不会以他对三井源的了解,这种‘大礼’当然是贬义词,他也很想知道这些上位者怎么对付张家。
脑袋少一根筋的藤原正雄很是不解的摸了摸脑袋:“首领大人,难道我们要在那一天与张家正面开战?”
三井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华夏武道界也就只有张家这种盛世能够聚拢诸多华夏武道界中人,那一天,张家企业所有的核心人物也必定会在场,这种能够一网打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可这也说明他们那天实力一定很强,而这里又是华夏国,我怕开战对我们不利。”藤原正雄也不是很傻,说出了忧虑。
只可惜,他哪懂得上位者那种要么不战,厚积薄发,要战就一战定雄的心理。
三井源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认为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及你这瞬间考虑?”
藤原正雄连忙摇头。
一旁的岩崎翔子感叹道:“张家和华夏武道界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现在他们能够好不容易有机会全凑到一块,当然不能错失这个机会,所以新刺刀和骷髅会才会如此重视,尽数派高手过来,一来张家那天大婚,人必定很多,这是我们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二来,能够在他们大婚之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那天必定都是张家的客人,就算他们要动手也会有所顾忌,而我们不同,逮到一个杀一个,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三井源露出一丝赞赏的眼神,眼里的残忍让人生畏。
岩崎翔子接着道:“只要成功了,不仅华夏武道界会大伤元气,张家所有企业的核心人物也能够一一消灭,张家这么庞大的企业若是群龙无首,剩下的事情,不就是三井家族,岩崎家族和欧盟联社慢慢来收拾残局吗?所以,这等天赐良机,自然是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赌上一把的。”
他既然要办婚礼,我们就给他送个葬礼,这难道不是一件‘大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