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听了锦秀的话有些吃惊:“什么?怎么又要选秀了?还要宣召妃嫔?”
锦秀微笑着点点头:“太后今天巴巴儿地将我叫去,就是郑重其事地和我说这件事。现在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吧。”
秋枫忙紧跟在后面,说道:“娘娘怎么还这么若无其事的?难道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锦秀优哉游哉地在路旁随意掐下一朵花,放在面前嗅了嗅:“有什么着急的?这不也是正常的事吗?”
“可是,进了宫的新人,难免会夺了地位,有上来的人,倚姣作媚的——”
“你操的什么心?还有我呢?现在这是好事。”
秋枫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好事?娘娘还以为是好事?”
“可不是?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咱们储宁宫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难免会引起别人的嫉妒,若是有人来浇浇火,别人暂也可不放在意里,对咱们岂不是好事一桩?”
秋枫恍然大悟,露出一丝笑容:“到底是娘娘想的周到,奴婢愚笨,就想不到这个上头。”
锦秀没有答言,指着路旁开着的几枝碧桃花说:“这几枝花开的不错,叫人掐了,送回宫里去。”
秋枫笑着答应了一声,锦秀脸上现出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慢慢踱回宫里去。
储宁宫里,有了小皇子的降生,热闹了许多,还没进宫门,隔得老远,就听见院内的宫女嬷嬷们接二连三的声音:“哎,叫你小心些,你偏这么不注意,一会惊到了皇子,你吃罪的起吗?”
“热水怎么还没端来啊?这么磨磨蹭蹭的!”
“奶娘,你快来看看,小皇子怎么哭泣了?”
锦秀一听见这些话,脸上立刻泛起一阵笑意来:“这些丫头,也不好生看着,这么闹闹嚷嚷的。”口中说着,却是欣慰的表情。
秋枫也笑道:“可不是,这些人就是毛手毛脚的,娘娘快回去看看。”
众人见锦秀回来,都忙请安,锦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道:“远儿今天怎么样?”
奶娘连忙回道:“小皇子乖得很呢,一天也没吵没闹的,娘娘只管万安。”
锦秀点点头,进入室内,春芽拿上家常的衣服给她换了,只见送碧桃花的人也到了,容儿刚要拿去插瓶,只见锦秀问道:“对了,上次那个汝窑美女耸肩瓶,我叫你们先别收起来,你们放在哪里了?”
容儿听了,忙回道:“回娘娘,上次林贵妃说要给太后进奉,借了使去了。本来要回娘娘的,后来七事八事的就忘了,娘娘恕罪。”
锦秀还没说话,秋枫连忙上来说道:“奴婢记得暗室里还有一个粉定梅花瓶,拿来配这个正好,奴婢这就去取来?”
“正是呢,那个粉定梅花瓶是秋枫姐姐亲自设计的图样,可是好看呢。”
锦秀见那桃花枝枝绽放,十分可爱,不觉心生喜爱,她端详了一下碧桃花,忽然笑道:“不用了,容儿前些日子用玉石雕刻的那个百子瓶,我看着就好,不如拿来插花吧。”
春芽答应了一声,连忙到后房拿了来,锦秀亲自贮了水,将花插到里面,又左右看了一下,都满意了,才说:“好了,摆在那里吧,记得每天浇些水。”
春芽答应着拿去,锦秀抬头一瞥,只见秋枫望着容儿,眼中透出一丝不悦来,锦秀不由得脸色微微一沉,向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一人歇一歇。”
众人听了,不敢违拗,都慢慢地退了出去。锦秀伏在榻上,望着秋枫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担忧来。
第二天,林贵妃也知道了选秀的消息,锦秀亲自来到她宫中,和她商议一切事宜。林贵妃素日表现的最是得体,此时也极为平和,两人将未婚的仕宦人家的小姐的单子要来,拟定了人选,命人备了帖子,择日下发。
事情繁琐,锦秀足足和林贵妃商量了一个上午才完事,眼看就要到中午,锦秀惦记着家中的宏远,就要起身离去,林贵妃也站起来笑道:“妹妹在我这里用顿便饭可好?可巧有新进来的鳜鱼,倒是极为新鲜的,不如妹妹尝尝。”
“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宫里也七事八事的,也离不开我,况且远儿还不知怎么样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姐姐的心意,我就心领了,以后有机会再吃吧。”锦秀一边伸手接披风,一边笑着道。
林贵妃闻言笑了笑:“也好,倒是我疏忽了,妹妹有了皇子,比不得别人,做母亲的自然惦记着孩子,怕奶娘们不周到。”
“倒也不是,只是姐姐也累了一个上午了,未免打扰姐姐。姐姐也休息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明日再过来。”
林贵妃一直送她出门上了轿子,锦秀刚回到宫里,忽见皓广正坐在窗前,逗弄着宏远,不觉有些惊异,忙将披风递给宫女,一面走过去笑道:“皇上怎么过来了?这不早不晚的?”
皓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下,回头向众宫女奶娘等道:“远儿困了,将皇子带下去,好生照料,朕要和娘娘有几句话说。”
众人怯惧地看了一眼皓广,连忙将宏远抱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了皓广和锦秀两人,锦秀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在皓广对面坐下来,等着他先开口。
果然,皓广的脸色不大好看,沉声说道:“朕听说太后要宣召秀女了?”
“是,这是大好事啊,太后也是为了子嗣绵延着想。”锦秀平静地说。
“听说你还非常愿意?你为什么不拒绝?”皓广盯着她,用力地说。
“臣妾为什么要拒绝?臣妾也不敢拒绝啊。”锦秀迎着皓广的目光,淡淡地说。
“可是,朕都已经和太后反对了多次了,你这样做,是将朕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朕在后面为你撑腰吗?”皓广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从没有过的气急败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