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还没反应过来,皓广已经一跃而下,将宏远拉到了一边,宏远年轻力薄,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回头看皓广,却稳稳站在地上。
殿中顿时乱成一团,哭喊的,藏躲的,上前搀扶的,锦秀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却不过片刻,立刻又镇定下来,大声喊道:“不许乱!立刻叫外面的侍卫进来,封锁宫门,严厉盘查所有人,不许出入!”
皓广看了看宏远:“没事吧?”
“父皇,您没事吧?都是儿臣无能,遇事慌乱。”宏远已经反应过来,站直身子,忙向皓广说。
皓广看着宏远很快恢复的样子,点了点头:“父皇没事。”
此时,孟紫成已经带着侍卫们一拥而进,将殿中都监视起,皓广扫了一眼众人:“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一展开手掌,只见一根闪亮的银针,发出惧人的寒光。
众人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孟紫成率先走上去说道:“皇上,这是有人使用暗器,意图谋害太子!”
皓广没有说话,孟紫成又继续说:“这人非要查出来,不然,只怕还要做出更大的事来!”
“朕岂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知这人现在哪里?他一定还没走远,就在近处。”
“皇上英明,微臣已经派人四面搜捕,一定走不出去的。”
锦秀赶上前来:“皇上,远儿,你们没事吧?”
“母后放心,多亏父皇救护,儿臣一点事儿也没有。”
锦秀仔细看了看他们,确认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此时殿中众人也已经醒过神儿来,各就各位,站在那里,一句不敢言。
正在此时,只见几个侍卫,绑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褚鹃不由得脱口而出:“魏昭仪!”
锦秀的目光正注视宏远,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果见前面站着的,不正是魏昭仪吗?
“怎么是你?”皓广的脸色也阴郁了下来,沉声发问。
魏昭仪衣衫散乱,头发不整,垂着头,一声不答应,皓广将目光转向旁边,只见是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五六岁,衣服已经被扯开了两条,却还在拼命挣扎着。
皓广不再理会他们,转向带他们进来的侍卫:“怎么回事?”
那侍卫见问,连忙说道:“回皇上,微臣们刚才奉命正在搜捕,就看见这个人鬼头鬼脑地走出来,脚步匆匆,似乎要急着逃跑似得,微臣们就起了疑心,正要上去擒拿,只见他闪进了御花园中的小树林里,微臣们刚要上前,魏昭仪就突然出现了,带着这人,想要顺着后门出去,微臣们不敢马虎,就喝了一声,上前要抓住他,魏昭仪却拉着这人突然消失,幸亏在后宫门守着的人,从小路截住,微臣们才带来。请皇上明鉴。”
这些叙述说完,殿中众人无不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似得,皓广却面色沉静如水,只是慢慢地又问魏昭仪:“魏昭仪,你在那里做什么?”
魏昭仪还是不说话,皓广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还是没有动静,皓广向侍卫:“怎么在后宫门堵住的?”
“魏昭仪带着这个刺客从小树林背后的一条小路出去,那里不通后门,却通后宫门,有在那里堵截的,正好就遇上了,微臣们是在后面追捕,真看不到身影的踪迹。”
“魏昭仪,分明是你串通一气,带着刺客进来,企图刺杀朕和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皓广声色俱厉,望着魏昭仪说。
旁边的侍卫强行扳住魏昭仪的头,让她抬起来,那一双眸子,却一丝惊慌也没有,十分平静,有的,只是失败之后的失望而已。
“本宫说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原来是早有预谋,你是想行刺杀之事!”锦秀联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此时才有些明白。
“他们既然不开口,就严加审问!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可!”
皓广刚说完这句话,侍卫还没有将人带下去,宏思突然跨前一步,向皓广撩着袍角跪下:“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皓广有些奇怪地望着他,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儿子,只知道读书,不问到他是不会开口的,今天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在这风雨之秋,怎么会出来说话?
他默默地看了宏思一眼,缓缓开口说:“什么话?你说吧。”
“回父皇,今天早上,儿臣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魏昭仪!”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众人的目光又都转向魏昭仪,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宏思面色如常,没有在意众人的惊奇,只是迎着皓广询问的目光,仍旧平静地叙述说:“儿臣正走到路上,迎面碰上了魏昭仪,她将儿臣拉过一边,说有话对儿臣说。儿臣正有些奇怪,想要拒绝,却又不容分说,只好跟着她来到一边,魏昭仪看看左右没有人,悄悄地问,这些年,她对儿臣怎么样,儿臣当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回答说,对儿臣多有照顾,说完之后,魏昭仪又说,要是她还能帮儿臣做成一件大事,该怎么报答她,儿臣当时听见这句话,就更有些奇怪了,可是怎么问她,她也不说,儿臣只好说,若是不告诉是什么大事,儿臣就不能给她任何回答。”
听到这里,锦秀不禁暗暗点了点头,宏思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凡事能猜透事情的端倪了。
宏思继续说下去:“魏昭仪听了,就说,她帮儿臣做的事是好事,叫只管等着,一会就有分晓,儿臣刚要说,就有人来找她,魏昭仪匆匆就要离开,临走时候说了一句话,说只要儿臣不忘了她就行。儿臣心里好生害怕,又摸不透她的意思,一直存着疑惑,无奈时间已到,只好先到这里来了。”
宏思说完这些,人群中就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个个脸上都是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明白了魏昭仪的目的,皓广却皱紧眉头,又问道:“她就说了这些?没有说别的?”
“没有。”
“你不用忐忑,她说了什么,你只管实话实说告诉朕,若是只有这几句不明不白的,你岂会害怕?一定是有什么不能告人了,你不敢说。”皓广一句紧逼一句地追问。
宏思的脸稍微红了一下,迟疑半晌,终于又开口了:“父皇圣明,魏昭仪的确是还对儿臣说过,若是太子不在,看儿臣是最好的人选,儿臣当时就吓坏了,跟她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听见了可是要犯欺君之罪的。可是魏昭仪却不以为然,还笑着说,生死有命,谁能料定谁怎么样呢?要是太子有事,儿臣就是唯一的皇子,到时候,只要给她一个太妃名分,好好安置就行,还拉着儿臣的手哭了起来,说这么多年,一直都拿儿臣当做亲生的儿子看待,只是上不去前,只能默默地关心,只要儿臣知道她的这份情谊就好,还唠唠叨叨,诸如此类的话说了许多,儿臣越听心里越害怕,好像她是疯了一样,不敢再听,劝了她几句,叫她别乱说乱想了,才抽空走开,这些事放在儿臣心里,一上午都放不下,只是不好说出来,如今正好表白于父皇,请父皇明鉴。”说着,又向皓广磕了个头。
说完这些,殿中鸦雀无声,魏昭仪抬起眼睛,疯狂地看了宏思一眼,旋即又掉过头,皓广静静地听完这一切,脸上没有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反而说:“你是个诚实孩子,朕相信你,你说的不会是假话,不过,你话里还有一个破绽呢,你想到没有?就是太子不在,还有宏儒,难道你是长子,就一定会立你为太子吗?”
“回父皇,儿臣这就实实在在不知道了,儿臣方才所说,句句字字是实,没有半句虚假,若是有一字不真,儿臣情愿领受任何责罚。”宏思有磕了个头,毫不犹豫地说。
皓广转向魏昭仪:“宏思的话,你都已经听见了?还有什么话说?你就是这样死不开口,也是无用,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侥幸!”
“皇上,奴才冤枉,都是魏昭仪强逼奴才做的,本来不知道是要刺杀太子,若是知道这样,奴才无论如何不敢做的,还请皇上明鉴,都是魏昭仪指使奴才,还请皇上饶过奴才一命!”那许久不开口的年轻刺客忽然作势要挣脱开侍卫的束缚,大声呼喊着说。
皓广向侍卫使了个眼色,止住他们正要将刺客带出去的手:“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刚才还和魏昭仪通同一气,难道能有什么好结果不成?你若是将实情说出来,只怕朕还会对你网开一面。”
“回皇上,奴才本来是个卖艺的人,前一段时间,忽然来了几个宫中人,说是要找奴才有事,还有一桩大功劳,银子不缺,奴才本来害怕,不敢来,后来架不住听说是宫中的,不敢违抗,况且连逼带拉,不由奴才不来,来了之后,就看见一个娘娘——”说到这里,众人将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射向了魏昭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