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眼,凰凰就心领神会的朝她点了点头。
雪姬,一个未受封的女人,却比受封的那些宫妃更让她在意。
距离当日君卓发起政变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她也被关在长宁宫里一个多月,顾倾国也有些耐不住了。
她想要再见君墨一面,让君墨解了她的禁足,但还是有些犹豫。
让她主动的去讨好君墨这种事,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就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有人耐不住了。
夜黑风高的晚上,君卓再一次偷偷来到了芳华殿。
看到君卓的身影,顾倾国有小小的激动,上次她和君卓的相见并不愉快,所以此时再相见心中充满了喜悦。
两人相拥在一起温存了片刻,然后君卓开口问道:“这些天……你什么都没做?”
他指的是讨好君墨解除禁足重新掌控后宫的事情。
听到他的这句话,顾倾国的身体不由的僵了一下,继而说道:“我还在想……该怎么样让君墨来见我。”
“前些日子,阿墨不是来了吗?”君卓盯着她的眼睛,沉重的叹息道,“倾国,你要刷小性子到什么时候?上次你让宁美人出手对付那个雪姬,你可知阿墨为了护她让她天天去那个老女人那里,自从阿墨广纳后宫,那个老女人一个宫妃也不见,却天天留雪姬在慈安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倾国沉默了,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本来她就怀疑君墨对雪姬是用了心的,如今她和孙太后一起,虽未封名分,但只要有孙太后扶持,她皇后的帝位就岌岌可危。
毕竟……
君墨对她越来越不上心了,没有了君墨相护,她就被人从皇后这个位子上给拽下去了。
君卓伸手为她理了理额边的头发,叹道:“不可恃宠而骄,人的耐性都是有极限的,想要君墨围着你长长久久,你总得是不是的抛个糖给他,别让卓哥哥失望,好吗?”
她点了点头,充满苦涩的说道:“很快,本宫本快就会动手,你放心,如果阿墨真的在乎那个叫雪姬的女人,本宫一定会除了她。”
君墨俯下身,在她耳边魅惑的说道:“本王相信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顾倾国扭头就抱住了君卓吻了过去。
……
又过了五六日,她还是迟迟没有行动。
但这期间,一有机会,她还是会偷偷溜出去,这些天君墨忙于政务,很少到后宫里来,重新择选大祭司的事情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所以她就想着,等一等吧!等到择选大祭司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再行动。
然而就在选定大祭司的这一天晚上,君卓又来了。
他是来催促她的,眉眼之间带着一丝不耐烦。
当下心中一片冰冷。
“本王已经催过你很多次,你到底要磨叽到何时?还是说……皇后娘娘已不愿再帮本王?也罢!你就做你的皇后好了,你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又何必为了本王这败落之犬费心费神铤而走险呢?”
他是真的生气了,言语间是她不曾见过的冰冷。
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慌。
“本王此来是告别的,你我之间的事本王不会告诉他人,你就安心继续做你的皇后吧,本王的事与你再也没有关系了,皇后千岁。”说完之后君卓甩袖,转身离去。
她连忙上前拽住了君卓的胳膊,急的大喊:“君卓,你什么意思啊!”
“还请皇后娘娘自重,本王待罪之身不怕什么,可皇后娘娘这般尊贵,若被人发现你我在此拉扯,于皇后娘娘不利。”
“干嘛这样跟我说话?”顾倾国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什么叫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这么多年来我苦心的经营就是为了要你没关系吗?”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流出,顾倾国哽咽道:“我不喜欢君墨,厌恶君墨你是知道的,我不不过是犹豫几日,你就这般对我?我待你的心难道你不清楚吗?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来伤我?”
君卓终于垂眸,看向她:“如今阿墨获得新任大祭司,还有群臣拥护,民心相向,你知不知道本王已毫无胜算?”
“不!”顾倾国拉着他紧张的说道,“你有的,你还有我在,我永远都会帮你的,站在你的这一边。”
君卓有些失望的摇头,推开了顾倾国的手:“没错,你本可以帮我的,但你从来不帮。”
顾倾国摇头,心中委屈极了,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却被他轻描淡写的否定所有,心疼的很。
她重新拽住君卓:“我会帮你的,你怎么会不帮你呢?你要我怎么帮?”
这一次君卓没有推开她,而是拉住了她的手,君卓说道:“罪妃朱颜和玠帝的故事你听过吗?能否做到?”
听闻罪妃一名,顾倾国愣住了,她缓缓的松开了君卓的手。
传说罪妃朱颜拥有绝世美色,仗着玠帝对她的无限宠爱,诛杀忠臣宠信奸佞,骄奢淫逸祸害朝堂,最后导致亡国。
“你……你想让我学罪妃?”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她努力的不让它掉落出来。
君卓轻轻一笑,淡然说道:“你怕是做不了罪妃。”
罪妃是祸国的妖精,极尽妖娆魅惑无比,将玠帝迷得神魂颠倒,而顾倾国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讨男人欢心的妖精模样。
“阿墨不是玠帝,他对政事勤勉,仁心宽厚,这不是玠帝能比的,但是他对你的痴心觉对不亚于玠帝对罪妃的迷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顾倾国吐出一口尝尝的叹息:“好,好,我答应,请王爷回去等本宫消息吧!”
一颗心似乎正经历千刀万剐,疼!到骨子里的疼!
没看君卓一眼,心上的刀就多上一把,每听他说一句话,心上的伤痕就多上一万道。
她无力的转过身不忍再看君卓一眼。
身后静静的没了声音,许久之后她才转过身来,殿中已空空荡荡只剩她一人,君卓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叫傅兰儿进来给她弄了一桶凉水,看着她宽衣解带,可吓坏了傅兰儿。
“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顾倾国脱掉身上的衣服,不顾傅兰儿的阻拦进朝那一桶冷水走去:“求一场病,然后你就去叫太医,去叫陛下。”
“娘娘。”就在她下水之时,傅兰儿抱住了她,说道,“娘娘想要见皇上,不一定真要如此啊。”
她扬起唇角讥讽的说道:“不如此,要怎样?”她被关在这长宁宫中,不能明目张胆的外出,君墨身边有了新人欢笑,也不来看她,出此下策之外,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我们可以装病啊,不一定真的需要生病,您这般作践自己奴婢会心疼的,娘娘,奴婢求您了,这件事交给奴婢,好吗?”
顾倾国身子一软,倒在了傅兰儿的怀中,她虚弱的叹道:“兰儿,本宫好累啊!”
“累了我们就休息,奴婢扶您去休息。”
如此过了一日,傅兰儿才出宫去找君墨了。
床幔被放下,柔顺的垂着,遮挡住了帐中的一切。
她身着薄衫坐在帐中,双目紧紧的盯着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殿门被人撞开,熟悉的身影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
“倾国?”君墨的声音里带着火烧一般的焦急。
不知怎滴,听到他这一声喊,心莫名的疼了。
终于,他掀开了纱幔,又唤了她一声。
顾倾国睁开眼,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原本满脸焦急和担忧的君墨在看穿她撒谎之后,立刻冷了脸,怒冲冲的要治傅兰儿的罪。
他对她当真一点儿怜惜都没有了吗?
当真不会再像曾经那般宠她纵容她了吗?
看着他大步往外走的样子,她有些害怕,慌忙起身下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察觉到自己的慌张,可是自己在怕什么呀!她不爱君墨不是吗?
可是看着他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她真的慌了,也许是因为习惯吧!也许是因为占有,原本是属于她的东西忽然变成了别的女人的,所以她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君墨终于开口:“皇后有事?”
好不容易有些平静的心情被他这淡漠的一句话冲散,她伸手将君墨抱得更紧了,带着哭腔问道:“阿墨,你多久没来看我了?我授意宁溪责难雪姬的事,你是真的生气了对吗?你的心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了对吗?”
她接连问了几句,君墨都是用沉默来回答。
她贴在他的身后,看不见他的神情,他越是沉默,她的心里就是害怕。
忽然,君墨开始掰她的手,她更加慌张的将他抱紧。
“不,阿墨,你别生气,不要这样对我。”
君墨的力气很大,很快就将她的手掰开了,然后抬脚往前走。
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大声问道:“能不能不走?”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哭着挽留他,可她真的很想挽留他,不单是因为君卓,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在里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