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琛!
君墨忽然皱起眉头,为何他觉得这名字如此熟悉?
“琛儿……琛儿……琛儿……”
梦中雪姬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慕容琛的名字,他总觉得像是在叫他一般,那亲切的笑容和温柔的声音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君墨从梦中醒来,看着她,怎么也不相信身边这个冷若冰霜的人会是梦里的那个人。
梦里的人会哭会笑,真切而温暖,眼前这个人和梦里那个人可是天差地别。
他从枕下拿出叶裳给他的那个读梦珠,有微光在里面闪烁,不停变化,这就是他这次的梦境吧!
君墨将读梦珠拿好,轻轻的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门发现在外守夜的成锐。
成锐见他出来,问道:“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吗?”
他握紧手中的读梦珠,说道:“出宫,去祭祠!”
夜空中的月亮就像是一个有了身孕的妇人,挺着圆鼓的肚子,再过几天,月亮就该圆了。
他踏着月色来到祭祠,刚刚走进祭坛,就看到一个白色人影站在那里。
宽大的袍子遮去了身型,但依旧能够辨别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
大祭司叶裳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祭台前,仰头看着月亮。
见此一幕,他不由皱眉,莫非这大祭司知道他要来,君墨抬脚朝她走过去,看她仰头看月亮,也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竟发现月亮和刚才不一样了。
还不到十五,月圆过半却不完满,而此时他所看到的月亮,却是饱满的圆月,这让他如何不吃惊。
他发现叶裳是逼着眼睛的,她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于是他就叫了一声:“大祭司。”
“陛下是来读梦的?”叶裳缓缓睁开眼眸,长长的睫毛拨开银色的月光露出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她是修为高超的大祭司,能够推测很多事,君墨也不废话,伸手将读梦珠亮了出来。
叶裳瞥了眼读梦珠,说道:“陛下这边来。”
叶裳将他带到室内的一个水晶球前,然后向他要了读梦珠,分明是水晶做的坚硬的圆球,但是她轻轻一推便将读梦珠放到了水晶球里,水晶球的表面还荡起了水一样的波纹。
读梦珠进入水晶球之后,里面的微光便逃窜了出来,他们在水晶球里乱窜,最后组合成了一幕幕画面。
水晶球中浮现的画面和他在梦中看到的话画面一模一样,此时亲眼看见比在梦中看见的更加真实。
梦结束了,他扭头看向叶裳,等着她开口。
叶裳问道:“梦中女子无疑就是雪姬,梦中有两男子,陛下以为,自己是谁?”
这话问他的他心中一惊,在叶裳开口之前,他从不以为自己是这梦中人,他摇头:“朕怎么会是梦中人,不可能。”
“如果不是,为何陛下频频梦到他们呢?”叶裳反问。
君墨答不上来,他看着水晶球中重复演绎的梦,问道:“梦中分明只有一男子慕容离,大祭司口中的两一个男子在何处?”
叶裳说道:“慕容琛,那个婴儿。”
“什么?”他下意识的否认和摇头,“大祭司胡说什么,那只是个婴儿。”
“没错,只是个婴儿,但这个婴儿和慕容离是对雪姬来说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陛下以为呢?”
水晶球中的梦境还在变幻,但他却只看到了雪姬温柔的笑脸,她一声声的叫着:琛儿。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慕容琛。”
其实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在梦里的感受的确更接近慕容琛,慕容离那个男人对他而言就是另一个人,没什么感觉,若非说有,那也只是羡慕。
羡慕他与雪姬之间相濡以沫的深情。
叶裳微微点头,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回答。
随后,他想起了之前的梦境,说道:“不对啊,不对!不是慕容琛,在这场梦之前,朕做过其他的梦,是在慕容琛出生以前,这么说……朕,是慕容离?”
叶裳微微摇头,说道:“陛下可记得与皇后娘娘初见时的情形?”
怎么忽然又提到顾倾国,君墨有些不愿回答,但还是点了点头。
叶裳淡淡说道:“如果,陛下是梦中的慕容离,那么应该会梦到与雪姬相识相恋的过程吧,例如第一次初见,例如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云雨……陛下说梦到过慕容琛出生之前的事,都是什么事?”
伴随着叶裳清冷如月的声音,他脑中闪现的全是和顾倾国的点点滴滴,如果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这些场景的确会印象深刻,他摇头挥走那些并不美的回忆,他想要弄清楚的是雪姬,是他和雪姬的关系。
“第一次梦,好像……好像是她和慕容离在纠缠,当时梦的恍惚,记得不是很清楚。”
叶裳说道:“这就对了,陛下不是慕容离。”
他有些焦急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祭司能不能解释清楚一点儿?”
叶裳从水晶球中收回了读梦珠重新递给他,说道:“陛下可知道生命是如何延续的?”
生命的延续当然是男人和女人那样然后……就……绝美而神秘的女大祭司面无表情的问出这句话,问的君墨一阵尴尬,他支吾的说道:“男女行房,然后……然后就有了生命嘛。”
叶裳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她又问道:“那男女行房,行的是什么?”
如果说刚才那个问题他还能厚着脸皮勉强回答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是真的尴尬了,君墨有些气恼的低喝了一声:“大祭司。”
“古书中有记载,人是有肉体和灵魂组成的,肉体的诞生我想陛下不用我多做解释,那么灵魂呢?一个人的灵魂是怎么来的呢?”
“大祭司说,是从何而来?”
叶裳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向了天上的圆月,声音空蒙:“年幼之时,我曾在山中捡到一古卷,古卷中说,人的灵魂需有父母种下魂引才能慢慢集结,魂引是父亲的一缕魂和母亲的一缕魂纠缠而成。”
“魂魄……”
之前叶裳去见雪姬的时候她就说过,雪姬本是人,因为魂魄的残损而不得不寄于妖身。
将前后联系起来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
他说道:“你是说,当年雪姬生下慕容琛的时候,损失了一缕魂魄,说以她的魂魄才不完整,所以投生成妖,而朕,之所以会梦到这些,是因为当年她遗留在慕容琛身上的那缕魂魄在朕的身上?”
面对激动的君墨,叶裳摇了摇头:“仅凭一个梦,臣无法准确判断,但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
“朕身上有雪姬的一缕魂魄,这怎么可能呢?”一时间,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反驳这个事实的借口,“不对,不对,时间不对,雪姬……雪姬她……她四个月前才度过天劫醒来,她……这根本不可能!”
叶裳淡淡的说道:“陛下不必着急,或许事实并非是陛下所想的那样,臣也有许多还想不明白,请陛下给臣时间钻研古卷寻求合理的解释。”
“好,好,今日就这样吧!”不知为何这个问题他忽然就不想深究下去了,可是临走前,看到叶裳手里的读梦珠,他还是接了过来。
他与雪姬的相遇是一场注定!
他出宫,去白头峰,她渡天劫而生!
他遭逢追杀,走火入魔,她跳下火山冰湖!
他修炼紫阳诀为世间至阳,她身为雪妖身中寒毒为世间至阴!
皇城暗藏诛妖阵,只诛妖魂!
她寒毒发作无知闯宫,只有妖身!
回想他和雪姬相遇相识的过程,处处充满了命运式的巧合。
他的身上有她的一缕魂!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这是真的,梦中雪姬呼喊慕容琛的时候,他的那种感同身受是无法言喻的,虽然还有地方不明白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真的,他的身上有雪姬的一缕魂。
回宫的一路上他的都呆呆的若有所思,成锐看着他连问也不敢问。
他们回到宫中已是后半夜,除了守夜的宫人,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君墨他们走回紫阳殿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
看到他们走过来,那人影立刻迎了上来,双方距离进了之后君墨才认出来人是他安排在顾倾国身边的诗画。
她等他到此时,莫非是顾倾国出了什么大事?
他忙问:“什么事?”
诗画踌躇了一下,犹豫着开口:“其实奴婢也不知该不该告诉陛下,其实……昨晚皇后娘娘在您去芳华殿之前,便已服了药。”
“什么?”为雪姬的事情纠结到此刻,他一时间没能明白诗画口中的服药是什么意思。
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诗画说的是昨天晚上顾倾国和他欢好前就已用了药,她撒谎病重留他在芳华殿过夜,想来应该都是计划好的。
脑袋成了一团浆糊,难受的紧,他朝诗画说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看好皇后,她若再服药,立刻来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