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分别在即
银豹一族掳掠囚禁皇子皇女,罪无可恕,紫麒翱雄重获自由后将其灭族灭郡也还说得过去,可雪豹郡只是稍有异动,还未正式发兵就被紫麒王师屠灭在老巢中!也正因如此,紫麒翱雄才会落得一个暴君的昏名,各路人马的刺杀随后层出不穷。
紫麒翱翔着实想不明白,紫麒翱雄到底为了什么要把雪豹郡的人屠杀过半!难道仅仅是因为雪豹郡与银豹郡距离不远,全然只是迁怒?
紫麒翱雄满不在乎地收起匕首:“本王不是一贯如此么?”又问道:“花狮的人可有留下活口?”
“有,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猜到是这样。”紫麒翱雄打了一个哈欠,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支用手帕包裹住的箭头:“箭头上有奇毒。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应该能查到幕后之人。”
“这是那日射伤陛下的毒箭?”紫麒翱翔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那日花狮郡王就地伏诛,紫麒翱翔忙前忙后倒是忘了此箭。
“花狮老头虽然恨我恨得要死,却也不屑用毒。”而且听月儿说,此毒与紫瑞狐犹先前所中相同,给紫瑞狐犹下毒的黑衣人又救走了燕南荣。以花狮郡王刚毅的秉性,定不会与燕南荣那等祸国之人同流合污。
由此可见,射出这支毒箭的人定是受了其他人的指使。只可惜当时跟随花狮郡王的杀手被紫瑞狐犹的死灵战士杀得片甲不留,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这箭上的毒也就不知从何而来。
好在这毒并不常见,总算是一条线索。紫麒翱翔抱拳道:“臣必不会辜负陛下的嘱托,也请陛下记得,你答应过微臣的事情。”
“当然。”紫麒翱雄笑得坦然,粟儿的性命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不是非得要她死了。不过,那贱婢得罪人太多,又知道韩淑芬那么多秘密,他可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另一边,紫麒银霜知道韩月昙明日便要离开璃冰,死缠烂打地把她拉回降绮宫。
看着银霜娇俏固执的小脸,韩月昙亦是有些不舍得,为了掩饰离别的心酸,她只能装出一副嫌惹的模样:“我可不去,谁知你是不是喝醉了,等下连我也拿来泡酒”
“哎呀!都说了刚才那酒我没喝,障眼法知道不?”紫麒银霜急红了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韩月昙解释,又道:“你也不想想,那龟孙的洗澡水本公主能喝么?谁喝谁不吐啊!我也就骗骗那些傻子罢了,怎么连你也信了呢?”
原来刚才大殿上的酒坛内部设有机关,紫麒银霜舀进碗里的根本不是浸泡过花狮二子的酒水。只因殿上诸位世子惊吓过度,这才没有发现银霜的小动作!
韩月昙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只是她不愿意去降绮宫是有原因的。
她在等一个人,她知道,那人今夜一定会赶回来。
这时候,一阵夜风绵长有力地从她们的脚下穿过,将宫道上堆积的白雪推平,使得走在道上的人更加轻松,不易滑倒。
风中带着一缕清甜的竹香,紫麒银霜回头一看,果然看见灯火阑珊处,一名紫衣翩翩,迎风而立的贵公子,正默默站在她们身后。
“喏,你男人来了!重色轻友的家伙”紫麒银霜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淡淡欣喜的韩月昙,忿忿道:“哼,明天本公主就不送你了!”
说罢便气冲冲地往自己的寝宫跑去。
“哎,当心脚下。”韩月昙看着银霜越走越远,心中一片不舍,她真的很不擅长离别。等她再回过头时,紫瑞狐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一盏又一盏的宫灯分布在蜿蜒曲折的宫道两旁,宛若群星闪烁,淡然又温柔的光芒笼罩着两颗不断靠近的心,两个沉默不语的人。
这里的氛围让韩月昙不禁害羞地低着头,她假装镇定道:“啊,只可惜银霜走得太快,不然真想叫你给她把把脉”
“她体内流转着无字天书的光明之力,隐藏再深的心魔也会为其净化。”紫瑞狐犹轻轻说道,知道韩月昙不太了解黑天教,又解释道:“无字天书乃是黑天教的至宝,分上下两部,上部蕴含光明之力,下部则藏着能够练就不死之身的幽影暗力。光明与黑暗天生对立,当年的魔教教主得到了幽影暗力,却妄想着将光明之力也据为己有,这才入了邪道,而他终其一生也没能把此二力融为一体。”
“这么说,银霜得到光明之力也算是因祸得福?”韩月昙给银霜把脉时就能感觉到这股异力非同寻常,若能加以利用,必然和韩于天的缚龙魔剑一般,威力巨大,无人能敌!
“也不尽然。驹风那边的魔教余孽动作频频,若是让他们知道银霜公主体内藏着半本无字天书,必是想尽办法也要夺回来。”紫瑞狐犹神情凝重,似乎驹风那边确有不小的麻烦。
而韩月昙则想到了远在驹风的长姐韩鸣舞,在韩府时,韩鸣舞对她多加照顾,也不知道封寒王族对她好是不好。还有韩于天,听说他如今举兵与华炎的锋王对抗,大败敌军。如今更是不断逼近凤都,胜券在握,似乎真有颠覆墨阳雳这个“伪王”的趋势。
凤都有洛连城在,想来凰焰不告而别,应该是回凤都帮他的父亲去了。韩月昙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和洛熙泽终究不是同路人。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面若冠玉,气态如神的男子,那她和他呢?他们真的走在同一条路上吗
火光迷蒙,也迷了韩月昙的眼睛,她轻声问道:“今夜,你怎么没有参加庆功宴?长生可还好吗?”
“长生很好,你不用担心。而且,那样的场合,我不喜欢。”紫瑞狐犹如是说道,只见他眼波如水,看着面前的少女分外不舍:“月儿,可是怪我让你等了这么久?”
韩月昙摇摇头,抬起手为他拂去肩上的积雪:“我知道,你也站在这里等了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