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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娇蔷是刺客?

乱世巫女 苏韵朵 3826 2024-11-18 17:39

  太傅府内一处长约一里,宽有半里的水域中,有一处名为湖心亭的小亭子。

  这个亭子恰好就建在湖中难得的一处高地上。

  走入亭子的方法有两条,一条是由无数的木桩打入湖中,上面又架起了一个仅能容一人行走的木桥,旁边也无搭手的地方。这是给府中的男子用的。

  还有一个方法,便是那泊在一边仅此一个的小木舟,这是给府内的女眷所用。女眷们坐上船,自己摇动双桨,可直接划去湖心亭,也可以在闲时荡舟湖上,无一不闲静自在。

  好不容易一场雨下来,空气清新湿润,湖心亭是个好去处,去得晚了就没了那福分。

  用过早膳之后,云景便带着冉秋和瑞冬直奔湖心亭。

  到了湖心亭,云景坚持要走那将近两百米的独木桥,冉秋和瑞冬劝阻不了之后,便划着船,战战兢兢地在船上瞪大了双眼,看着走在独木桥上那个晃晃悠悠的白影,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来,就算是掉了下来,也好及时将她拉上船。

  胆战心惊地过了一炷香时间,云景终于到达了湖心亭。两个丫鬟才送了一口气,泊好木舟,双脚发软地走入亭子,却见云景已经笑眯眯地躺在软榻上了,那双平日静若寒潭的眸子,充满了戏谑之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不由得同时哀叹。

  云景此时正半躺在湖心亭的软榻上,一身素白的衣服,系着一根宝蓝色绣金线的腰带,素雅无比。半干的青丝如墨,被她拢起垂在软榻的一侧。

  身后冉秋在慢慢地摇着羽扇,瑞冬在一旁做女红。

  “冉秋,歇会吧,等下手该酸了。”云景懒懒地说道,“时不时有一阵风吹来,也很是舒服了,就不用打扇了。”

  冉秋还没答话,在一旁做女红的瑞冬到是眼睛一亮,急急忙忙把手中的绣活朝冉秋一递,“冉秋姐姐,那你做女红吧,我这做得针脚粗糙的,姑娘穿了该磨破皮肤了。”

  瑞冬身体恢复过来之后,云景想让她改一改急躁的性子,于是让她多做做女红,看样子已经是极为不耐了。

  “本就是要磨一磨你的性子。”云景慢悠悠地说道,斜斜看了一眼瑞冬,果然发现那妮子的嘴唇又嘟了起来,还小声在那边嘟囔着什么。

  她蓦地一笑,点了点瑞冬的脑袋,“你说的什么呢?”

  瑞冬瞪大了双眼,不满地看着云景,“我说姑娘你自己都敢走独木桥,却想磨奴婢的性子。”

  云景听得又仰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不露齿……”立在一边的冉秋听到云景大笑的声音,阴测测地走上前一步,语气不善地来了这么一句。

  云景脸色一僵,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像是被人从中突然掐断了一般。

  “这样的乱世,真不知道有多久的安稳日子了,自然要及时行乐,免得将来后悔。”云景笑声一落,又觉得索然无味,那双带着笑意的寒水眸也暗淡了几分。

  这乱世里,各国都是战事连连,而云国平日里都以歌舞为乐,加上国君昏庸,如果不是边疆有大将顶着,只怕是早就被人攻破上京了。

  “姑娘,那岸边似是有人在唤我们呢。”瑞冬眼尖,看到岸边有人在招手,瞧着模样像是上官夫人身边的小梅,看着神色好像还很是焦急。

  “能有什么事。”云景不以为然,身子缩了缩,换了个姿势躺在软榻上,舒服得想要呻吟了。

  “姑娘!奴婢瞧着像是夫人身边的小梅,怕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还是乘船过去吧!”瑞冬特意把乘船两字咬得重了,又得了云景一个大大的笑脸。

  “真是可惜了。”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日子。

  乘船了快划到岸边的时候,发现岸边的确是小梅。等到云景一上了岸,小梅便急急福了个身,说道,“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夫人和太夫人都在大厅里等着您过去呢。”

  “何事?”云景心头突然一紧。

  “奴婢不知道,夫人不曾说,但说着事态很是严重,需要跟姑娘商量一二。”

  “知道了。”

  云景疾步向前走去,冉秋和瑞冬对视一眼也急忙跟上。

  见得云景走入厅中,太夫人迎了上来,抓住了她的双手,泣不成声。云景一惊,急忙将太夫人扶到木椅上安坐下来。眼睛一转,发现在座的上官夫人和姜氏也都是哭泣连连。

  “祖母如此伤心,所为何事?可是云朵儿气着祖母了?”云景拍着太夫人的后背,给太夫人顺了顺气,柔声询问。

  “哎!”太夫人叹了口气,神色颓然,“天不怜我啊!刚刚安南王府派人来传信,说娇蔷那无知妒妇,竟然因为安南小侯爷宠幸别的女子而欲刺杀他,幸未能得手,只是伤了小侯爷左臂。但这样的行为却惹得安南王雷霆震怒,说要上告皇上降罪太傅府,娇蔷畏惧又羞愧之下便自杀谢罪了。”

  云景心中一紧,那双平素波澜不惊的寒水眸也染上了一丝紧张,“要降罪太傅府?可有和解之法?”

  “无法了!安南王说我们太傅府本就毫无诚意,将一个庶出之女嫁入安南王府本就是存了轻视之心敷衍之意,而娇蔷又因为善妒而刺杀安南小侯爷,更是罪该万死。你父亲刚刚回府,一身疲累,听到如此消息又去安南王府赔罪了。”

  “那便静候父亲消息吧。”此时也只有等了。

  毕竟娇蔷已经畏罪自杀,而安南小侯爷也未有大碍,如果父亲能和安南王府交涉一下的话,也许就大事化小了。那安南小侯爷虽然是个风流之人,但听闻也素来平易近人,亲厚易处,不是个记仇之人,但愿此次能不甚计较。

  几个人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也无心用饭,云景劝着太夫人和上官夫人用了一点,自己也细嚼慢咽地吃了一碗,便搁下了筷子。

  时间过得如此的缓慢,众人坐在大厅里,安静得似乎连心跳声都能听闻。

  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带着一脸倦色的太傅上官廉终于回来了。

  听到马车停在府门前的声音,一众人等都急忙迎了过去。

  上官廉下了马车,看见门口等候的神色焦急的众人,又神情复杂地看了云景一眼,长长一叹,朝府内走去。

  “儿子啊,太傅府可还有救?……”太夫人又快要垂泪了。

  听到太夫人的话,上官廉又朝云景看了一眼,神情复杂地回道,“还有。”

  云景被父亲那一眼看得心神恍惚,直觉这和解的法子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不然父亲不会两次都神色复杂地看自己一眼。

  “父亲,此法可是与女儿有关?”云景看着父亲一脸不忍的表情,狠了狠心,自己开口点明。她相信自己不会猜错,此法定然跟她有关。

  上官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讶异地看着云景,已经坐下的身子前倾得厉害,只差站起了。“你如何知道?”

  “女儿猜的,父亲回府看了女儿一眼,方才祖母问话之时又看了女儿一眼,两眼都是一般的神色复杂似有不忍,又听得父亲说有法可解此仇怨,女儿便猜想,此法定然和女儿有关……只是,父亲不忍……”

  云景眼中有点点泪意,从父亲那沉痛的双眼,她知道父亲的无奈和挣扎。安南王的势力不容小觑,他要是执意让太傅府付出代价,那代价绝对是极为惨痛的,太傅府不能因此而承受安南王的怒火。

  若有一法可解,那……

  云景心念到此,泪盈于睫,悠悠然在上官廉面前跪下,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坚定得说道,“父亲可说是何法可解吧,若有需要孩儿的地方,孩儿能为太傅府尽绵薄之力会自觉欣慰。”

  他如今才发现眼前这个一直在他看来懦弱温柔的女儿是如此的聪慧,似乎已经不需要他这个父亲为她操心担忧了。

  他想要去扶起跪在地上的云景,可一想到太傅府的前途和去处,又颓然落座。

  挥了挥手,说道,“安南小侯爷说,娇蔷下嫁一事是太傅府内院妇人争斗的恶果,驱逐娇蔷生母,云景重新嫁入安南王府可既往不咎。”

  姜氏闻言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待得清醒了一点,她膝行到上官廉附近,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诉道,“老爷,实在不是我的错呀!是云景为了一个贱婢的命,便以相助娇蔷嫁入安南王府为由换取了妾身的陪嫁之物,这实在不是妾身的主意……老爷……”

  “放肆!”

  姜氏还要再哭诉,却被上官廉的怒喝止住。

  上官廉拂袖而去。

  姜氏颓然倒地,已然是昏死了过去。先有丧女之痛,现在又将被驱逐出门,她已经是万念俱灰了。

  没有人上前去安慰她,另外两个姨娘自然是乐得看笑话,而下人却是不想趟这浑水的。

  上官夫人上前扶起云景。

  云景脸上的泪痕已干,此刻带着淡笑看着一脸忧色的上官夫人,尽量用轻松的语调劝慰道,“母亲,女儿也算是因祸得福罢。”

  结果并不是她料想的最坏局面,若她的出嫁能抵消安南王府的怒火,她一人的幸福能换得太傅府的平顺安稳,她是愿意的。

  “傻云朵儿,怎么是福气?”上官夫人叹了一声,“只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是太傅府的嫡女,如今却要做一个填房。就算安南王府是贵不可言的,却也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如此就好。去王府享福本就是女儿的夙愿,如今得偿所愿,还有何求?名分那些自是虚名,无需在乎的。”

  “也罢。”

  谁都知道,驱逐姜氏,令云景再嫁,这个要求很合理,并不过分。

  太傅府错了一次两次,却不能再错第三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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