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春要张扬
自打我们有了摩托车以后,就疯狂的迷上了这种速度与激情冲刺着大脑细胞的感觉,仿佛在车子飞速行驶的时候,发动机里燃烧的不是汽油,而是来自于身体里沸腾的血液。
曾经有人管这种行为叫做过把瘾就死,在当时我们没有拒绝,反而感觉很贴切。只是在死的时候,拽上别人就不道德了,因为毕竟你在过瘾的时候,没有叫上别人跟你一起爽,就像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找带孩子的女人,因为制造的过程中他没参与,没过着瘾,也就不愿意直接承担后果。
韩寒说,没有开过快车的人,活得很窝囊。这句话不一定是错的,因为他是也年轻人,年轻人要什么,要张扬,要释放。这是上天赋予青春的活力,趁着年轻得使劲儿得色,过这村儿,就没这店了。不过要分在什么地方,除非你爸是李刚!
年轻人扎堆儿的地方就少了不热闹,有热闹的地方就少不了我们,和我们一样爱凑热闹的人,飚摩托车也是。来这里玩车的也有不少像我跟夏鸿飞一伙人一样的团伙,所以比赛的时候经常有好几个人分成两伙,看在指定的时间内哪伙人到达终点的人最多.哪伙人就获胜,这样就有了老黄这样扯后腿儿的。
老黄骑车的技术的确不怎么样,有一次我们几个人在一个废弃的工厂的院子里遛弯,可能速度快了点,弯多了点,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老黄没跟上来,回头一看,老黄趴在摩托车上吐了。打那以后老黄很少骑到过70迈。我跟小帅好几次都劝他把摩托车换成女士踏板,然后出去玩的时候,速度要是跟不上,就甩几根绳子给我们好在前面拽着他,但是每次老黄都会强烈反对,说这样有种被五马分尸的感觉。
我们几个人里面骑车技术最好的是赵晨风,赵晨风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做什么事都特别的认真,因为他拥有的少,所以特别珍惜他身边来之不易的东西,摩托车要想骑得好,首先一条就是不要命,赵晨风也具备这个条件,这让他在北城区这一片飚车这一圈子里很有名气。
赵晨风自身也很喜欢摩托车,假如后来没有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他曾经还想过成为一名真正的有“天朝手谕”的职业赛车手,在万众瞩目下,挥洒他的热血。而不是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来这里飙黑车,一切正常的事物只要被金钱所沾染那就会变得不正常,但是能让人兴奋的东西又是跟金钱分不开的,这就是生活,在这里没有高尚,只有欲望的不断扩张。
北城区还有一伙玩车玩的疯狂的流氓,领头的叫马野,也是个爱赶时髦的主,旅游鞋,牛仔裤,花衬衫,黑墨镜,再梳一个用摩丝打的铮亮的分头,一副天生的流氓相,专干缺德事儿,没少祸害小姑娘,而且不折手段,心狠手辣。
在老北城一带势力不小,有一次在人民公园这孙子,就拿刀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给逼着强奸了,事后还恐吓她不许声张,不然就杀了他全家。这样的事儿,那个年代在人民公园的后山树林里时有发生。
我们跟马野这样的人有着极大的差别。从理论上讲,流氓是一些无组织,无纪律,无目标,失去道德和人性的约束,人生价值被扭曲,损害他人的利益,危害社会的群体。而我们光从道德和人性的角度上,就能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们也打架,那是属于那个年龄青春期雄性荷尔蒙分泌刺激身体里本能的冲动和血性,但算不上流氓。至于老黄虽然好色,但是却从来不干强迫女人脱裤子的事儿,他要是干,夏鸿飞第一个能废了他。
夕阳西下,胡同口,马路牙子,是老头儿,老太太们的太下,每当吃完晚饭nbsp;这些老人们都会拿着小板凳从家里走出来,到人多的地方坐一会,直到蚊子漫天飞舞的时候,才扇着蒲扇走回屋子。这个时候赵晨风总会从胡同口把赵奶奶扶回屋子,然后骑上摩托车跟等在胡同口的我们一起去铁北车场凑热闹。凑着凑着我们就会成为主角,跟在人民公园唱歌一样,赵晨风的成名跟马野的关系密不可分,在此之前人们还不知道赵晨风能不要命到如此程度。
像往常一样,我跟夏鸿飞老黄小帅赵晨风骑着摩托车来到铁北飚车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在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中,有很多是特意来赌钱的。自己不用骑车,光拿着钱往赛车的人身上压,输赢全看这个人的状态和水平,这也是跟跟香港电影里赌马学的,赌马的还给马打激素,这里连根雪糕都不给买,不过很多人还很乐意让人往自己身上压,好像压的越多自己就越值钱。
在我看来,这些钱就像是抽打在人身上无形的鞭子,迫使你拼了命的往前跑,这里虽然没有香港电影里那么血腥和夸张,但是藏着很多的猫腻,这好像是所有比赛项目当中都蕴藏着各种不同的潜规则,除了中国足球。因为他们实在没有被潜规则的价值。
“嗨,来了哥几个!给你们留着号,进来溜几圈。”
刘二屁看见我们几个来了,上前跟我们打招呼。这个刘二屁跟人民公园摆场子的梁六子是一种类型的人,也是北城区溜街串巷的小流氓中的“百晓生”、自来熟。比我们大几岁,没什么大本事,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逢人三分笑,而且很会看人,他看你一眼之后,就能知道从你身上能够得到什么。
废铁道这片流行赌车后,刘二屁常在这摆庄家,专门鼓动看热闹的往里面压钱,凭自己的小聪明在里面赚了不少钱。共产主义大旗下的资本主义道路的步伐在中国彻底迈开以后,小型国营企业纷纷倒闭,刘二屁靠着倒卖倒闭后的国营厂子里的旧机器发了财。
许多年后,我在本市的地方新闻中看到他,跟梁六子一样,油头粉面,满面春光,包了我市的一个工程,已经成为一个土老板。这个初中都没念完的街头混混,还买了经济学硕士的学位,把名字改成了刘国栋。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在沧桑与肮脏之间,还有很多像刘二屁和梁六子这样的投机倒把的二流子,真正成就他们的是,赶上了这么一个投机倒把的年代,在这样的年代里,你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可能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肯定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二哥,今天谁跟谁轧道(当时我们管飙摩托车叫压道)啊,这么热闹?”我们几个下了车跟人们一一打招呼。
“哎呀,鸿飞,你们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刚才喜子跟马野玩了把大的,一圈就一千块钱,这喜子那伙人都输红眼了。”
刘二屁带着墨镜抽着烟把袖子撸到肩膀头子上,假装惋惜的说。
“我操,喜子也太败家了,他老子挣那些家底都让这小子给败活了。”赵晨风把摩托车一支,给自己点了根烟。
“我说喜子真阵子不找咱们喝酒了呢,原来都叫这伙人给骗去了。二哥你好歹也是这的把头,怎么不照顾照顾呢。”我笑着说。
“唉,小白啊,你这怎么话里有话呢,哥哥我这可是绝对的公平公正啊,大伙出来玩不就是玩个刺激,找个乐么,我能给兄弟们添堵么。”
刘二屁果真是跟梁六子是一路货色,说话的方式都是一个套路,既不得罪你,还能为自己开脱,但是梁六子跟他比起来要仗义的多。
“鸿飞,晨风,卓越,你们怎么才来啊?老黄和小帅呢?”喜子听见我们的声音从被人群围着的赛道边上走了出来,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脸的衰相。
“他们俩去买水了,我听说你喜大少爷在这仗义疏财呢啊,你有那技术么就敢玩这么大的,有那闲钱往哥们身上招呼啊,哥们还能领你个情。”我笑着说。
“得了,得了,长这么大我请你们吃饭,花的钱还少么,打小我什么好东西不是被你们抢去。”喜子说。
“呵呵,兄弟你这出发点就不对啊,咱们吃饭花钱,那是加深哥们感情,别整的挺不情愿的样儿,伤感情。”
我跟老黄是典型的能说不能打的那种,但是比老黄强的是打架我不带头跑,也不到处跑骚,当然乔乔也不会给我这机会。nbsp;nbsp;nbsp;nbsp;
“喜子,你玩了几圈,到底输了多少钱?”夏鸿飞说。
“哎,别提了我跟马野他们三对三赌圈的,规定的时间内,晚到一个人就一千。这帮逼们不讲究,上来就抢道,我他妈到现在输了八千了。quot;
“呵,爹是当领导的,钱挣的容易,儿子随便花,都是老百姓的钱。”赵晨风不以为然的说。
“多少?八千,我操了,这他妈够嫖一个月的娼了,还得是天天晚上嫖,而且不间断不重复。”老黄买了几瓶汽水回来,正好听到喜子说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插了进来。
“我说你怎么什么事都能用这种方式来计算呢,你是不是被荷尔蒙刺激的精虫上脑了,看来得给你脑袋也套个避孕套要不容易出事。”我接过老黄手里的汽水说。nbsp;nbsp;
“邱小白你别他妈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有本事你把乔乔给办了,你才有资格说我,你们这些人啊,赤裸裸的嫉妒,不过可以理解。”nbsp;老黄一直对我跟乔乔的事儿,羡慕嫉妒恨,所以特别爱跟我掐。
“行了,你两别掐了,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喜子输的钱给弄回来,肥水不能留外人田去啊。”夏鸿飞说。
“鸿飞,你们要是能把钱给我赢回来,咱对半分,我说话算数。”喜子一听像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亮说。
“晨风,你说呢?”夏鸿飞看了一眼靠在摩托车上的赵晨风,不管什么事,到决定的时候,夏鸿飞总喜欢象征性的问一下赵晨风,一是让赵晨风感觉出自己的重要性,二是想从赵晨风坚毅的眼神里获得一些信心。
“玩呗,多大点事!”赵晨风淡淡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