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亡命之徒 (1)
跟乔乔分手以后,除了上课和考试,我几乎很少到学校里去,若是在校园内看到乔雅,则尽量避开,偶尔有眼神上的交汇,也都是一闪而过,我知道我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越久,就会延长我心疼的时间,那种感觉比用刀子扎我还难受,让我讨厌。
有时我会在某个角落偷偷的注视着乔乔,只要知道她过的好,我的心里就会服输一些。张海东兑现了他的承诺的同时,也回到了学校在忽视我的情况下加快了追求乔乔的步伐。
我跟乔乔分手后的第三天,张海东的父亲在儿子的要求下撤了案子,夏鸿飞老黄和赵晨风被放出来的当天,我跟李琳美赵妮儿早早的就等候在看守所的门口,从里面走出来的三个人在这一个月内,明显都瘦了很多,脸上的胡茬写满了颓废,李琳美看着一个月不见憔悴不堪的夏鸿飞,红着眼睛走了过去,两个人在间距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相视一笑,抱在了一起。
这一直是他们俩个人之间感受彼此的方式,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我突然想起了跟乔乔在雪地里的最后一次拥抱,他们是重逢,我们是分离,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抱还一抱”吧。
经过这一次拘留,一向话多的老黄也变得有些沉默,寒暄了一阵后,李琳美定了一家饭店为三个人接风洗尘。吃饭的时候,夏鸿飞问我,
“邱小白,我挺奇怪的,他们为什么拘留了我们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又突然放了出来。”nbsp;
“何叔他们找了很多公安系统的关系,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你们弄出来,要不然很有可能当成刑事案件处理。”我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我了解这哥三的脾气,要是他们知道怎么回事儿,肯定又会生出更多的麻烦。
“哦,对了,怎么没把乔丫头一起叫来吃饭啊。哥哥出来了,我这妹子都不来接我。”夏鸿飞又说。
“呵呵,这几天我心情好,跟她闹了点小矛盾,过一阵子就好了。”我勉强的回答着。
“呦呵,几天不见我发现你的本事见涨啊,敢跟你们家乔丫头闹矛盾了,以前你可没这两下子的啊,真出息了啊。”老黄笑着说。
“呵呵,人总要学着成熟么。”我随声附和的笑笑,举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今天这酒,真苦!
事情平息了以后,夏鸿飞和赵晨风回到了台球厅,继续干自己的买卖,老黄和赵妮儿则继续帮着李琳美维持生意,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再适合他的事了,赵晨风经常开完笑说老黄重色轻友,老黄也不在乎,自乐其中的说,
“反正夏鸿飞和李大小姐是一家,到最后我帮的不还是夏鸿飞么,我只不过是用了迂回的方式。”
日子仍然在马不停蹄的继续,日升月落,昼夜交替,所有的人都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当中,唯有我自己仿佛被生活所抛弃,再也挤不回原来那条轨迹。
我害怕回到杨桥儿胡同,害怕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行走,因为那些地方有乔雅的影子。我和所有的俗人一样,在堕落中迷上了被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的感觉。那种感觉会暂时的缓解我心里的痛楚,让我忘了一切得到解脱。
在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有时候人生就像是一场无期徒刑,一但犯错,便会在困苦当中备受折磨,而有时候上天偏偏就像是被蒙蔽了双眼的审判官,一但逮到人,就往死了整,会把一种又一种的痛苦全部降临到你的身上,让你承受一次又一次精神上的折磨。有句话说的,生活就是倒霉,和处理倒霉。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去夏鸿飞的台球厅,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多年之间建立起来的默契,让我们之间掩饰不了任何的秘密。而另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再次来到夏鸿飞的台球的时候,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台球厅的门紧锁着,门上的两散玻璃全被打碎了,破碎的玻璃片散落了一地,我走到碎裂开的门框往里一看,所有的一切像被洗劫了一番,里面的沙发椅子桌子东倒西歪。吊在台球案子上的白炽灯也掉在了地上,八个台球案子上的桌布,全被利器砍破,从远看去,上面还留着一道道清晰的刀刃划过的痕迹,桌子上的台球跟球杆凌乱的撒在了地上的各个角落,在一片混乱的景象中,我看到地上的一个角落里横躺着一副镜框,裂开的镜框里是一张五个青涩少年的照片。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骑上摩托车急忙向东城老黄的咖啡厅赶去。
老黄不在咖啡厅,听赵妮儿简单的复述了下事情的经过后,我又急忙的骑上车来到了市中心医院,这家医院让我很熟悉,一个月前我刚从这里走出来,没想到这次住进去的人却是夏鸿飞。
病房的门被我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缠着绷带还在挂着掉瓶的夏鸿飞,看上去比我上次受伤的情况要严重的多。李琳美呆呆的坐在床前,以往红润娇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往日妩媚动人的眼神里写满了女人的无助和脆弱,再坚强的女人一但真心的爱上一个男人,那么就会变得柔弱,因为她有了依托,倘若这个依托倒下去,那么她的世界就会黯然失色,就像一个杀手,一但对某个人动了感情,就会有弱点。看的出这几天李琳美熬掉了很多心血,眼眶黑黑的,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机。老黄也颓废了很多,默默抽着烟,靠着窗户,看着外面发呆。
“邱小白,你来了。”老黄的声音由于烟抽的太多,有点沙哑。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我知道nbsp;我这是明知故问,就像我自己出了事儿一样,都不希望拖累兄弟。
“你在上大学,李琳美不让我告诉你。”
“夏鸿飞是我兄弟,他出了事儿,为什么就蛮着我?”
“邱小白,让鸿飞好好休息。我们出去说。”坐在夏鸿飞床边的李琳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向门外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门口的走廊里,我问李琳美。
“是因为我,东城原来有一个叫火彪的很有名流氓头子,一直对有我意识,也一直很照顾,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李琳美今天,你不懂,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在社会上混,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是我不喜欢他。他曾经说除了他,我要是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他肯定废了那个男人。
后来全市严打的时候,火飙因为犯了案子被抓了进去,我也就认识了鸿飞,前些日子他出来,就又开始纠缠我,这是我的事儿,我不想让鸿飞牵扯进来,就去找他谈了一次,跟他如果他再纠缠下去,我就带人跟他拼了,大不了就一起死,他知道我的脾气,就答应不再缠着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能让手下的人对夏鸿飞下毒手。”李琳美平静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支,另一支点燃后放在了自己的嘴边。
“我大哥现在怎么样?”我抽了一口烟,问。
“身上被连着砍了七刀,流了很多血,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李琳美冷着脸说,就像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阵风就能被刮倒。
“火彪,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我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问着。
“邱小白,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得听我的,那个火飙不跟别的小流氓一样,以前倒卖过毒品,手里还有枪,是真正意义上黑社会,你们打不过他的,而且肯定还会吃大亏,再说这是没有意义的。
你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的话么,这次同样鸿飞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去为他报仇的,他只想让你平静的读完大学,这件事儿,是因我而起,你放心,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我不会让鸿飞白白受伤的。”
李琳美说完,把烟头有力的扔向窗外。
“赵晨风呢?他没受伤么?”
“他们是晚上去,碰巧赶上只有鸿飞一个人在台球厅里准备关门,他们便闯了进去抽出刀就砍,这都是事后听公园里路过的人说的。赵晨风知道这件事儿后,在前天晚上医院陪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到现在也没见到人。”
“糟了!”我心里突然猛烈的抽搐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