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我再说一遍。”她比了个手势。
“关于歌剧院那个案子,我的初步设想是,既然是标志性建筑,那么它的外观就比较重要,首先要足够吸引眼球,能让人一眼看到,换句话说就是造型要新颖独特,有强大的视觉冲击力……至于剧场的功能,主要由观众使用部分,演出部分和辅助管理用房三部分组成,剧院有大中小型三种,咱们这次这个是1600人以上的大型剧院,我的初步构想是这样的……”她说完之后朝我做了一个手势,“林设计师,你们这边有什么意见或者更好的建议?”
虽然平时时不时地有些犯二不靠谱,但工作方面,我的业务能力自认为还是可以的。
我自信地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笑了下,不缓不慢地道,“按照夏设计师刚才所说的,大剧院的总平面布置为一个椭圆,由一个双曲壳和一个倒置的圆锥壳相交形成大剧院的主体建筑部分,充分体现新千年的精神和本市文化中心的特点。这个创意我认为很不错,”
我说着扬唇笑了一下,又皱眉有些踌躇地道,“不过……”
李总工眯眼看我,“小林,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我笑了笑,“看法到谈不上,只是有几点疑问。”
李总工点头,示意我说下去,“有什么疑问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
我点点头,接着道,“第一,按照夏设计师刚才介绍的情况来说,大剧院体形比较复杂,即有双曲面,又有圆锥面,而我国现行规范对于这种造型独特的大跨度屋盖结构的风荷载计算缺乏相应的体形系数,实际操作起来有些困难,对于结构设计的安全、经济、合理恐怕很难保证。第二,剧院的设计要求既要保证良好的演出与视听条件,还要保证安全与舒适,而按照刚才的方案来看,对于空间尺寸使用,演员跑场路线是否简短安全、以及防护疏散通道,出口便捷安全进场路线是否方便等方面似乎还有些欠考虑。第三,外观使用材料方面,我认为……以上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探讨一下。”
虽然我足够自信,但该有的谦虚姿态还是要有的。
我巴拉巴拉地说完,旁边的林蕾连忙递给我一杯水,悄悄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朝她挑眉笑了笑,接过水喝了口,抬头看向对面的夏鸥,不无意外地看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并不是针对她,我说的这几个问题的确存在,我并没有任何的夸张与放大。不过,放在平时,我可能不会说得这么细致,顶多是会议结束私下和她探讨一下,可是今天,我就不想这么做。没错!我是有点故意的意思,没上去扇她两巴掌已经是忍到家了真的,她敢做出不要脸的事,我干嘛还要顾及她的面子。
最后,李总工大概总结了一下会议,歌剧院的案子让我们赶在下周一前尽快确定两套方案给他。
会议结束之后林蕾叫我一起走,我借口整理会议内容让她先走了。
果然,如我所料,最后会议室只剩下了我跟夏鸥两个人。
我坐着,也不着急说话。她走过去关上了会议室的门,接着走到我面前,“那晚的事——”
“现在是上班时间,要是没有公事的话,对不起,我没兴趣。”我打断了她。
“呵!”我说完,她突然轻笑了一声,“林莫晚,我其实很好奇,陈越是怎么跟你解释的?”
赤果果的挑衅,虽然我心里听她提到这件事确实很不爽。
但,不爽怎么也不能让她看到,于是道,“夏鸥,我男朋友跟我说了什么,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手吧。”
“你男朋友?”她嗤笑一声,“林莫晚,你心可真大!”
心刺了一下,回到,“我心大不大就不劳你操心了。不过是酒后一夜,还是被当成了别人的替身,不知道有什么可得瑟的,夏小姐,你不觉得可悲吗?”
我说完,就见她的脸色由青到白,五颜六色,简直灿烂无比。她这样的反应算是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看来陈越没撒谎。
但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做了,就是做了。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就在我面有郁色的时候,她抱胸看着我,冷哼了一声,“林莫晚,别太自信,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哭得太惨。不管是歌剧院的案子还是陈越。”
呵呵,这是小三赤果果的挑战吗?
我也笑了,“那我倒要拭目以待,看看到时候谁哭得更惨。”
我说完,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跟笔记本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一回到位置上林蕾就屁股底下拖着椅子一下子滑到我跟前,小声道,“你两在里面干嘛呢,半天不出来,不会撕起来了吧?”
林蕾是我们部门,哦,不,应该是全公司都出了名的爱八卦。不过她这人除了这毛病,心眼挺好的,我跟她也算谈得来。
我手里拿着笔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神色郁郁地道,“撕毛线啊,工作的事儿,有什么可撕的。又不是升职加薪,不就是讨论个方案,至于吗。”
“那可不一定,你不会,不代表她不会了,”她说着,又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我们这边才小声道,“你是不会,不过某些人可就说不定了。就她那个大小姐脾气,不就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老爸吗,谁不知道她妈是借腹要挟,小三上位啊,有什么可得瑟的成天。换成我早夹着尾巴做人了,成天招摇过市的,也不怕上大街被泼硫酸。”
听到小三这个词,我心里咯噔一下,很不舒服。难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也会遗传?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什么?”我回神。
她“切”了一声,觉得无趣,又滑回了自己位子。
我在位置上坐了会儿,起身敲响了李总工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人应了声“进来”,我推门进去。
“李总,您在忙吗?我有点事想跟您说。”
他摘下眼镜,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坐下再说。
我笑了笑,“不了,就几句话,我站着就好。”
他点点头,看着我,“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我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开口,“李总,我想换个项目,歌剧院这个案子我想看能不能换别的同事代替我。”
他看着我,微皱了眉头,“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小林,你知道,这个案子秦氏能选择跟我们公司合作,多少你看在你这个老同学的面子上,你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说退就退,这可不行。”
我咬了咬唇,“是……有些私人原因,我不方便参与到这个案子里。”
这个案子是跟秦氏合作的,自然少不了跟秦昊南打交道,而更让我心塞的事,夏鸥又跟我一起参与这个案子。这两个人,目前,我真的不想过多接触,一个提醒我自己的荒唐,一个提醒我男朋友出轨的事实。尤其是夏鸥,看到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私人原因?”李总工闻言,挑眉,“小林,你参加工作也有三四年了,不是刚入社会的大学生了,工作和生活你还分不清,要搅和到一块儿去……”
最后,我这个要求自然是没达成,李总工语重心长地教育了我一番让我回去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我又实在没有那个任性的资本辞职。想想人家那些辞职信,什么“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再不辞职我男朋友都快不认识我了”等等。
要不我也来一个“本宫不跟小三一个单位,你们慢慢玩,我先撤了”?
可惜,理想有多饱满,现实就有多骨干。我是没有那个魄力来一场说干就干的辞职。
为嘛?穷啊。
郁闷地回到座位继续手里的活儿。
中午午饭的点儿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陈越,我没接。
下午跑了一趟工地,回来就看到桌上躺着一个文件袋。
林蕾滑过来,指着桌上的东西冲我笑笑,“呶,刚才一个姓陈的人送过来的,说是什么合同来着,说你看到了自然就懂了。”她说着凑过来,“是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了,应该是秦昊南让人送过来的。
乖乖!这可是公司,我们公司规定设计师不允许接私活儿,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工作还要不要了?
虽说林蕾不是那种人,但万一她说漏嘴被有心人听到再到大boss面前告我一状怎么办?
这种情况,在职场,极有可能。
这样想着,我把合同收到桌上的文件夹上,状似无意的道,“没什么,就一保险合同。”
林蕾撇撇嘴,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样子,滑回了自己位置。
处理了会儿设计稿,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拿出手机打给秦昊南,那边一接起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嘿林莫晚,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打给我了。”
我翻白眼,大哥,没事我能打给你。现在一点也不想跟您过多接触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