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经常在孙小妹腻在周瑜怀里的时候捏着她的小脸儿愤愤不平的抱怨:“知不知道谁才是你大哥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粘着公瑾,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她撅着嘴往周瑜怀里躲,周瑜总是一边护着她一边温文的笑着,“谁让你平日里总是对她那么凶了,你啊,这个火爆的脾气也该收敛一些。”
孙策脾气一向暴躁,孙坚过世之后,他对兄妹愈发严苛,他的几个弟弟妹妹们都很怕他,见了他就像猫见老鼠一样,孙权就是躲他躲的最远的一个,那时孙权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却极聪明,只有他母亲或周瑜在的时候他才敢往孙策跟前凑,他知道他的哥哥不敢在母亲面前训斥他们兄妹,又知道周瑜总能够在孙策牛脾气上来的时候劝住他。
孙策并未在临江逗留太久,数月后便把一家老小扔给周瑜,带着他父亲的旧部投一个叫袁术的人去了,好像是一个很有实力的诸侯。周瑜因母亲年迈,自己又是家中独子,不得不守在母亲身边以尽孝道。
在江边,孙策与周瑜话别后,拍了拍小妹的头,转身跳上船。孙小妹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忽然“哇”地哭了起来,口中叫着“大哥,大哥别走。”边说边往前走,踩到了水里也不管。她清楚的记得,数月前,她就是这样送别了父亲,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周瑜忙从后面抱住她,蹲下身子给她擦眼泪,口中却是一言不发,知道她停止了哭泣,他才把她脸上最后残留的眼泪擦干,扳过她的身子,用温柔又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小妹,你要记住,以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要坚强。在这乱世,风云变化,今日不知明日事,没有人能够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所以,你一定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搂住周瑜的脖子往他的身上扑去,“公瑾哥哥,你也会离开我吗?”撇着小嘴儿又要哭出来,“我不要!”
周瑜摸了摸她的头,不无爱怜,叹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谁也不可能永远守着谁,等你大了就明白了。”
在那之后,她便很少有哭过,再多的苦再多的痛,她都拼命的忍着,只因为舒水边上,他曾对她说,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半年后,孙策回来探望母亲。那日庭中,周瑜抚琴,孙权练字,孙策坐在石凳上,将一只脚放在另一个石凳上,优哉游哉的一边听琴一半吃葡萄不吐葡萄皮,还不停的往小妹嘴里塞,也不管她爱不爱吃,一个接着一个的塞,把她小嘴儿都塞满了,她想抗议都有办法。
周瑜抬头看了他们兄妹二人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你不要给她吃这么多,这葡萄是我西域的一个朋友派人快马送来的,糖分很高,小孩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孙策这才放过小妹,把手中的一颗葡萄扔回盘子里,笑看着一旁和他聊天也不影响抚琴的周瑜,“我就说,你比我更像当哥哥的。”回头见小妹葡萄汁都从嘴角溢出来了,不耐烦的扯着袖子帮她擦净了,边擦边对周瑜说:“昨天去见我娘,她和伯母商量说该给咱们两个娶亲了,你怎么看?”
周瑜依旧平静的弹着琴,琴音如高山流水绵延不绝。小妹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娶亲啊?”
“娶亲啊,就是把一个姑娘娶回家做妻子,给我们做嫂子。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再生很多孩子。”孙权也不练字了,兴奋的插嘴道。
孙策瞪了孙权一眼,“就你知道!”孙权立刻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孙小妹跳到周瑜面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脖子说:“那我可以做公瑾哥哥的妻子吗?”
孙策刚喝下一口水,听了她这话,喷出去一半儿,咽下去一半儿,险些没被呛死。周瑜手一抖,琴曲走了音。只听孙策一边咳一边大笑道:“你才多大?公瑾要是等你给他做妻子,还不得等的头发都白了呀!”
所有人都只当她是童言无忌,不甚在意。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妻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她想永远的陪在她的公瑾哥哥身边,她只知道她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他的温柔宠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