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显虽然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可是他身边还有一位和他母亲一样充满野心的皇后。韦皇后,就是几个时辰以前被临淄王李隆基杀掉的那个女人。上官婉儿说的没错,她有武皇的野心,却没有武皇的谋略与胆识。她所能倚仗的,只有李显对她的顺从,以及一些人对权力对荣华富贵的渴望。
婉儿对朝中大局始终冷眼旁观,慎重的保持着与各方势力的距离,既不疏远,也不十分亲近。
后来,韦皇后与自己的女儿安乐公主一起合谋毒死了李显,妄图想大权独揽,终于作茧自缚,枉送了性命。
当震耳的喊杀声响彻整座皇城的时候,婉儿就静静的坐在案前,一个人喝着茶,下着棋。如同我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只是那个时候,她的面前有两个棋盘,有四方对峙。其中一方一定是即将被诛杀的卫皇后,还有一方是谁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后来只剩下了两方互相对峙,那么一定还有一方势力也在这场宫变之中被剪除掉了。自古以来皇城之上的天空永远都是风起云涌,瞬息万变。
长琴摇着折扇笑道:“你别说,这个上官婉儿还真有点儿意思哈。可我就是想不通了,怎么这么一个又聪明又理性的女子,也会这么想不开呢?”拧着眉叹了一声,“五百年的烈焰焚身之苦啊!何苦呢?”
我收起玄光宝镜,说道:“没有人是绝对理性或者绝对感性的,每一个人都有理性的一面和感性的一面。我倒是觉得,一个选择感性,也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青鸟疑惑的看着我,“主人,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她挠了挠头,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西施、孙小妹,和这个上官婉儿都是在整个六界都难得一见的美人,实在是很奇怪为什么找到主人的都是美女。是因为人间的美女执念都这么深吗?”
我摸了摸青鸟的头,笑道:“傻青鸟,可不是所有人的情丝都能做伏羲琴的琴弦的。”
长琴站起身,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好,我去找上官婉儿。”
我把上官婉儿带到偏殿时,长琴、闪魄和青鸟还处于隐身的状态,所以上官婉儿并没有发现他们。她看着我问道:“我们就在这里吗?”
“这里当然不行。”长琴忽然现身,婉儿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长琴,又看了看我,问道:“他是?”
我说道:“这位是太子长琴。”
长琴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上官姑娘了。”
婉儿说道:“我知道你,火神祝融之子,怀抱古琴而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听说,人间只剩下一位天神。难道传言是假的吗?”
我笑了笑,说道:“如果没有太子长琴,我们是没有办法回到十六年前的。”我没有回答上官婉儿的问题,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总不能告诉一个凡人说太子长琴能够打开天维之门,往来于各界之间。这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在人间引起轩然大波,人人自危。
婉儿看向太子长琴,问道:“你说这里不行,那么我们应该去哪里?”
长琴道:“必须要在室外才能成功打开时空墟洞。不知道上官姑娘有没有办法把外面的太监和宫女都支开?”
“这不难。”婉儿走出门,没一会儿又走了进来,说道:“现在整个院落都没有人了。”
我们走出门外,我拿出玄光宝镜,长琴拿出砚雪琴,三件神器,还差一样。我说道:“闪魄,我需要你的帮忙。”
婉儿向四周看了看,问道:“还有人?”
闪魄先是现了身形,随后化身为剑,与玄光宝镜、砚雪琴形成一个三角,悬浮于半空中。我和长琴同时向三件神器输送灵力,不多时候,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眼前一片朦胧。只听耳边一阵嗡鸣,刚才的宫殿再次出现在眼前,只是周围景物较之之前有些微的不同。我知道,我们已经回到十六年前了。只是,时空隧道虽然能把我们带回十六年前,却是能在时间上发生迁移,不能改变空间,所以我们所置身的还是刚才的地方。若想去巴州,只能靠我们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此时的我们的身边有两个宫女在走动。闪魄还是一把剑的形态,我和长琴和青鸟已在瞬间隐去身形,但是上官婉儿是凡人,没有办法隐身。
作为天神,不能伤害凡人,所以我又不能把她们两个打晕。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见那两个宫女冲着上官婉儿福了福身,其中一人说道:“上官大人,您不是陪天后去赏花了吗?”
婉儿脸上有瞬间的犹豫一闪而过,说道:“我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回来换一身衣服,你们去忙吧。”
上官婉儿果然聪明,知道宫女一定会注意到看到的两个上官婉儿衣服和妆容有所不同,故而用这句话堵住她们的嘴。
见两个宫女的身影消失,我们才现了身形,闪魄也由剑化为了人形。刚才闪魄由人化剑的时候上官婉儿就是一脸的愕然,现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更是惊诧,指着闪魄问道:“他,他是什么?”
我说道:“他是剑灵,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去巴州吧。”我说完,一挥手,把上官婉儿的衣服变成了和青鸟的羽毛一样的青绿色。
婉儿看着自己瞬间变化的衣服,疑惑的看着我,“这是为何?”
我解释道:“我们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为了避免吓到人,要、只能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开始御风,在此之前,我和长琴、闪魄会隐身,你坐在青鸟的背上,你的衣服与它的羽毛眼色相同,飞在天上,不会有人发现你,只会当一只大鸟在天上飞。”
“鸟?”上官婉儿向四周看了看,“这里哪里有鸟啊?”
青鸟笑了笑,一转身,变成了一只飞舞的大鸟,在婉儿的四周绕了一大圈。
我看着婉儿问道:“你可知道这附近哪里人迹罕至?”天神御风也是要由慢到快,由低到高的。并不能起步就直入层云之上,也不是刚一开始就是流星一般的速度。所以必须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起步才不会把凡人吓到。
婉儿想了想,说道:”宫城以西,紧挨着掖庭,是一条河和一片树林,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我点点头,说道:”好,我们就先去那里。”说完,以法力将上官婉儿送到青鸟的后背上,见青鸟飞得很高了,我们三个才放心的往婉儿说的那个地方走。
路上,我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闪魄,又看了看衣袂飘飘的长琴,最后凑到长琴跟前问道:“喂,闪魄究竟是怎么联系到你的?”
长琴也不看我,边走边说道:“闪魄是剑灵。”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啊。”
长琴仍是不看我,又说道:“闪魄是战神刑天的佩剑所化的剑灵。”
我又点点头,说道:“我也知道啊。”
长琴这次不再说话,我拉住长琴,问道:“然后呢?”
长琴看着我问道:“什么然后?哪里还有然后?”
我见长琴一副装傻到底的样子,转身走到闪魄身边,轻声问道:”闪魄,告诉我,为什么你隔着天维之门还能联系到远在神界的长琴?你是怎么办到的?”
闪魄用极其简单的话回复我,“这并不难。”
“什么?不难?你又不是天神长琴又不是你主人还有天维之门的阻隔,你没有道理能够联系他的。就算你是剑灵,就算你是天界战神的剑灵,这也很不可思议啊。”
闪魄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亦或是把我的话和耳边的风声一起过滤掉了。闪魄就是这个样子,一旦他不想说话了,谁也别想从他的嘴里挖出一个字来。我又看向长琴,他颇为无奈的看了看闪魄,然后看向我,说道:“剑灵的存在,与六界中所有的生命都不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坚持道:“我要你现在告诉我。”
“我没法告诉你。”长琴耸耸肩,说道:“很多事情,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长琴果然有秘密,他看了看我的神情,知道我对他的答案不满,说道:“灵素,有些不能确定的事情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告诉你,告诉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徒增你的困扰。”
我说道:“我现在就很困扰。”见他眉头微皱,一脸凝重,决定不再为难他,说道:“好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长琴似乎还要开口,但是青鸟已经落在了我们面前,上官婉儿从青鸟的背上走下来,说道:“就是这里了。”
我们虽然是步行,但是作为天神,我们的脚程自然要比人类快上许多,所以从皇宫到这片树林,也没有用多少时间。我向四周看了看,果然看不到人,只有一条十余丈宽的河静静的流淌着,林中的树木在河水的滋养下无声的生长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