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同事,都在这次枪击案中牺牲了”傅诗茹冷冷的说道,美丽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酸楚。
罗天叹了口气:“对不起警官,请注意你的用词,这件事法院有结论,公安局方面也有报告只有8名非法持枪的武装分子被击毙,没有什么警员牺牲。”
“你……”傅诗茹柳眉倒竖,杏眼怒视罗天:“你怎么能这么说,人都死了,连个烈士的称号都得不到,你于心何忍?”
傅衡急忙低声申斥:“小妹,不要胡闹。刑事案件如何定性,有关部门自有论断,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
罗天摇了摇头:“公检法机构,是国之公器,不是私人物品,不经过任何合法程序,对政府官员进行跟踪监视,这本身就是知法犯法的行为,这种行为不但危及到我个人安全和全市行政工作,还直接帮助了黑帮武装分子,如果这种人也算是烈士,那还有天理吗?”
“正因为你身份特殊,才会被人跟踪,普通老百姓也没这个资格。”傅诗茹说不过罗天,只好赌气强辩。
“哼!你说的太好了。”罗天也冷起了脸,“堂堂一个副市长,竟然被警务人员非法跟踪监视,毫无人权可言,老百姓所受到的非人苛责岂不是更加悲惨,看来万川市公安系统是应该整顿一下作风了,把那些害群之马全部踢出法制队伍。”
看到了傅诗茹无言以对的样子,罗天又叹了口气:“这件事你找我也没有用,是谁派他们跟踪我的,又是谁把他们定性为勾结黑帮分子的?这个报告可不是我写的,我的警卫员只是正常执行警卫员的职能,更怪不到他身上。”
“哼,别的市长书记怎么没有警卫员,偏偏就只有你有?”傅诗茹终于抓到了可以诟病罗天的理由,罗天却笑了:“你怎么知道其他领导没有警卫员?每个领导的警卫级别不一样,我只不过是因为和军方有点历史渊源,所以警卫级别比较高一些罢了,仅此而已。”
傅诗茹惊讶的看了罗天一眼,在罗天炯炯的目光注视中慢慢低下头,小声说了句:“都是特权阶级。”
罗天蔚然一笑,点头说道:“不错,这属于特权范畴,但是我并不是特权阶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只是个孤儿,我还没有这个资格成为特权阶级。”
“孤儿!”傅诗茹和傅衡都有点惊讶,很多人都在猜测罗天是**,想不到他竟然是个孤儿。
“是的!”罗天笑着为傅诗茹倒上一杯果汁,说道:“我从一出生,就离开了父母,在滇南省边界的一个小镇中生活到6岁,后来越南鬼子来了,镇里人被杀了很多,我的养父是个退伍军人,他带着民兵抗击侵略者,掩护乡亲们撤进山里,他自己却牺牲了,后来我和许多丧失了家庭的孩子一样,在民政学校里生活,读完高中课程,考上大学,参军后又转业到地方。”
傅诗茹微微叹了口气:“想不到……罗先生的青少年时代如此孤苦伶仃,那现在呢,一直没有找到家人的线索吗?”
罗天笑着摇了摇头,轻松的说道:“茫茫人海,谈何容易。”
少女的同情心再次泛滥,傅诗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帮你找……”
罗天一脸惊讶的望着傅诗茹,表情十分夸张:“不是吧,堂堂重案二组组长,正科级警官,为我一个人服务,这不会被人看成是搞特权吧?”
傅诗茹俏脸微红,娇嗔道:“这可不是搞特权,再说你是我哥的领导,我帮你找家人也是人之常情,看什么姐助人为乐,就搞一点特权又能怎样?”
这小妞真是俏的可爱,罗天强忍着笑意,说道:“谁敢把你怎样,美女嘛!是应该有点特权的。”
傅诗茹一愣,咯咯娇笑起来:“市长大人也会油嘴滑舌,真不容易啊!好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姐就帮你这一次,不过不能占用工作时间,只能利用休息日了,各种补助和开销,都要你来负责哦!”
罗天大笑:“你倒是一点也不吃亏啊?好吧,每个月给你补助1ooo元,够不够?”
95年这个时候,万川市职工的基本薪水才2oo元左右,1ooo元已经相当于三个职工的月收入总和了,傅诗茹想不到罗天会这么大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很有钱嘛,能不能再给多点?”
罗天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傅警官,说正经的不开玩笑,我每月给你3ooo元,你以后都不用再上班了,你看好不好?”
“好啊!”傅诗茹听他说得很认真,顺口应了一声之后,才觉罗天是在开她的玩笑,不由得又羞又气,转头向傅衡申诉:“哥哥,你的领导欺负我,你管不管?”
这一下,罗天和傅衡差点没笑喷了,因为怕影响到别人,只能强忍着,这丫头真是……真是太有才,连“你的领导欺负我,你管不管?”这种奇异的逻辑语言都能说出来,真是不服都不行,什么叫天才,这就叫天才!
“小妹,你自己开口提的条件,罗先生答应你了,怎么反而成了欺负你了,妹妹这一招指鹿为马,也是在公安局里学会的吧,我知道这是警察最拿手的伎俩。”
傅衡看着妹妹含羞娇嗔的样子,一边打趣她,一边别有意味的笑着,心说:罗副市长真厉害,几句话就把这个刁蛮丫头摆平了。
“你这是对我们警察有偏见!”傅诗茹向哥哥翻了个白眼,怒声说道:“亏你还是领导秘书呢,就这么点水平?我看你的法制意识真该加强一下了。”
罗天看到这兄妹俩争了起来,就笑着起身要走:“小傅,今天是新年,也没什么公事了,你好好陪陪小妹,我和雷猛先回去了。”
傅衡急忙起身:“这……这怎么行?我还是跟您一起走吧。”
罗天笑道:“今天就不用了,给你放大假,再说了我在这里,他们也不敢给你送红包来啊!”
他一起身告辞,正在聚精会神看文艺节目的几个人也被惊动了,纷纷转过身来和他挥手告别,傅衡还想要跟着走,却被傅诗茹暗中伸手一拉,又坐下来了。
“小妹,你干什么?”傅衡回头问道。
傅诗茹说:“哥,我找你有事,这次你必须帮我的忙。”
“什么事?”傅衡吃了一惊,马上心生警惕,这小姑奶奶办不成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容易事。
傅诗茹探过头来,在哥哥耳边小声低语。
“不行!”只听了几句,傅衡就听不下去了:“老爸老妈如果知道了,咱们俩都没好果子吃,小妹你这是胡闹。”
傅衡的拒绝让傅诗茹十分气恼,顿时间粉嫩白皙的面颊上涌起红潮,忽的一声站起身,转身就走,傅衡看到妹妹真的生气,急忙跟了上去。
“小妹,等等我,这事好商量,咱们好好商量,你别生气!哎呀!我又没说不管……”
傅诗茹走的很快,转眼已经走到休息大厅,听到傅衡的话立刻站住脚,回身看着气喘吁吁的傅衡,歪着头问:“真的,你愿意帮我了?”
“哎!小妹的事,我这个当哥哥的能不管嘛!”
傅衡也很无奈,小妹过了年就23岁了,就算是不马上结婚,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象他们这种高干家庭,子女的婚姻十有**是政治婚姻,谁也无力改变什么,傅衡和小妹一样,都不想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但是他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生存环境,除非放弃家庭传统,但是爸妈绝不会为了一个孩子,而放弃家庭传统的,这是一个家庭的文化和生活背景决定的,谁也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