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如同一阵疾风,飞速往西河龙泉坝而去。
两个时辰后,刘海终于来到了西河。
眼前的大坝横亘西河,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宏伟气势。
“会在哪里呢?”刘海的双眼在河面上快速移动。
“找到了!”刘海此刻目光阴沉,看向河岸边的河面上,一个麻袋,麻袋隐隐现出人形。
刘海运转灵气,跳到河面上,朝麻袋飞奔而去。
麻袋入手,沉甸甸的,刘海此刻已经可以确定,麻袋里绝对装着一个人。
刘海双手颤抖,慢慢解开麻袋口的绳子。
“爷爷!”
“爷爷!”
“爷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一声声震天的嘶吼从刘海喉咙中传出,直入苍穹。
刘海抱着刘婺源如同枯骨般的身躯,看着他那堆满皱纹的脸庞,刘海终于泣不成声。
原来那个在刘海消失后暴走杀人的魔头,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爷爷——刘婺源!可是现在的刘婺源哪有一点魔头的威势?只是残留一丝生机。
刘海没有犹豫,从储物玉瓶内拿出一个灵石蒲团,引导着蒲团内的灵气进入刘婺源的身体。
“爷爷,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又是谁把你扔到西河的!”
“不管他是谁!上天入地,我必诛杀之!”
一股股灵气进入刘婺源的身体,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浪花。
刘海脸上露出疯狂之色,灵气如同泉涌般进入刘婺源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刘婺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刘海见此,大喜,一脸希冀地看着刘婺源,盼望他能够睁开双眼。
“爷爷!是我啊,刘海!你快醒来看看我!我没死!我还活着!”刘海一声声地呼唤着,脸上满是焦急。
刘婺源似乎想睁开眼睛,但是却没有成功,对他来说,平时很轻易便能做到的事情,今天却难如登天。
刘婺源的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但是却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爷爷!你想说什么!我在这里听着!”刘海一边往刘婺源体内注入灵气,一边关心地询问。
“呜呜...呜呜...”刘婺源微微张开嘴,似乎在跟刘海说话,可是实在是无法辨别刘婺源正在说什么。
“爷爷,不管是什么,我将来一定会做到!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刘海悲恸失声,眼泪如同泉涌般流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从小陪伴他,照顾他的爷爷,现在却遭受着如此痛苦,而且这一切肯定与自己有关!
如果爷爷不能好转,刘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此时,刘婺源似乎用尽了全身力量,挣扎着微微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孔没有光泽,但是却饱含感情。
西河的河水从龙泉坝倾斜而下,威势惊人。时至黄昏,西边的太阳正在缓缓落下,一抹红霞映衬在天边,装点着苍穹。
“爷爷...”刘海已经泣不成声,抚摸着老爷子的白发,和皱纹遍布的脸庞。
老爷子喉咙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爷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看到我还活着你很高兴对不对?你想说你又看到了你的宝贝孙子对不对?你想说让我好好活下去对不对?”刘海眼泪迷蒙了双眼,跪在地上,身体几乎要贴到刘婺源的身上。
“爷爷,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啊!”
“爷爷,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活着!”
刘婺源老爷子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努力翘起来,给刘海呈现一个笑脸,但是却做不到。
“为什么!”刘海仰天大吼,一股狂暴的气势如同滚滚洪水,如同滚滚海涛,如同山崩地裂,直入苍穹。
刘婺源的瞳孔一直都没有焦点,但是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少年就是他的孙子,刘海。
他很欣慰,他很高兴,刘海还活着。
可是他却不能再陪着刘海走下去了。
因为,他的瞳孔正在慢慢地失去色彩,变成黑白,变得没有感情。
刘海呆呆地玩着刘婺源的脸,静静地目送刘婺源老爷子离去。
他呜咽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他一直想强忍住泪水,但是泪水却如同泉涌一般,不断往外喷涌。
他抓着刘婺源那干瘦,慢慢变凉的手,眼神有些恍惚。
“那时候我还在蹒跚学步。”
“那时候我还没有习武。”
“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可是爷爷你却不在了。”刘海的嘴里念着最简单最朴素的话语。
“爷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刘海眼神如同鹰隼,看向天际。
抱着刘婺源冰凉的身体,刘海缓缓站了起来。
刘婺源的身体很轻,很轻。
眼中的泪水逐渐蒸发,可是泪痕却没有隐去。
一步步向前踏着脚步,刘海的身体稳如大山,没有丝毫颠簸。
阳光,已经离开了地面,却在天空留下一道风景,似乎在为刘婺源送行。
周围的群山缓缓后退,道路两旁时有落叶飘落,有的枯黄,有的还只是绿叶。
脚下的沙土沙沙地响,一只只小虫探出头来。
刘海衣袂无风自飘,这片静谧的天地,似乎定格下来,成为一幅意境丰富的水墨画。
夜幕逐渐降临,天空最后的余晖也消失在天际,一只只一闪一闪的小星星眨着眼儿,似乎在关注着地面的生灵。
弦月皎白,点点月辉洒落,照在爷爷莹白的发丝,光芒闪闪。
月影随人而行,与刘海,与月亮成一个特定的角度,亦步亦趋跟随在刘海脚下。
夜行的飞鸟纷纷离开巢穴,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对他们来说,夜晚,就是白天。
刘海脸庞刚毅,棱角分明。
此刻并不锋芒毕露,但是却透露着一丝凌厉的气息,如同一把长剑,刺向远方。
刘海前进的方向,正是刘家祖地。
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应该放下,但是现在,让刘老爷子回归家族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生都在为家族*劳,一生都在为家族奔波,一生都在为家族打拼。可以说,家族就是刘婺源的生命,倘若家族不在了,刘婺源也无法独自活下去。
刘海是刘婺源的希望,也是刘家的希望。
老爷子振兴刘家的重担,此刻落在刘海的肩头,刘海义不容辞。
“爷爷,家族,我会上心的,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家族,因为,家族,是您毕生为之劳苦的,也是您的根所在。”刘海看着前方,目露坚定之色。
星月的辉光普照大地,刘海的身影映在星月下,脊背坚挺。
此刻在刘家,族人经过努力已经建好了居住之地,一个与原来刘家大院大同小异的庞大院落重新崛起。
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刘家的族人生活却并不安稳。
司马家似乎得知了刘婺源老爷子的失踪,所以近几个月来一直没有停止对刘家的骚扰。
刚开始是一些刚体境的武者发动小规模骚扰,虽然频繁,但是却无伤筋骨。可是后来却出动了气动境武者,而刘家却因为老爷子不在,每次跟司马家起冲突都很谨慎,很憋屈,常常吃亏。
一干族老坐在大厅,一个个脸色阴郁,脸上乌云密布。
“司马家已经来我刘家试探很多次了,估计已经确定大哥不在,近几天应该就会发动总攻。”一名白发族老看向在场众人,包括现任家主刘力云。
“你们作何看法?别都愣在那,这关乎刘家存亡,多一个主意可能就多一条活路!”刘探源沉着脸,一一看向众人。
“有什么好说的,这事司马家既然要挑起来,我们刘家又怎么能怕!最近跟司马家打得这么憋屈,我早就忍不下去了,二哥,直接开干吧,也好帮司马家那群老家伙松松筋骨!”一名头发火红的族老说得唾沫星子乱飞,眼中满是不耐。
“五弟说得对,三哥才死,尸骨未寒,我们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司马家未免欺人太甚!”另一位白胡子老者也发言道。
首位的老者是刘海二爷爷,叫刘通源,现在刘婺源不在,大小事务由他定夺。
“其他诸位有何看法?”刘通源目光阴郁,没有决定,看向其他没有发言众人。
“二叔啊,我看此事我们还得细细斟酌。”刘力云向诸位族老躬首说道。
“家主有何高见?”刘通源虽然辈分比刘力云大,但是现在也得称刘力云一声“家主”。
“现在父亲不在,我们刘家无人可撄那司马老贼的锋芒啊,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刘家只要能度过眼前这关,何愁没有崛起的机会?只要我们保存有生力量,将来还会有机会。”
“但是如果我们现在跟司马家硬杠的话,很有可能被灭族!这样的后果使我们无法承受的!”
“放你娘的狗屁!”那名头发通红的老者勃然大怒,拍案而去,一口唾沫喷向刘力云。
“注意你的言行!”刘通源沉声喝道。
“二哥,刘力云这小子就是在扯淡!我们刘家被魔族*走那是不得已,迁徙这么远来到刘家祖地,好不容易才重建家园,可是现在又让我们退走?”老者情绪激动,一脸涨红,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很有可能是徒劳的,但是他必须要争取。
“我们刘家当年,是何等风光?三大家族在我们面前,无不低头,现在却如此窝囊,怎么对得起祖宗?”
“如果让我们就这么退走,还不如全体服药自杀!还能彰显刘家气节!”
刘通源目光几欲喷火,他又何尝想退走?可是现在,作为一个掌权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要顾全全局,不能意气用事。
他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那些主张退走的刘家武者一个个低下头,不敢直面刘通源。
而那些主张和司马家死磕的族人,全部挺直腰杆,高昂着头颅,眼中火焰喷张,和刘通源对视。
刘通源慢慢低下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们刘家实力,现在确实是不能跟司马家死磕,可是司马家也绝对不愿意跟我们死磕。”
一个个武者好奇地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刘通源。
“可是我们刘家赌不起。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司马家不敢挑起战争,我们要保存我们的力量。”
刘通源的目光再次扫向众人。
他抬起右手。
“所以,我的决定是...”
他的右手正要挥下。
“跟他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