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可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是谁干的?哪个丧良心的这么对我的孩子。宝贝,快告诉妈妈,是谁,是谁往你身上扎的针?”
凌月话还没落音,孩子的妈妈就满脸的惊慌失措,眼泪噗簌簌的往下掉,激动的摇晃着怀里的孩子。
“妈妈,别晃,肚肚疼!”小男孩却忽然捂着肚子喊疼。
凌月又看了一眼,有一根针都扎到肠子了能不疼吗?
这些针会随着人的动作在体内游走,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快点取出来才能减少孩子的痛苦。
“程莉,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注意点别乱动!快点先给孩子再做一遍检查确定一下情况,你这么激动会吓着孩子增加他的痛苦。”
程院长微蹙了下眉对侄女说着,真是关心则乱。
听了凌月的怀疑,他也很担心孩子,知道侄女是心疼孩子,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给孩子确诊一下。
“哦,对对,叔叔说的对,快,先给小敏检查。”程莉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抱起孩子跟着医生去做检查。
程卫平跟凌月点点头,也跟着去了。
没一会,四周的人便散开了。
小雪蛮同情的看着那个被抱走的小男孩,唏嘘着。
“希望这个小孩没事,看他哭的好可怜,才跟小天差不多大。姐姐,你说,他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缝衣服的针?还有,你怎么会知道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别的小女孩被她奶奶扎针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那她的奶奶也太坏了,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还好,咱们的奶奶虽然也不喜欢女孩,但还没有这么恶毒,最多骂咱们几句打几下,不过这两年她就是想打骂也捞不着了!”
小雪说着眨了眨眼睛,自从他们搬出来,再也不用每天听着奶奶的骂声睡觉或者醒来了。
而且她还在县城上学,平时很少见到,更是没有机会被她骂。
“你的问题那么多,让我回答哪个好。”凌月揉了揉她的头顶,又看了小霍盛一眼。
他倒是一点也不好奇,对于凌月做的事说的话从不怀疑。
小霍盛有所感的也看了凌月一眼,说道。“咱们村虽然没有奶奶用针扎孙女的事,但也是有恶毒的奶奶,就像五丫的奶奶。”
五丫是她妈妈生的第五个女儿,比小雪还要小两岁。
刚生下来的时候她奶奶一看又是个女儿,按进盆子里就要溺死,是五丫的妈妈拼了命给抢回来的。
后来五丫的奶奶背着五丫的爸妈,又偷偷的抱出去给扔到野地里,结果被五丫的妈妈知道后给找了回来。
还有一次五丫的奶奶趁没人看见,用被子掩住五丫的口鼻想把她给捂死,被五丫的爸爸发现了,又把五丫给从鬼门关抢了过来。
五丫的奶奶气的天天骂五丫的妈妈,想害她们家断了香火,还要五丫的爸爸离婚另娶,五丫的爸爸不算糊涂没有同意。
有一次五丫的爸妈下地干活,把几个月大的五丫关在家里。
五丫的沙土包尿湿透了,又凉又不舒服就大声的哭起来,五丫的奶奶装作假好心的给她换包被。
在农村没有那么多的条件给孩子准备足够的尿布,所以都是用筛干净又炒热再晾温热的沙土给孩子做襁褓。
五丫的奶奶炒好沙土都没晾一下,就把五丫直接放在炒的滚烫的沙土上面给包起来。
孩子的皮肉是最娇嫩的,结果五丫被烫的从背部到脚上整个秃噜掉一层皮,鲜血淋淋的简直是惨绝人寰。
当时哭的那个惨,五丫的妈妈回来解开包被一看,心疼的差点晕过去。
五丫好几次因为身上的烫伤发炎差点死掉,最后命大还是挺了过来,不过从此三分之二的身体上就落了丑陋的疤。
那些疤会跟随她一辈子,五丫从小就养成了自卑敏感的性子。
见了人从不说话,别人一跟她说话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因为奶奶的歹毒和重男轻女而被毁了!
五丫的妈妈为此恨死了五丫的奶奶,闹着分了家。
“哎呀,还真是!”小雪点点头。“五丫的奶奶也是个坏蛋!老巫婆!”
小雪觉得自己的奶奶跟这些奶奶比起来,还真的不算太恶毒,至少她和姐姐没有遭过奶奶的毒手。
就是看不顺眼的时候打骂几句,有好吃的不给偏心了些。
不过现在小雪吃过的东西不少,也不稀罕老太太的那点东西,她不疼爱孙女,她们也不去她跟前晃就是了。
等她老了,不能动了,让她后悔去~
“咱们回去吧,要不爸妈该着急了。”凌月觉得留在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和小霍盛带着小雪回去了。
只是心里有些担心那小男孩,不知道他体内的针能不能被尽快的取出来。
东西虽然不大,但已经被扎进身体里,势必会动刀的。
那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手术的痛苦,凌月对那行恶之人更加痛恨了。
能下得了这种毒手,肯定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
面对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一般人谁能做得出这么残忍的事。
其实她是想留下来的,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现在毕竟还没有那么精密的仪器,做手术的时候完全是凭感觉靠肉眼在一堆血肉里面找。
若是做手术的时候,她能在边上看着说不定可以指一下正确的位置。
可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不说自己眼睛能透视的事是个秘密,就说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又没有学过医,人家怎么可能同意她跟进手术室。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这两年凌月也跟着花花师父学过一些简单的中医,因为花花会的也不多,只是一些浅显的皮毛。
凌月还买了几本医术,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就翻看一下。
太深奥的她也看不懂,看的最多的就是人体解剖学什么的。
想着将来学医的话,多少先了解一下人体的构造和穴位什么的。
至少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她现在对人体的构造不但了解,自己还能画出人体构造图来。
回到店里的时候,爸妈听说小雪的手臂恢复的挺好也就放心了。
孙义是个做事很认真踏实的人,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凌爸和吴秋玲都觉得这个孩子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开始他还有些拘束,吴秋玲怕他吃不饱使劲的往他碗里夹菜。
对于她的善意,孙义很感动。心里甚至在偷偷的想,若是吴秋玲是他的妈妈那该有多好!
一顿饭下来,孙义都吃撑了。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幸福,吃这么饱过。
而且饭菜也是他长这么大吃过最好的,一荤一素,馒头面条大米随便吃。
凌爸和吴秋玲都是实在人,从来不搞特殊,一家人都是跟大家一起吃。
虽然只有一荤一素两道菜,但都是分量十足,就怕大家吃不饱。
人家给他们干活,身为主家若是再不给人吃饱,那就太苛刻了。
晚上吃过饭打扫完卫生,孙义留下看家,凌爸带他去了住的房子那里,然后一家人骑着车子回去。
每天这个时候,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感觉没多大会就到家了。
车站附近有好几家餐馆差不多要到半夜才打烊,而凌月家都是七八点钟的时候就关门不营业了。
一个是大家忙活了一天,都挺累。再一个钱是赚不完的,而身体累垮了赚再多的钱也是白搭。
而且白天他们店里生意是附近最好的,好的让周围的餐馆妒忌眼红咬牙切齿,所以晚上的钱还是留给别人去赚吧!
之前的时候,凌月还想着在买来的那块地皮那里做烧烤生意。厂房已经被凌爸租出去了,那么大的院子闲着还怪可惜的。
但后来一想做烧烤生意的话人手不足不说,大量的油烟还会污染环境。
她很喜欢现在的空气和天空,天是瓦蓝瓦蓝的,云是雪白雪白的,早上起来也没有雾霾,就是单纯的雾,就算是吸入身体里也没有多少的危害。
所以她不想自私的为了赚钱,而成为一个破坏环境的人,那样她就是一个罪人。
虽然她不做也有别人会做,但她还是坚持从自身做起。
又过了一周,凌月和小霍盛再次带着小雪去医院,这次要把石膏给拆掉。
因为是被程院长特别关照过,所以医生对凌月和小雪都熟识了,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聊天的时候凌月趁机问了下医生,程院长侄女家的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
那医生说前几天已经给那个小男孩做过手术,身体里的针也都取出来了,现在还在医院的住院部,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给小雪拆完石膏换上夹板,用一根绷带吊在脖子上,这样感觉轻松多了。
凌月跟医生道了谢,交完费用,便带着小雪和小霍盛去住院部。
她想看看那个小男孩恢复的怎么样了,其实顺便也是想知道给他扎针的那个人找到没有。
小雪也挺关心这件事,听了凌月的话忙说好。
几个人走到住院部的时候,正想问问那个小男孩的病房,刚好碰到准备去查房的程院长。
他对凌月几个笑笑,关心的问了下小雪的手臂。
知道她们想去看他侄女家的小孩怎么样了,便笑着说那正巧,他也准备去。
走到病房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的妈妈正在喂他吃药,不过他并不配合,紧紧闭着小嘴不肯张开。
“乖,小敏听话,吃完药好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程莉耐心的哄着,孩子这次可是遭了不少罪,让她这个当妈的心疼的不得了。
一想到害儿子这样的那个人,她就恨不得也往那人身上扎几十根针。
“小敏,又不好好吃药了?看看叔公把谁带过来了!”程卫平站在病房门口,慈爱的对小敏笑着。
小敏叫了声叔公,憋着嘴说我不想吃药,太苦了!
一眼看到程卫平身后站着的几个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凌月喊道。“小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对呀,我来看看小敏有没有认真吃药!我记得,小敏是个非常勇敢的小男孩,吃药这种事一定不怕的!”
“嗯,我才不怕苦,我是小男子汉!”小敏说着,赶紧回过头催促着程莉。“妈妈,我要吃药,快给我,水都凉了!”
“哦,好!”程莉赶紧的点点头,这孩子,刚才用尽办法哄都不听,这个小姑娘一来说了两句话就听,不过儿子愿意吃药她还是很高兴的。
小敏吃完药,看了看凌月的两只手,眼睛里有些小失望。
“小姐姐,你来看我,怎么没有给我带上次那样的棒棒糖?”
“你这孩子,我是缺了你吃的了!”程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凌月笑笑,又摸了摸小敏的头。
“带了,姐姐看见你只顾着高兴了,都忘记拿出来了。”
凌月把手伸进包里,其实是从戒子空间里拿出一大把棒棒糖,花花绿绿的好几种口味,一下子就吸引住小敏的目光。
小敏高兴的伸出两只手捧住,乖巧的笑着。“谢谢姐姐!”
“不客气!一天只能吃一个,不然会牙疼!”
程莉热情给凌月几个拿水果,这个季节其他水果还没有上市,只有香蕉和桃子,香蕉还是南方水果,现在的运输没有以后那么发达,在小县城里还是比较稀罕的。
对于凌月那天的提醒,程莉是真心感谢的。她还问过叔叔关于凌月的信息,准备儿子出院后去感谢她呢!
若不是凌月,还发现不了小敏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疼痛,好几根针若是留在体内的话,想想就后怕。
这会儿看见凌月来了,自然又是一番感谢的话。
没等凌月问,程莉自己就说了对小敏下手的人是谁。
她也是前两天问了儿子,才从他不太完整的表达里猜测出来的。
原来下毒手的那个人竟然是小敏的亲大伯母。
原因就是她只有两个女儿,不受公婆的待见和丈夫的喜欢。
弟媳家是个男孩,却被全家人捧在手掌心。
公婆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留给小敏,一点也舍不得给她的女儿,还说家里以后的东西都是小敏的,他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
小敏的大伯母又妒忌又气愤,看小敏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就趁着小敏跟爸妈回老家的时候,趁人不备偷偷的把他哄走,分了两次往他身上扎针。
还哄小敏不让他往外说,她是帮他扎身上的虫子,因为有虫子在咬他。
小孩子的玩心重,小敏当时因为疼哭了几声,过后不疼一玩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程莉夫妻都在县城有工作,哪里会在乎老家的财产,他们夫妻就从来没想过要,觉着以后父母在乡下跟着老大养老,东西就给他们了。
只是小敏的爷奶不是这样想的,他们觉得东西就该留给孙子。大儿子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女儿早晚要嫁人,东西自然不能给他们。
老大媳妇想着凭什么辛苦的是他们一家,程莉夫妻在城里有工作有房子,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争乡下的这点东西,为什么好事都让他们给占了?
就因为她没有生儿子?
被妒忌心冲昏了头脑的老大媳妇,想着都是因为小敏是个男孩子,才会让公婆这么偏心这么不公平的对待他们。
于是就把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到小敏的身上。
小敏的爸爸回去质问大嫂怎么那么歹毒,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毒手,可她见事发了却不肯承认,程莉一气之下就报了警。
谁的孩子谁心疼,她不能让孩子白受罪,让凶手逍遥法外。
至于事情的后续如何程莉没说,凌月也没问。
心里叹了声,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个老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惹的祸。
当然,小敏的伯母也不是什么好人,作为一个母亲却因为妒忌心对无辜的孩子下手,得到惩罚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