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说惹得我愈加的好奇了起来。可是连问了几遍,这家伙却决口不在提起了。本想从老代那里得出点什么信息,结果他也学着胖子的样子没有在理会我。
“别,我怎么感觉你们有点问题啊,今儿不说清楚就别走。”我站在原地冷冷的说道。
他两才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我的一声大喝叫住,站在了原地,
胖子背对着我,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东西我现在也不确定,我也是一头雾水。”
他伸手在裆部挠了挠,动作极不雅观。顿了顿之后又说:“还有,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你放心,等我抓住点线索,一定和你说清楚。”
或许我因该在这个时候,完全相信胖子的话,然后在等着他真找到了一点线索后再按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但是我确实是对胖子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这么问他的原因也不是想知道他们之间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我隐隐的感觉刚才的那一幕有点太突兀了。
最让我不舒服的就是胖子和老代刚才的那一阵争吵,我看着实在太假了。这家伙在和老代对话的时候想的肯定就是,你快问我,你快问我。
每一句都无不是在吊着我的胃口,所以这俩人一定是有问题。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了,他们却没有按套路出牌。
我暗自下了个决定,既然你们在演戏,那我就顺着你们来。看看你们到底想玩什么幺蛾子。
我装作无奈的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前往了三层的舱室门口。木门前还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挥手几次都没有驱散味道。
被雷 管炸开的破洞里,一片的黑暗。破碎的木门板被老代一拽就脱落了下去,门后三根如胖子大腿粗细的横木已经断裂开来,就摔落在门后不远的地上。
手电筒打开,光线照射进去。舱室内的空间非常的大,直着进去就是一扇一人高的屏风,表面上保存的相当完好,上面还能看到淡淡的颜色。
屏风上是一幅写意的画作,一个穿着蓝衣,头上还带着毡帽的老人居于整个屏风的中间。他的手中还拿着东西,画风不是写实,所以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胖子看见就倒吸了一口气:“我的爷爷啊,没想到在这儿还能找到这个东西。”
“什么呀,至于那么激动嘛?”
“屏风。”胖子惊道。
“我又不是文盲,我知道那是个屏风。”
“哼哼……”胖子笑了两声又继续说:“知道这是个屏风,那你知道这是个价值两个亿的屏风吗?”
“什么。”我一声惊呼。
同时我也看见,老代的眼睛瞪的老大,下巴都已经耷拉下去了。我现在的状态也是和他的差不了多少。
许久老代合上长了老大的嘴巴,才说:“两亿越南盾吧,这东西不就是个烂木头架子嘛。”
“去你的吧,这是真真的两亿港币啊,半年前我在一场拍卖会上看的清清楚楚。就那个还是明末清出的,咱这个再怎么也是个明初时期的,怎么说也得五个亿啊。”
胖子说完转身就对着海面拜了拜:“我的龙王爷爷嘿,您可真没亏待我啊,等我发了财给你祭十集装箱的好酒。”
“我怎么刚才听谁要抽龙筋烤龙肉啊,”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误会误会。”胖子尴尬的说。
进到了船舱的内部,这是一个不高的舱室,船舱里多是如此,我举起手几乎都可以碰到顶上的木板了。
为了手电能照射到更大的空间,老代将手电筒的光圈扭了扭,光线马上就变成了发散状,照明的区域也从原本的一个点扩散到了几乎整个船舱。
船舱内部左右的宽度大致和船体一致,有四十米的样子,纵深却不是那么的长,初步估计也就只有二十多米。
但是这也比我们的小渔船大上百倍了,那个狭窄的渔船舱里,转个身都困难,现在在这里,横铺开几十人,打一遍军体拳都足够了。
胖子进来就直奔了主题,到了屏风的前面。这屏风很大,高度基本上就要触碰到舱顶了,宽也有三米左右。
他两眼冒着光,触摸着屏风的边缘。虽然知道这东西确实是价值不菲,但是一定是弄不回去的,且不说门的高度出不出的去,就算是弄上了我们的船,这种东西也决然是上不了岸的。
胖子还在研究着屏风,但我和老代的目光却不在那里,转而放到了屏风的后面。
屏风它本身的用途就是为了遮风,古人认为吹进来的风直接通过内堂出去,这是于主不利的,所以才有了这东西,用来遮挡过堂风,避免财气外露。
汉唐时期,几乎有钱人家都使用屏风,有些人为了体现自己的地位,还会在上面做一些诗词画赋作为装饰。
明代以后出现了挂屏,已超出了屏风的实用性,成为纯粹的装饰品。我们眼前的就是一个介于屏风和挂屏之间的东西,它是同时兼具观赏和实用性的。
这扇屏风被放置于舱室的正中央,在它的后面还有五六米的空间。想都不用想,这扇屏风的后面,一定是有一张桌子的。
我和老代没理会研究屏风的胖子,就绕过了屏风来到了它的后方。一张略大的长桌就摆放在屏风的后面,四周还放着凳子,就如会议厅的长桌一样。
这里的东西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在看到的时候被惊了一下。屏风的正后方是一把带有靠背的椅子,椅子上正坐着一具干枯的白骨。
骨头还没有散架,在桌子对面的地上斜躺着一堆同样的骸骨。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马上就正定了过来。
老代从一开始看见就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但一想他是当过兵的,就觉得可能是这一点的原因。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呢?”我无意的问了一句。
他走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的白骨旁边,直接上手触摸了一下白骨的脑袋:“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这些人是自己把自己困死在了里面。”
我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我当时都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横木既然是从内上的卡,那一定就是有人在里面,我竟然都没有意识到。
老代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推测出了舱内必然是有人的。所以刚才看见尸体,才没有什么异样。
他说完就往另一边的那堆尸体处走了过去,到了一旁,蹲下又上手摸了摸,随后又将摸过尸体的手撑住了下巴,做出了一个思考者的动作。
“有什么发现?”
“这些人都是正常死亡的,没有一点外伤。”老代扭头看着我就说,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诧异。
“你这是什么心态,正常死亡还不好吗。”我没好说出后半句,这家伙心态有问题啊,照他这么说,要是看到的尸体死状诡异他才舒心。
因为我这句话之后还有半句没说出来,顿了顿就停了下来。他也看出了我的意思,就站起了身指着门口。
“什么情况下,会有人把自己锁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然后活活等死呢。”
他此话一出,我就如醍醐灌顶一般,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也去观察了骸骨的样子。那具坐在椅子上的还是如死亡前的动作,尸体看不出有断裂的骨头和缝隙。
这具骸骨生前完全就是坐在凳子上活活坐死在这里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啊?明明可以开门出去,却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难到说是在桅杆上留下痕迹的那种东西?可是那不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吗?
我正思考着,胖子就从屏风前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海盗啊,海盗上了船,杀光了所有人,剩下的只能躲在这里,封闭住门窗,最后被活活饿死在里面。”
胖子的话是有严重的逻辑问题的,显然他也没有把握,说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有底气。
在合理的时候反驳他,我一直在寻找这个机会,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
“这艘船是主船,少说驻军至少两千以上,况且周围一定是有其他兵船的,海盗的胆子得多大,才能敢来抢劫大明的船队。”
“你可别小看当时的海盗,郑一嫂的红旗帮知道吗,人家自己有盘口和造船厂,大船就有三百多艘,火炮上千门。清政府和英国佬联合起来都没打过人家。”胖子道。
“不是。”胖子才说完,老代立刻就做出了否定的答复。
我和胖子看着他,这么肯定的说,他一定就是知道点什么。
“如果你是海盗,都抢了一艘官船了,你会只是因为打不开门就放过这些人吗。那些人穷凶极恶的程度,这船都不可能留下来。”他顿了顿“船上咱们也看过了,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老代此话也只是给出了个否定海盗说法的结论,这些人究竟为何做出如此诡异行为,其原因他却也说不上来。
胖子是上船和进船舱的发起者,现在没有头绪。我就看向了他。这才发现胖子已经不再原来的地方了。寻找之下就看见他正在翻弄着坐姿尸骨的身体。
我立刻大骂:“你个死胖子,尸体你都要猥亵,口味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