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顿感一阵悲凉,那股莫名的血吓的我不轻,要是在外面,估计多少还有点儿活命的希望,但是此时却也是有天大的本事都没法子脱身了。
“你有屁就放,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别他娘的憋着,你要和一个快死了的人说实话。”我的声音沙哑的几乎不像个人,喉咙中干涩,一有气体呼出就跟针扎了一般的疼。
“别他娘的整天胡咧咧,你这衰样估计还得衰两年,命还长着呐,这不是内脏破了,是他娘的喉咙管给你喊破了。”
我猛地咽了口唾沫,这时候确实感觉到喉结的位置剧痛,再加上肚子和胸腔之中没有多少怪异的痛感,这才安了安心。
“哎……你就别他娘的惦记其他东西了,这里也没有,娘的咱赶紧撤吧,实在不行,等出去我把这玩意儿给你,你不说值钱嘛,你拿去,当传家宝还是卖掉随你的便,老子再要回来就是王八蛋。”我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防水袋,里面是那只藏青色的镯子。
胖子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望了我一眼:“屁,满天星星还没个宝贝?这他娘的都不算宝贝,那还有啥能算得上,你那玩意儿我现在瞧不上,扔了胖爷我都不稀罕的要,自个儿拿着去骗小姑娘吧。嘿,我就觉得上次那个丫头片子不错,就是你丫的爱好特殊,喜欢熟女,他娘的可惜了了。”
我白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吐了口唾沫,但是喉中生疼,唾沫在口中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我的脚边。
“你又不是愤怒的肥鸟,你要是,那就飞一圈,飞不起来,那就没戏。自个儿好好看看,那些能算得上宝石的,哪个不是故意靠着宝顶弧面的,你就算能爬上去,那能有什么,全是些烂石头,你也知道,那些古人就爱收集陨石,拿陨石来当星星肯定说的过去。陨石多数都是有辐射的,你这么肥,吸收辐射一定比我们多,死的也肯定比我们早。你要去就去,到时候全身烂了可别找我。要我说,你要是非要搞点儿油头,与其冒险爬上去,还不如钻坑里看看那只棺材。”我忍着疼,用沙哑的声音说完,自己还给自己的声音吓的后背发麻,最后实在忍不了,随便找了个说头,搪塞了过去。
胖子斜着脑袋望了一眼背后头顶的星群宝顶,又捏着自己的肚子抖了抖,随即将脑袋转向了我们身后的青铜坑里。
我暗叫一声不好啊,随口说了一句,只是为了结束话题。本意其实还是为了游说胖子先撤了再说,结果胖子的注意力是转移了,但是恐怕他现在又得下去。
“唉……”我刚想打断胖子的想法,胖子却抢先出手,在我面前摆了摆。胖子就说:“我说你丫的想干嘛?胖爷发财你就这么不待见,他娘的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穷的叮当响,还有一张嘴要吃饭,你也得给胖爷我留个活路呀,这样,胖爷我也是个大度人,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要是摸不着啥东西,那咱就马上撤,这鬼地方你以为胖爷我愿意待呀。”
我又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但胖子已经转身不在理我,一头拉起了马师爷,将马师爷抖了抖,师爷半天才从恍恍惚惚中
反应了过来,只是神志还是时好时坏,醒来那一下,就下意识的往一边逃跑,胖子连忙拉住,在师爷脸上抽了两个嘴巴子,师爷这才晃了晃脑袋,望着胖子笑了笑。
“胖……胖爷,您,您怎么在这儿呀。”
“呸……你个死老头,再不醒一醒,小心胖爷我再抽你。”胖子没有再浪费时间,甩了几下师爷的脑袋,师爷猛地一震,终于自己站稳了脚跟。
“哎呦,哎呦喂,我这老骨头诶,胖爷啊,您差点要了我老头子的命呀,这回,这回恐怕是……哎……”师爷长叹了一口气,已经是心力憔悴,想来我俩的重量也是不轻,一边的两个马仔已经是不省人世,稍稍几下迷糊,我摇了摇,他俩虽没死,但是也是昏迷状态,偶尔才从嘴里冒出来一两句话。
我们爬到了青铜坑的边缘,往下正好是上方金字塔负斗的镜像倒影,深度和上面悬吊着的负斗差不多是一个样子,四面都是大斜坡,只有我们现在所在的正面有一条极其狭窄的台阶。
“看什么呢?那玩意儿已经给我的大宝贝炸成碎片了,娘的还以为是个什么,就他娘的是个橡皮怪,浑身上下除过骨头,就没有一块能嚼的动的。”胖子骂骂咧咧,也看了头顶一眼。灯光扫了扫,铜铸的虫身上稍微有些变形,当时雷 管爆炸的位置实在太靠近铜壁了,导致整个冲击力都是往下的,黑毛是惨了,整个被撕成了碎片。只是这股力量也牵连上了我们俩,如今的惨状,也皆是拜此所赐。
我已经完全认定了那只长着无数短腿的东西就是虫子,在上面距离太近,看的不完全,只是一小部分,发觉这东西腿脚多罢了,还想着会不会是蜈蚣。但是这东西身体粗壮,并不扁平,而那些腿脚也都是骨节和肉爪,这东西并非蜈蚣。具体也很难判断,远处有脑袋,不大一点儿,我只得先认它是只虫子。
师爷挠着脑袋,面色凝重,看了半天这才摇了摇头:“胖爷,我没看那只鸟儿,我是觉得这上面纹饰有些奇怪,不像啊。”师爷面露难色,脸上全是不解。
胖子不明就里,一个劲的挠着后脖颈,体型的原因导致他的 动作非常滑稽,我懒得替他解忧,一巴掌拍了过去,这才停止了胖子如同黑猩猩一般的动作。
“嘿,你还……你胖爷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胖子撇撇嘴,又转向了师爷,挠了挠脸,继续又问道:“哪儿奇怪了,不就是只大蜈蚣吗?这玩意儿个头那么大,被老始皇帝当成吃了能长生的药引子,那也说的过去呀,这秦始皇也是,啥都吃,玩儿直播的吧。”
我一阵的无奈,苦闷自己喉咙撕扯一般的疼,说一句那都是大罪过,我索性闭嘴,只等着师爷接下来怎么说。
师爷缓缓的动了动身子,稍微有些打摆,他长呼出一口气,缓了好久才开口道:“哎,胖爷呀,那家伙就不是蜈蚣,它叫“百足”。”
我心生诧异呀,这话说的,还没等胖子提问,我先抢了话,就道:“师爷,这你就骗不了我们了吧,那百足,不还是蜈蚣嘛。”
师爷立
刻摇头,有些无奈,但还是又解释道:“别看这家伙长得类似蜈蚣,但是你看那些爪子,那头,这东西其实还是龙,只不过嘛,不是什么高贵的品种,连渡劫的蛟都算不上。”
所谓是龙生九子,但其实在各种杂文残书中,这龙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儿子呢。龙天生淫邪,这家伙见了脚兽就会生出邪意,此种意为根本不在乎是否是同类,所以才有生子各有不同之说。总之龙种乱的程度,见此就可想而知。
百足是龙,这家伙可是正牌,并非那些杂交的产物。其实要说,它还算嫡系,只是系种太过于偏远,所以不是常常能见到。把蛟,应之类请来,它们之间只存在年龄上的尊卑关系,而并非种系高低。
师爷侃侃而谈,其中道理讲了一通,但我俩确实不怎么想听,这话头给师爷站着,早就跑了题,我们急忙更正,让他直说其中的问题。
师爷撕下了一大片嘴上的干皮,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哀叹一声,马上又说道:“是等级呀,老秦是法制国策,等级森严,往前了说,那是周灭群雄乱起,礼乐崩坏早就成了历史,老秦又给捡了起来。别看战时没什么,但撇开那些不说,实际对于皇室,等级制度不可谓不严格呀。秦始皇那是什么人呀,就不搬那些老学究的话,依在下说,千古一帝,实至名归。皇帝之名,受命于天,各个朝代替换,但是一个概念那是永远都不会变,真龙天子呀。你们看,你们说这千古一帝的陵寝,万年长眠之所在,放一条低等还要再低等的百足,这算是什么事儿呀。”师爷说了一通,说完就连连干呕了几下,这情况不妙,是已经开始有脱水的反应了,我帮着师爷拍了拍,一点儿东西都没吐出来。口中之气被我吸入,臭的要命,这里看来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恐怕不再多时,我们就得没命。
“是啊,诶,不对,人家是始皇帝,又好打仗,说不定看见这东西腿脚多,就认为多的东西就是好的。在自个儿墓里浇注这个东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胖子信誓旦旦,我都有种抽死他的想法,无奈不敌,只得乞求师爷能用真理打压一下胖子。
不出我的所料,师爷解释了胖子的疑问,但口气嘛,还是我高估老头子了。师爷无奈摇头,有些低沉的声音:“胖爷呀,您是得回去好好补一补历史了,咱干这行,光认识冥器可不成呀,得知道来由,不然啊,这冥器拿着出去,得犯太岁。”师爷顿了顿:“这古代呀,礼法最高,莫说那些北方侵略进中原的游牧蛮族,那都是荒野之辈,抢了就跑,食人饮血的兽古,还不足一提。就拿咱中原汉民政权为例子,尽管皇帝再暴躁,譬如隋炀之流,礼法那是大忌,关乎国运,不可能有小视呀。所以那些帝王就算是能杀几个宰相,但就是不会轻易去杀一个礼官,对于其中的礼法,更是不会有疏漏,所以呀,这里面若真的是始皇帝,此处就应该是一条老秦的五爪云纹金龙。出了个百足,也就只有一个道理可以说。”师爷将半个身子摊入了青铜坑内,随即又转头望了我们一会儿,这才缓缓说:“恐怕咱们一路都给人耍了,这里面多半儿就不会是始皇帝。”